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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贤伦先生答书法江湖网网友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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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应书法江湖网()的邀请,鲍贤伦先生于2007年3月15日晚在书法江湖网网友进行了在线交流。鲍贤伦先生是当代隶书创作中备受大家关注的书家之一,其隶书在表现隶书个性的同时,又表达着自己的书法个性,从而获得纵心奔放、恣意豪迈的精神体验。正如胡小罕在《隶书写我――鲍贤伦先生的书法理想》中写到的,(鲍书)“以书写性激活了隶书的古艳之美,以写意性强化了隶书的寄情功能,以学术性浇灌着隶书的人文气质”,此评价可谓一语中的。

本刊对“鲍贤伦先生答书法网友问”进行了整理。本期刊出第二部分,以飨读者。

鲍贤伦,浙江省鄞县人,1955年1月生于上海。1974年师从徐伯清为入室弟子,临习褚遂良楷书、孙过庭草书及徐氏小楷。1982年毕业于贵州大学中文系。作品入选“全国中青年书法家作品展”、“中日书道艺术交流展”、河南“国际书法展”等,收入多种作品专集,获“全国大学生书法比赛”一等奖并在《书法》杂志等报刊上发表。书法论文被收入《浙江书法论文选》。现为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浙江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浙江省文化厅副厅长、浙江省文物局局长。

书法小学生:鲍贤伦先生,请问隶书的古雅醇厚在结体偏长中怎样体现出来?(有感于吴昌硕和您的隶书风格而想到这个问题。)

鲍贤伦:你的问题让我认真想了想。试作回答如下:

1.隶书是从篆书衍化而来的。篆书偏长,早期的隶书也偏长,后来渐渐成熟定型为方扁。所以结体偏长的隶书似乎更易表达“古”意。这个好理解。

2.相对而言,隶书更重视横画(东汉时便发展为波画),到唐楷才更重视竖画。线条的厚度虽然不等同于粗细程度,但书家们都会特别着力于横画的表现。比吴昌硕更典型的例子还有金冬心。因此偏长结体也比较有利于营造厚重气氛。

兰畹明月:先生隶书有篆意,古厚醇正,很值得学习。我想问一下,如何将隶意贯穿到行、楷(如王宠的小楷笔含隶意)中去,如何才能显得古意盎然但又不失行、楷之原神?

鲍贤伦:我也和你一样,想知道如何“将隶意贯穿到行、楷中去”、“显得古意盎然但又不失行、楷之原神”。我不仅想,还在尝试,但没做好。我觉得可能还是应该先按各自规律临写学习,到相当火候时再求贯通融合。不然勉强为之,“贯穿”在很低的层次上,成为“四不像”,那就得不偿失了。我很佩服饶宗颐先生能把隶意那么自然而有趣味地贯穿到行、楷中去,我知道那是炉火纯青的产物。

鱼非子:请问:

1.鲍先生您既是省里的领导,又是著名书法家,您习艺与从政的时间是怎么支配的?

2.艺事总带有感性色彩,而从政则更多的是理性。在艺术创作中,您是如何使理性与感性达到和谐的?

3.隶书大的气象是庙堂气、高古,就算是《曹全》也是建立在“大气象”的基础之上的一种秀美。请问,在“大气象”的前提下,您对隶书的细节怎么理解,或者说隶书的细节您认为主要体现在哪些地方?

鲍贤伦:1.我用8小时或更多些时间认真地履行行政职务工作,用大部分的业余时间愉快地从事书法学习和创作。

2.世事是复杂的,要做好一件事,总要举轻若重为好。感性、理性既有相对的一面,也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难以分拆的一面,还有相对后的各自高低程度的因素等等。我在创作中并没有特别注意这个问题,大致是自然状态。我希望能做得更感性些就好了。

3.“大气象”是决定性的,“细节”要服从和服务于“大气象”。细节是不是就是指具体的技术规范和技巧,还是指作品的各种局部效果?抑或包括具体动作和局部效果?比如“蚕头燕尾”?在这个问题上我要说两句话。第一,早期书体与后起书体在细节的重要性上是有差异的,细节是被文人玩味出来的。第二,就学习而言,不能脱离具体技巧和具体局部去求大气象,以免落入粗疏、肤浅的陷阱。

郑付忠:请问:

1.您对“浙美模式”持什么态度?您觉得这样的模式有什么不足吗?

2.您认为书法要走进大众还是要阳春白雪?

3.素有南帖北碑的说法,请问,北方多碑,南方多帖,有哪些因素呢?

