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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护澄澈童心,呈现雅美诗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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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旭东在儿童文学领域,是一位颇有分量的作家,在儿童文学的研究方面也有较深的研究。在当今的儿童文学界,他的文字既是对澄澈童心的小心呵护,也是一次雅美诗性的率意体现,具有内在精神与外在形式的双重审美特性,在这个时代独树一帜并且具有引导与示范作用,值得文学批评界的关注与研究。本文以谭旭东“纯美成长阅读书系”(包括《森林里的路灯》《七星瓢虫的歌》《一只蜜蜂的想法》和《图画书里的小麻雀》等4册)中的童话为例,来论述谭旭东童话创作的美与内涵。

一、营构“心灵绿洲”

这几年随着儿童文学的渐渐热起,童书出版的商业化程度也越来越高,由此也不可避免地带来了一系列的问题:童话作者鱼龙混杂,语言雅俗难辨,内容良莠不齐……其中不少作品只注重吸人眼球,争夺市场,盲目地把成人世界的一些潮流趣味横移到儿童文学作品中来,将各种玄幻、搞笑、冒险、网游等元素注入其中,拉低了儿童文学创作的品格,过度的娱乐化、市场化已经越来越值得我们担心和忧虑。可以说“商业化写作的目标和方式决定了它极易使儿童文学创作陷入艺术低俗化的层面,也就是说,它极易使创造失去深度模式,而成为大众娱乐化浅阅读的对象。”[1]我一直认为童话不是谁都可以写的,考虑到这些作品的读者都是刚刚开始认识这个世界,对身边的一切都充满好奇与憧憬的儿童,如果我们的孩子在心智正开的年纪阅读到的都是缺乏纯度、没有美感、被过度包装的文字,那将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而谭旭东用他的文字给孩子营构了一片可供心灵驰骋徜徉的绿洲。他的“心灵绿洲”首先表现在其构建的形式,我们在谭旭东的字里行间会嗅到一种语言的雅气,他的童话文风清丽纯正,有一种浪漫而不失深沉的美感,例如在《森林里的路灯》中谭旭东这样描写到那块七彩玻璃:“透过美丽的玻璃,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样,红色的喇叭花变成了蓝色,绿色的三叶草变成了黄色,蓝色的湖水变成了紫色……”可以想象,在色彩的缓缓变化中,那块玻璃背后的眼睛,该睁得有多大啊,而跟着乌鸦黑黑一起看那个奇绚世界的孩子们,也能随之获得很大的审美愉悦。又如,在《七星瓢虫的歌》中,有这样的话:“小女孩最喜欢的梦,就是飞翔的梦。而且在小女孩的梦里,都飞着天使,她们穿着美丽的裙子,披着羽毛,身上缀满星星一样迷人的珍珠。小女孩相信七星瓢虫就是一种天使,它是从天上来的,会给人带来好梦。”在梦境与现实,天使与瓢虫的穿梭转化中,人虫万物间深挚纯真的情感,也随之缓缓流出,淌入孩子们的性灵深处了。

除了在语言上的美学特征,“心灵绿洲”还表现在其精神内涵之美。我们在他营造的童话世界里看到的,正是最和谐的人际关系,其中包含着当代社会最缺乏的包容、信赖、关爱与温暖的因子。在《给小熊拜年》中,小白兔去看望小熊,当他进入小熊的木屋时,看到的是满屋子的其他动物送给小熊的礼物,当他感到困意以后,打了个哈欠就躺到了小熊的屋里,他想:“明天再回家吧,今晚我也要香香地睡一觉。到了春天小熊醒来时,告诉他,我在他的家里做过一个甜甜的梦呢。”在这里面,动物们之间是多么的相亲相爱,相互信任。孩子们长大后也一定会不可避免地遇到人际的冷漠与纠纷,但有了谭文在他们幼年时植入心灵的人性之光,总还不至于失去人味,让心灵迅速变得一片黑暗。《夜晚的笛声》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在一个月夜,梅花鹿在湖边吹起了长笛,吸引了许多小动物,他们安静地坐在梅花鹿的周围倾听,在优美的笛音中,尖脑袋小狐狸听着听着突然跳起了舞,笛声给了害羞的她勇气,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伙儿看着小红狐的舞蹈,听着梅花鹿的笛声。周围是那么安静,只有湖水静静流淌着。月光洒在湖面上,湖水泛着点点银光。月光也洒在大伙儿身上,大伙儿好像都穿上了美丽的银色外套。”在这里,作者营造出的意境不禁令人联想到《论语》中孔子与群弟子“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的美好情景,在童话中展现出古君子的人格之美,既是作者精神内质的自然流露,也是对儿童心灵的审美关照。

