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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马之忘却与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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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之流年

你从灰蒙拥挤的人群出现投我以羞怯的微笑

行色匆匆中,岁月更替,回转时,却发现生活并无别事,留心看一看,似是一幕一幕的人间喜剧。

如果忘掉昨晚电影里那个英俊的男主角需要一周时间,那么,忘掉一个十几年来都在身边的人呢?当她走进晚自习课堂看到满满的人才想起没人替她留位的时候,当她拿起电话随手拨出一个熟悉的号码立刻意识到拨错的时候,当她走出宿舍门习惯地走向右边第二棵树却发现只有树影婆娑的时候,她确实不习惯。那个人于她,曾经熟悉得就像空气和水,就这样消失在她生命中。

然而倔强的她没有哭过,也没有再回他的信。她想,他如果听从父母意见就这样放弃她,放弃他从幼年开始的保护她生生世世的承诺,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在灰心和不忿中,大概还有一点点如释重负,她开始结交异性朋友,周末精心搭配衣裙鞋袜,跟宿舍女生一起去参加学校的舞会。开始约会,带着矜持的微笑跟男生在湖边一圈圈地走。跟心仪的对象去看夜场电影,在初雪的夜晚走回学校误了时间,一起翻墙进去。年轻真好,一切都如她渴望的那样,微笑、闪亮的眼眸、无数简单的快乐。她重新开始恋爱。煲电话粥,争执,和解,跟男友拖了手逛街。如果无法忘记他,就让时间抹去他的痕迹吧。

直到有一天她在图书馆拐角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突然感到不能呼吸,等终于看清不是他,泪水在那一刻涌出眼眶,她才发现,忘却,并非如她想象的那么容易。

断续有他的消息,知道他也一样在尝试忘却。听说他父母发动了亲朋好友不停给他介绍女孩子。听说他的新女友是一个漂亮的女同学。再后来,她微笑着对别人说: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我并不想知道。

她的消瘦,经历了长长的一个寒冬,终于恢复过来,而在心里的某个地方,她知道有些东西是无法改变了。别人只是失恋,她却仿佛失去了亲人。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她走出宿舍大门,看到第二棵树下那熟悉的面容时,她微笑,仍疑心是个幻觉。他也瘦了一点,但气色不错,他轻轻地说:出去走走?那么自然的语调,仿佛他们中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她心里一酸,说:好。

傍晚的微风中,走在他身边,她的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他说,他没有能说服父母,也没有能说服自己,不习惯没有她的生活,希望能重新开始。他说,给他时间。

她能说什么呢。天色渐渐黯淡下来,他熟悉的味道给她的甜蜜和苦涩,无奈的挣扎和彷徨就像这傍晚的天空,透着她这个年龄无法承载的沉重。她握紧他的手,她需要勇气。如果早知道爱一个人如此辛苦,也许她不会那么祈祷一次刻骨铭心的恋爱了。感觉到疼的时候,那种感情已经是生命的一部分,她已经无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