4.您认为现代书风的探索有什么实质性的结果吗?

5.您认为把历史上书法家划分等级合适吗?

鲍贤伦:1.浙美的书法教学“模式”卓有成效,但要注意开放性,以防止僵化和退化。

2.艺术上的“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确实还是存在的,今天的大众口味也似乎不那么单一了,因此我觉得不必强调大众与阳春白雪的对立,提倡多样化更好。

3.“南帖北碑”是文人对一种历史倾向的强化表达而已。

4.探索总比不探索好,“现代书风”拓展了人们的审美经验领域。

5.品评有多种方式,把历代书家分类分级也是一种方式。凡是具体一种方式总有它的合理性和局限性。

王业:“大字书法”和“小字书法”有些什么异同?请鲍老师谈谈“虚”和“实”的辩证关系及在书法中的审美作用。

鲍贤伦:你的两个问题其实书上都有。其中第一个问题我实在没有什么新鲜的想法,因为我一般不作榜书,也有20多年不写小楷了。一般字大点字小点其实不需要那么郑重其事地分什么异同。第二个问题关于“虚”、“实”关系的辩证性质,书上也都讲透彻了。我补充一点,在学习书法和欣赏书法的渐进过程中,大约会经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见实不见虚;第二阶段重虚忽略实;第三阶段,虚实并重。

弹剑楼主:请鲍老师谈一下当前流行书风和传统的关系。

鲍贤伦:“流行书风”也是从传统中来的,只是时尚一些而已,并且会带着“时代特征”加入到今后的“传统”中去。

白石村人:今天突然想到两个年份――1907年与2007年。1907年中国在乱世中,2007年中国在盛世时,乱世思变,盛世也思变。鲍先生可否随便谈谈不同思潮对书风的影响?

鲍贤伦:世道变,思潮亦变。两者互为因果。

当今社会转型,折射到书法创作上来,便是:“新”为好,“大”有竞争力,“巧”出成效。本无所谓该不该,就看作者如何审时度势而又方寸不乱了。

阳光智叟:隶书艺术历程有“碑学”在前、“帖学”在后的现象,似乎与书法大传统逆向。这是否是隶书的机遇?如果是,应该怎样把握?又如何避免书法大传统“碑学”、“帖学”曾经出现过的弊端?

鲍贤伦:上世纪以来,简牍的大量出土为我们重新认识隶书的原生态提供了依据。因此,尽管我们今天与隶书兴盛的时代相隔两三千年,却比唐宋元明清更容易了解隶书。考古意义且不论,对于隶书研习者而言,这当然是一个极好的历史机遇。它至少提示这样一些信息:

第一,隶书风行的时空比原先认识的宽阔得多,它是以打破今天所谓的书体界限而存在的,这是一种书体与书写状态兼而有之的书法形式。我的探索希望以“书写”传递这种书体的个性语言。

第二,隶书书体变化也比后世传写的隶书丰富得多。我们应该增强文本的解读能力、感受能力、分析能力和概括能力。感受要时常保持新鲜,认识要逐步深入。万千景色,取其一二为我所用。

第三,特有的文化生态孕育了隶书的风行,而隶书的风行又赋予那个时代以特殊的文化个性和特征。是否类似地质年代分期那样存在一个“隶书纪”,倒是值得研究和探索的课题。因此我对隶书的追求,是通过对那个时代及文化生态的敬仰来表达的。“梦想秦汉”就是我这种情怀的寄托。

南燕冬飞:隶书内涵的挖掘与边际的拓展是否矛盾?

鲍贤伦:内涵与形式都不是孤立的,边际的拓展应侧重于依据的探寻,“发现”比“创造”更有价值。因此我更愿意从它们的关联性、一致性去理解和实践。

弋阳旧民:隶书最初出现在什么时候?它发展到成熟经历了哪几个阶段?“蚕头燕尾”这一隶书特有的形态体反映出汉人审美的什么特征?

唐、宋、元、明是隶书创作的低潮时期,这一时期的隶书创作反映出一种怎样的特征?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特征?

您认为清代以来的隶书和汉代隶书最重要的区别有哪些?形成这种差异的本质原因是什么?

清代隶书的发展原因、意义与影响是什么?

当代人对隶书的理解和演绎最大的特点有哪些?和古人在理解上最大的不同在哪里?

西方形式构成和现代展厅因素的介入,使当代人的视觉审美经验产生了变化,这种变化对隶书创作的发展有着怎样的影响?