在谭旭东看来,童话的读者对象就是未成年人,这样独特的读者身份定位决定了童话相较于其他体裁拥有其特有的文学与社会的双重使命,“儿童文学的美学特征和精神内涵决定了它必然在儿童精神的建构方面发挥不可忽视的作用。”[2]儿童文学的任务就是让儿童在审美的形式体验中获得精神生命的滋养,而谭旭东就是这样一位为孩子营构兼具语言与精神之美的心灵绿洲的作家,他的作品在儿童文学作品品格普遍有待提高的当下,为其创作向度提供了导向。

二、春风化雨的“说教”

蒙台梭利认为,儿童与成人存在着一种潜意识的冲突,因为成人在看待与指导儿童的行为上,习惯上以自我为中心,“儿童在任何方面偏离了成人的方式就是被当作一种罪恶,成人必然会迅速加以纠正。”[3]然而,尽管成人这样做在他们自己看来是对儿童的爱与责任的体现,但这样会让儿童在潜意识里长期受到自己是弱者、愚昧、低能的暗示,从而产生一系列心理畸变,影响健康成长。因此,我们要格外注重对儿童的教育方式,既要在起到“教”的目的的同时,又不伤害儿童心理,而在引人入胜的童话中贯穿人生道理,让儿童在春风化雨中接受“说教”,是一种很好的思路,在这方面谭旭东用他的创作起到了很好的示范作用。

在谭旭东的童话中,并没有只注重表现人物间的真挚情谊,而忘记了其对儿童的教育意义,我们可以看到,童话中的主人公们在相互交往的过程也有着不可避免的矛盾,也和小读者们有着一样的烦恼与心理。在《小猪的蛋糕店》中,小熊因为和好朋友小松鼠闹了意见而难过,但开蛋糕店的小猪却告诉小熊“好朋友闹意见是很正常的,只要大家相互谅解就行了”。并给了他一盒蛋糕送给小松鼠,小松鼠打开后看到蛋糕上写着“好朋友要相互谅解,友谊才能地久天长!”受到启示,终于他们又恢复了友谊。相信在儿童的生活中,几乎谁都会有和朋友闹矛盾的时候,这时候如何引导他们正确解决至关重要,谭旭东的童话给出了最好的答案―――“一句温暖的话和一份小小的礼物,就能让快乐友好重新回到朋友身边!”《白天鹅变丑小鸭》讲的是这样一个故事,森林里的天鹅小公主被父母宠爱,被安逸的生活条件所束缚疏于学习而失去了飞翔与戏水的技能,最后当灾难来临时无法逃跑而被渔夫逮住养在肮脏的水塘,久而久之真的变成了一只丑小鸭。当今由于社会物质条件的极大改善,不少孩子都养尊处优,生活条件卓越,同时也成了自己家里的“小公主”“小王子”,难免有孩子会产生和白天鹅的一样想法,这类心理问题极其隐蔽难以被成人发现,不注意及时引导很容易对终生都产生不利的影响,但如果引导的方式太强硬又容易给孩子造成心灵阴影,从极度的“自负”而转向“自卑”,从而造成另一种心灵创伤,而通过阅读童话这种温柔与亲切的方式,却能让孩子们在不知不觉中受到启示,于无声无息间对他们可能产生的娇逸情绪进行了及时的提醒,也避免了强行说教对他们心灵产生的二次伤害。

卢梭认为“如果你放任孩子不管,就会使他们的健康和生命遭到危险,使他们在眼前受到许多苦楚,但是,如果你过分关心,一点苦都不让他们受,就会使他们在将来遭到更大的苦难”。[4]可见,对孩子的教育虽然必要,但要格外注意其方式方法,否则比放任不管还要对他们产生不利的影响。而谭旭东的童话正是将“教”与“美”相融,既对儿童的身心成长起到及时规范的“说教”,又不露声色,可谓“润物细无声”。

