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王朔作品“痞性”中的“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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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的80―90年代，王朔似乎是闯入文坛的一匹黑马，突然之间给大家贡献出一群按思维定势无法归类的顽主形象。玩文学，玩生活。将玩的旗号高高标举，对凡是主流文化认为是神圣的和崇高的东西都予以嘲讽。我们把这种人的性格归为“痞性”。然而表面强烈的痞性之中其实还暗藏了浓浓的“纯情”。

作品中“傻帽”式的纯情，其主角多半是女性。作者认为在这个如此之“痞”的世界中惟有“女儿”还保持着纯情的“水做的骨头”。但他们的命运多半是悲惨的。要么自杀，要么疯狂，要么意外丧生。他们命运的悲惨和性情的“傻”时常导致别人的悔过和震动。另一种就是写顽主的“纯情”，先是说一个小顽主如何的玩世不恭，把一切不当回事。遇见了一位纯情少女，后来忽然就被感化“纯情”了。最后两人“爱”的死去活来。由此说明在王朔笔下顽主们还是很有感情的。“痞性”只是他们的一副假面具而已。

“纯情”是王朔在顽主们的骨子里埋下的种子。王朔在《我是王朔》中说：“我作品中的人物都是精神流浪式的，这种人的精神也需要一个立足点。他可以一天到晚胡说八道，但总有一个时刻是真的。我选择爱情作为这个时刻。”可见“情”还是王朔作品中不变的主题。在顽主们的内心中常常会荡漾起对自己的不满和厌恶。甚至在他们全身心地投入爱情之中时，他们也往往会生出无边的惆怅和寂寞。王朔纯情小说《空中小姐》有这样一个诗情画意的结尾：

“这海滩由于荒芜而显得苍凉空旷、天低云阔、海风遒劲、海水像呼吸一样有节奏地把清波碧浪，一道道地推上岸来，似在笑容可掬的邀请：来让我为你洗涤，得不到回应。一步步的退回，消灭，泯灭。继而又笑盈盈地走上岸来。周而复始，盛情不衰，生生不息。站在这情意感人的大海面前，我涕泗滂沱。”

这就是“王朔式”的纯情之海。“情”是一个迷人的所在，众多的读者在看了王朔的小说后常常是思绪万千，感慨良多。有一种激情被诉说、被触动，有一种信念在升华，有一种美好在呼唤。

“纯情”在王朔的作品中是一种文化的深层探索，是作家的写作追求。有人评论说：“这些人(顽主)都玩的特纯情、特真挚，不同于那些蛮不讲理，动辄喝酒抡板砖的流氓痞子。他们具备流氓的特有原则，‘痞子’的特有风度。甚至还有那么一股小布尔侨亚的温情味，玩得潇洒，玩得浪漫。说他们是流氓，那也是王朔把流氓给理想化了。”

顽主这种“痞性”不是真“痞”，而是一种“真挚的”痞，是人人皆有的“痞”之本性的不加掩饰，裸的自然的流露。自有几分“赤子之心”、“童心”的纯情。所以顽主们的“痞”，其实是“性本善”、“性本纯情”的一种表现形式。这也正是作家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