鲍贤伦:从已有的考古发掘资料看,隶书最早出现在战国,在秦时与篆书并列,在汉时成为主要字体,汉以后被正书逐渐替代。

作为一种主流字体,它被正书(楷书)替代了;正书到宋代更被凝固为“印刷体”,字体的演变就此结束。作为一种书体,失去了“使用”地位的隶书,在唐、宋、元、明无可避免地进入低潮。这一时期的隶书创作先是表现为概念化(有简单化和过分美化的特征),后来还无法摆脱楷化。原因是汉代隶书繁荣的土壤不复存在了。

隶书与篆书、楷书有着很密切的关系,无论笔法还是结字,都是重要的中间一环。篆书的年代辈分比隶书高一些,血缘关系密切,隶书带篆(包括笔法、结构)利多弊少;楷书的辈分低,笔法、结构关系也较远,隶书带楷,除偶有奇趣外,弊多利少。

“蚕头燕尾”是后人对汉隶书波画的归纳形容。所谓“蚕头燕尾”的波画确实是汉隶的最主要的特征。它反映了汉人审美的华饰、铺排倾向。它的出现在笔法上使“提按”成为自觉,平移加提按,才使篆、隶的线条有可能演进成楷、行的点画。

清代隶书借碑学的兴起而有大的发展。清代书家越过流行的楷行而钟情于篆、隶、北碑,确实具有书法艺术“复兴”的意味。但“复兴”只是“复兴”,清隶不可能与汉隶比肩。因为汉隶的原生环境不存在了,汉隶自然而然的丰富性清代人找不到了,更何况清代人的历史局限使他们只看到了汉代石刻。了不起的清代书家硬是经过实践,使用毛笔在宣纸上写出了汉代模样的清代隶书,让后人可以方便地走下去,同时也给后人留下了继续发展的机会和空间。

当代隶书书家的幸运首先在于大批秦汉简牍的发现,这些墨迹遗存使我们真切地看到了秦汉人真实的书写信息,看到了这种书写与他们生活的密切关系。当代隶书创作可以参考汉简增强汉碑的书写性,也可以参考汉碑凝练简书的线条,廓大简书的字形。当然还有许许多多其他的实践可能。

当代审美意识必然对当代隶书创作产生影响和制约,不管你如何努力,孙猴子最终还是跳不出如来佛的掌心。构成意识和视觉冲击力的比拼,对隶书创作具有正负两方面的影响。当代隶书创作具有越来越强烈刺激的形式感,同时伴随玩弄笔墨小趣味的倾向。

双悟斋:综观当今书法,取巧求变,缺失厚重、正大气象。请问鲍老师您对此现象有何看法?

鲍贤伦:世象大变,心象亦大变。社会一日千里,个体难以适应,群体性的心理“失重”在所难免。书象即心象,欲求书之气象,当自心始。

墨海拾金:鲍老师好!请您从一位文物工作者的理想出发,设想一下当今书坛应该为历史、为后人创造一笔怎样的书法遗产;再从一位书协领导的立场看,怎样更加有效地组织、规划、引导今天的书家增强历史意识。

鲍贤伦:艺术创作应该是自由的,很难也没有必要规约一位书家或一代书家对书法的看法及创作手法,因为历史会检验一切。但也不必在历史面前完全被动,因此今天有部分人想要思考历史价值也应该是自由的,并值得提倡。“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今后的书法史肯定会关注我们今天怎样写书法,写怎么样的书法。历史的无限延续,会压缩我们与古人的距离。今天的书法如何在历史的清理与压缩过程中留住痕迹、留住影响,并使后人有所敬仰,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这样的思考可使我们更多地承担一份“凝重”。

怀远以德:鲍先生,您好。知道您主持我省文博工作,一定很忙,听说直到现在您工作之余还挤出时间练习书法,敬佩至极。我想您对沙老一定有所了解,沙老生前说过这样的话(大意是):不要学我,学我者不好。

请问您怎样看待这句话,您觉得沙老的作品对我们爱好书法的人来讲,有什么可以借鉴的?我们应该怎样更好地学习沙老的东西?

鲍贤伦:沙老告诫后学,不要学他的字。这是前辈书家非常负责任的话。我们学习沙老,主要学习沙老高尚的人品、对艺术的不倦追求;如学书艺的话,则应重在学习沙老如何学古人的。这才是书法学习的根本。

拓荒笨牛:请鲍老师列举几种在当今理解、把握书法传统的最起码素养。

鲍贤伦:了解字体、书体演变的历史原委,认识书法与古人生活的关系,掌握书写工具和书法规律。

朱讲用:鲍老师的隶书取法楚简帛书、简隶,因他原是省文物局局长,自然近水楼台,收集到出土文物资料,为他独有。有面目,但感觉看十幅跟看一幅一样,作品雷同,形式化重,线条也欠丰富。见谅 !