三、真挚的儿童情怀

当下童话创作中所出现的娱乐化、类型化、低趣化的问题,其原因除了作家受到其本身艺术才能的局限外,更重要的还在于他们在本质上缺乏对童心的敬畏与呵护,没有最基本的价值关怀。真正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品,应当有一种儿童关怀,要关注当今儿童的生存状态、精神成长,不但要关注他们、表现他们,更要帮助他们,在谭旭东的童话中,我们处处感受到“他是一个守望者,小心地用羽翼呵护着成长中的儿童文学,执着地捍卫和坚守着消逝的童年,这种诚挚的儿童情怀很让人感动”。[5]可以说,正是这种儿童情怀支撑着谭旭东的写作,成为他童话中的核心精神内质。

在当今儿童文学中人文精神严重匮乏的情况下,“许多作品都具有不可忽视的‘都市贵族化’倾向”[6]小说叙述普遍呈“类型化”特征,“‘淡化苦难,表现快乐’成了许多作家完全遵循的艺术原则”[7],而谭旭东的儿童情怀就表现在他于“贵族化”的儿童文学之外另外为那些精神物质并不富裕的儿童创造了一个“平民化”的童话世界。《美丽的家》中发生了这样的情形,小猪看到了动画片里的美丽的画面、风景和房子,以及动物们幸福的生活暗暗羡慕,开始与自己的真实生活比较,而觉得自己的家不再美丽。这里面的小猪何尝不和一些现实中家庭条件有限的孩子们一样呢?他们还没有分辨虚实的能力,很容易被动画片中的“美好”所吸引而对现实生活产生不满,由此导致自卑、自怯的一系列不良心理也是很常见的,但谭旭东借其中小熊、小鹿的话对他们进行了心理上的劝导―――“你是不是对你的生活不太满意呀?不过,我们的爸爸妈妈已经尽力了,他们已经给了我们最温馨的爱,所以我爱我的家。”“其实呀,我觉得美丽的家并不是天生的,我们好好学习,多学本领,将来肯定能生活得更美好!”用这种积极向上的态度引导孩子们看问题,并且勉励他们用自己的努力行动来改变这一切,对孩子的心灵生长是十分有利的。

儿童情怀,并不止在于帮助他们的健康成长上,还体现在一种给孩子们展示一个希望和理想的世界,在谭旭东的叙事中,小白兔可以和化装成小蘑菇的天上星星一起玩耍;小黑熊可以在森林大堵车的时候坐着快递公司的直升机去上学;小灰熊能拥有一把帮他成为梦中小神童的魔法金钥匙……凡此种种,都给孩子们展示了一个他们想要的世界,特别是在《小熊过生日》中,小熊的爸爸到很远的山里去赚钱打工了,当小熊要过生日时,他知道爸爸也会回家,但当他放学回家时却没有看到爸爸,这时他的心理活动是“小熊不敢问妈妈,怕妈妈不高兴。但他在心里已经许了一个愿望,希望爸爸会回家和他一起过生日”。相信童话的读者中会有留守儿童或者和小熊有相似经历的孩子,他们读到这里时,一定也会有类似的心理体验,而读到“当他在微弱的烛光中和妈妈一起唱着生日快乐歌时,门口也传来了一个浑厚的男中音:‘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爸爸,爸爸!您回来了!’小熊快乐得心都要跳出来似的。”书前床头的孩子们是否也会像小熊一样激动与高兴?最后熊爸爸终于不再打工回来开超市,永远和小熊一家生活在一起的结局,是不是也是那些留守儿童共同的心愿呢?“儿童还是自我中心主义者,他们总是希望世界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存在,事情像他们希望的那样发展。因此童话的幻想性,恰恰满足了他们的这种特性。”[8]我们也在这些故事中看到了谭旭东的努力,他为许多中低收入阶层的孩子们构建了一个精神家园,而这个家园,恰恰是去“贵族化”的,能为他们所消受得起的。

四、触摸时代的脉搏

谭旭东的童话创作十分注重触摸感碰这个时代脉搏的跳动,将各种新鲜元素注入童话,使得作品弥散出一种强烈的时代气息。

在他笔下,童话不再发生在遥远的古代,不再有“王子公主”“怪兽美人”式的类型化叙述,更不是简单描绘孩子身边生活的“日记体”模式,而将故事的发生地从古堡搬到了校园,从宫殿搬到了家庭,始终带有鲜明的时代烙印,给读者们呈现出与一个既与日常生活平行又是超越日常生活的童话世界。在《小熊的烦恼》中,小熊班里都用起了手机,大黑熊老师有什么通知或作业都开始以短信的形式群发给大家了,这让没有手机的小熊很是苦恼,而最后小熊在拿到作文比赛一等奖后获得了熊妈妈奖励的3G手机。在《一颗甜甜的巧克力》里,松鼠妈妈很重视小松鼠的阅读,经常会在森林网络商店给孩子订购故事集和书籍,联想到当今社会手机使用群体低龄化、购书平台虚拟化的社会现象,这样的情节不是很让人感到亲切吗?3G手机、网络商店、签收快件这些名词,都极富我们这个时代的气息与色彩。

可以说谭旭东追随时代的脚步一直没有停止,尤其是如何在当今媒介化的文化语境下发展儿童文学,是谭旭东所积极思考的问题,同时在这点上,他又起到了开拓者的角色。我们可以看到,正是他在微博上的首先创作与积极提倡,才使如今的“微童话”成为了网络微文学中最活跃的文体之一,并且引起了全民参与的热潮与大众媒体的关注。在笔者看来,谭旭东的微童话不仅没有被140字的硬性字数限制所束缚,反而成为了其独特优势,于咫尺天地间将语言的审美性与故事的认知性相结合,做到了在凝练中见纯美,于简约中显真趣。尤其是在如今生活节奏陡然增快的城市,父母已经很难挤出大块的时间陪伴孩子,而适合碎片化时间阅读的微童话,能有效地提高有限亲子时间的质量,在这点上,无疑增强了童话在当今时代的生命力,谭旭东在其中发挥了关键性的作用。

在当今的电子媒介时代,儿童文学随着时代正经历着转型,“传播媒介和信息方式的转变改变了人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也改变了作家主体的精神和其创作的艺术尺度。”[9]而谭旭东始终在其守着儿童文学所本应具备的精神高度的同时,又积极探索其童话中形式、内容上可供开掘的新领域、新空间,而与时代潮流相结合,在触摸时代跳动的脉搏中求新求立,正是其思路所在,对未来儿童文学的发展走向,也具有重要的启示作用。

在谭旭东的童话中,我们会为他童话内容的纯情雅致、“说教”形式的温柔新颖、儿童情怀的深沉真挚、把握时代脉搏的准确深刻所打动,他本人也是一位勇于开拓探索的先锋,他的作品也确如一枝亭亭的净莲,呈现出诗性之雅美,如一只温柔的手掌,呵护于澄澈童心,能在无知无觉中于床头枕边锻育儿童性灵,对任何一个国家和民族来讲,少年儿童的教育都是一个大问题,我国目前有将近3亿的少年儿童,但是童话的创作显然不足以满足这一庞大需求群体的需要。曾经的经典固然悦目,然而时代的更迭要求有更新颖、更健康、更生动的儿童文学创作为少年打开光明而多彩的窗口。

注释

[1]汤锐:《商业化趋势中儿童文学的建设》,《中国儿童文学》2005年第4期。

[2]谭旭东:《童年再现与儿童文学重构―――电子媒介时代的童年与儿童文学》,黑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2009年版,第171页。

[3]蒙台梭利:《童年的秘密》,中国长安出版社2011年版,第14页。

[4]卢梭:《爱弥儿》,商务印书馆2014版,第94页。

[5]曹文英:《儿童文学地图重绘的可能―――评谭旭东〈重绘儿童文学地图〉》,《湖南科技学院学报》2007年第2期。

[6]同[2],第113页。

[7]同[2],第113页。

[8]谭旭东:《七星瓢虫的歌》,中国轻工业出版社2012年版,第79页。

[9]同[2],第8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