鲍贤伦:谢谢你的批评,批评比表扬更有促进作用。

我的隶书并未取法楚简帛书。我手上的资料也全部是公开出版的。浙江至今没有出土过简牍帛书,这是很奇怪的事,尽管我们的考古工作者一直在很留心地寻找。

作品雷同的问题我今后注意改进。线条要丰富的问题,可能是我另有所求。

林枫:如何理解和把握书写中的节奏?

鲍贤伦:节奏是书写的自然而合理的状态。书法艺术中的点画状态是需要由快慢变化的用笔动作来完成的,创作主体的心律变化也不是一池静水。两者配合起来就形成书写节奏。把握书写节奏既应该是有意识的,更应该是自然而然的。

无船到扬洲:赵雪松的字重新被认识和肯定,学习他的楷书目的是什么?怎样才能写好?要注意哪些容易被忽视的问题?

鲍贤伦:和学习任何楷书的目的一样,是为了掌握楷书的基本法则和规律。写好的途径不外乎加深理解、增强实践,提高临摹研习的质量。赵字刚柔并济,得王书正脉。前人有种说法称赵字柔媚无骨,更多地把他事元失节联系起来,简单地将人格评价与艺术评价联系起来,况且这样的人格判断也不完全符合历史主义的立场。研习中不要因此影响我们对赵字的审美。

双悟斋:“用笔千古不易”。鲍老师您认为在用笔上应注意些什么?请赐宝贵经验。

鲍贤伦:赵子昂称“用笔千古不易”有其深刻的历史背景和个人经验背景,不是我们今天一般意义上作为技法概念的“用笔”所能涵盖得了的。我想理想的用笔应该是有渊源的、经过专业锤炼的、有个人审美语言和规律的、自然流露的。

张金方:请教鲍先生,技巧在书法中应占多大比重?技巧第一了书法也会第一吗?

鲍贤伦:技巧虽然无法在书法中分比重、称分量,但确实是至关重要的环节,也是书法作品高质量的必要前提。可以说没有技巧就不可能有高水准的书法作品。技巧是作品质量的必要条件。但不能因此认为技巧就是一切。比技巧更重要的还有意韵、气象等的追求。如有必要,技巧可以隐藏到背后。只是玩弄技巧不是真正的高手。

清风半夜鸣蝉:请教鲍老师,隶书中的折应该怎么来写?怎么才能使“焊接点”更有隶书的意味,更自然,感觉很多人都折不好!

鲍贤伦:隶书中的折有两种基本写法。一为换锋另起,注意两个动作的过渡连接,不要迟疑;一为暗转变折,注意动作的稍加停顿。如果折不好,可能受了楷书折法的影响,或者太当回事束缚了手脚。

行客:后生一直有个关于隶书的问题,在学习隶书的过程中有些人主张忠实于原帖,有些人主张学习其精神可以重取势而忘形,有些人进一步主张要体现笔的感觉而非凿的感觉。请问您是怎么看的?

鲍贤伦:这些说法都是可以成立的,因为它们都是有不同的针对性和侧重点的。忠实原帖的临写在不同的时期都是需要的,在初写时更不用说。重气势、精神面貌而不斤斤于形体,在特定的阶段也是必要的。如果离开笔的性能而过度追求石刻的效果,就有必要做方向上的调整。在学习的过程中,要以自己的实践体会为主,听多了反而无所适从。

桐荷轩:1.在取法、学习汉隶书《石门颂》和汉简《马王堆・遣策》的同时,是否还应对汉《曹全》或《礼器》这类碑刻继续训练?

2.清代众多隶书大家中,您认为当代人学习隶书过程中,可(应)向哪位书法家取法,或借鉴哪方面的艺术特点?(当然您主要是对秦简研究的,可能对清代的隶书不去关注。)

鲍贤伦:1.并无一定之规。汉碑与汉简对应配合着写就比较好。可以是风格、意趣相近的(比较好办),也可以是反差较大的(训练难度较大)。

2.我觉得清代隶书大家中,个人风格特别突出的几家都值得欣赏地学习,但不宜直接取法。比如伊秉绶、金冬心、郑谷口等。倒是邓石如可以作为理解汉隶的一个桥梁。

吴建军:很荣幸能有机会向您这样的高手请教。我是书法篆刻理论爱好者,打算把主要精力集中在印学的研究中,想请您给些意见,如能开出一个读书目录更好,谢谢您!

鲍贤伦:开书目不敢当。根据我的了解和体会,掌握印学概况可以从以下几本书入手。

罗福颐《古玺概论》、王献唐《五灯精舍印话》、曹锦炎《古玺通论》,可以了解古代玺印的历史状况和最新考古成果,了解玺印起源、发展、演变的过程。周亮工《印人传》、沙孟海《印学史》、方去疾《明清篆刻流派印谱》、马国权《现代印人传》,可以了解文人篆刻的脉络。以此为基础再研读历代印论、印谱序跋、边款等印学文献,在整个过程中掌握前人成果,发现新的问题,然后逐渐明晰自己的研究方向。

行客:鲍老师,我曾试过用捻管的动作写隶书的每种线条,感觉质感提高了,您认为这样做对不对?

鲍贤伦:每个人可以尝试运用自己的书写动作,只要纸面线条质量好就行。我一般不用捻管动作。

丁剑:向鲍先生致敬!先生是我认为在当下隶书思想走在最前列的。

请教鲍先生如何看待吴昌硕、齐白石、林散之的隶书?

如何把握隶书的书写性?这一点,我认为当代先生做得最好!强调隶书的书写性有怎样的必要?隶书创作在结构上吸收篆书或帛书、简书,如何把握其中的度?

隶书创作中的“写意性”如何体现?是不是强调书写性即能做到?

鲍贤伦:谢谢你在多个场合表扬我。人最怕表扬,一表扬积极性就被激发出来了。

吴昌硕、齐白石、林散之的隶书水平都极高。吴昌硕功底扎实、气象雄浑、格调高古,我最为佩服。齐白石天马行空,大气磅礴,虽不能以形质之,却时有惊人奇趣。林散之对隶书用功甚深,所作隶书在同代书家中是第一流的,在他自己的作品中,成就也不逊色于草书,只是个人风格面貌不突出,史上难留下深刻痕迹。

书写性问题,前面已多次回答,这里不赘。

隶书创作的结体问题,我并未专门吸收篆体,也不另创,基本上是汉碑、秦汉简中已有的。多看多写,形体便丰富了。

东一刀西一刀:请问,先生如何评价当代篆书创作?在书卷气和金石气之间,先生是如何把握的?

鲍贤伦:当代篆书创作整体上看还有很多遗憾之处。兴许是清代篆书的标杆太高了。但近百年来甲、金、简、帛篆书资源出土很丰富,应该有超越前人的条件和可能。

书卷气、金石气之间,我更多地倾向对前者的追求。隶书的金石气易得,而书卷气难求。

蒋伯涵:学习书法一定要名师指点吗?一定要耳闻目睹名师的详尽示范?书法读帖贵在悟,请问悟的内容有哪些?能否尽您所悟一一道来?

鲍贤伦:书法学习技术性很强,有名师指点当然重要,但也不是学习的全部依靠。“指点”二字很形象,也道出书法传授的真谛,就是在关键的时候指一下、点一下,在悟的基础上指点,在指点的基础上再悟,这样最管用。至于悟什么、怎么悟,一时很难说清,也只能靠自己慢慢悟了。指点和悟都建立在实践的基础上。实践才是最根本的。

曲径:鲍老师好。我们国家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书法是否也具民族性?

鲍贤伦:书法本身就是中华民族特有的艺术形式,也是最具有象征性的艺术形式。离开了民族性就没有书法艺术;离开了书法,民族性也会缺失重要的基因。

Mdf:向鲍老师问好!请问鲍老师:如何解决书写性与线条质量之间的矛盾?

鲍贤伦:你的理解在书写性上可能侧重速度和抒情,在线条质量上可能侧重一般的规范甚至刻石效果。其实两者可以是矛盾的,更可以是统一的。书写性不仅要满足创作主体的需要,更是通向作品质量(首先是线条质量)的现实途径。如果书写性是滥情和表演的代名词,我们要它甚?

鲍贤伦:时间过得真快。尽管事先已经做好了那么充分的准备,还是不能与所有的朋友尽情交流。遗憾的弥补只能留待今后了。感谢朋友们的提问促进了我的思考,也感谢在现场的胡小罕、吴庆胜、袁涛、小谢、小杨、小祝的帮助。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