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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影视剧名的共性
此次研究共收录大陆10545部影视剧名、香港1522部影视剧名和台湾617部影视剧名。在对上述影视剧名进行详细的语言分析后我们发现,影视剧名在以下几个方面具有共同特点:
(一)定中式结构为主
的影视剧名基本都由词和短语构成,少数为句子或其他语言符号的合成结构。其中,复合式的偏正结构占绝大部分,定中偏正式是影视剧名最常用的结构模式,如大陆的《爱情公寓》、香港的《桌球天王》、台湾的《蓝色大门》等。从表1可以看出,的定中式影视剧名都以过半的优势占据影视剧名结构的榜首,而台湾影视剧名中的定中式偏正结构比大陆、香港多,比例高出近一成。可见,定中式结构是影视剧制作者较青睐的核心形式,在突出焦点和吸引观众等方面都较其他结构更为有利。
(二)善用熟语
改编谐音双关是现代汉语较常见的一种修辞手段,可以起到加深印象或增添意趣的表达效果。作为一种丰富大众生活的媒体艺术作品,的影视剧也在命名策略上较多地采用了这种手法。无论是大陆影视剧,还是港台影视剧,都偏爱对一些大众耳熟能详的成语或俗语进行谐音改编。虽然这些影视剧名在数量上并不占有极大优势,但据此亦可看出,利用熟语的传播力度来加强影视剧的宣传和推广,是影视剧制作不可或缺的一项内容。从表2可以看出,熟语改编这种形式从新世纪以来一直延续至今,的影视工作者还超越了地域的局限,在具体熟语的选择上出现了诸多共同点。比如,大陆和台湾的影视剧名都对“最后”一词进行了改编和运用,大陆有《醉后一夜》,台湾有《醉后决定爱上你》。另外,大陆和香港都对金庸的小说书名《绝代双骄》进行了再次创作,大陆出现了《绝色双娇》的影视剧名,香港出现了《绝代商骄》的影视剧名。这些语言现象说明,汉语熟语的流传并未受到地域的限制。
(三)混用其他语符
通观全局,的影视剧名大部分都是由汉语词汇构成的,不过,近几年纷纷出现了其他语言符号介入影视剧命名的情况。这类影视剧名的数量不多,却起到了丰富影视剧名格式的作用,给受众耳目一新的感觉。根据总体数据分析,新世纪以来“多语符”格式的影视剧名在越来越多,“无汉语”格式的影视剧名目前还是数量最少的。而其他三种命名格式,大陆影视剧名较多采用“汉语+数字”的模式,台湾影视剧名较多选择“汉语+标点”的模式,香港影视剧名则多用“汉语+字母”的模式。虽然的影视剧名在运用其他语言符号时存在些微差异,但总体而言,的影视剧名都开始呈现出一种多元化的格局。
(四)套用强势语模
在的影视剧名中,均出现了部分强势语模,并据此形成了一系列影视剧名。这些语模或自发创造,或受到欧美和日韩影视剧名的影响,在命名策略中具有极强的传播力和生命力,亦对的媒体语言产生了较深远的影响。表4例举的只是影视剧名强势语模中较突出的一小部分。我们在研究中还发现,个别语模甚至在的影视剧名中均有出现。如“×风云”,除香港地区有《岁月风云》等影视剧名外,大陆也出现了《边城风云》《将门风云》《大清风云》等影视剧名。台湾影视剧名的“×之恋”语模,在大陆衍生了《水晶之恋》《山楂树之恋》《微时代之恋》等影视剧名。这些语模之所以得以繁衍,往往是由于首部命名的影视剧传播广泛,影视制作者们希望借由它们的影响力,获得受众对新一部影视剧的认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因此,这些语模在生根发芽,影响了一批又一批影视剧的命名。
二、影视剧名的个性
的影视剧名虽然具有较多相似之处,但彼此之间仍有颇多差别。正是由于这些差别,各地受众往往一看片名,就能判断出该影视剧的地域出处。到底是哪些语言上的细微差异造成影视剧名的不同呢?
(一)常用的音节数
通观新世纪以来的影视剧名,我们发现,大陆和香港的影视剧名多以四音节短语为主,此类短语占到总体片名的四成左右。台湾影视剧名则多以五音节短语为主,其四音节短语的影视剧名仅占总体片名的15%左右。不管是常用的定中式偏正结构,还是位居二、三位的主谓结构和联合结构,大陆和香港的影视制作者往往喜欢采取“2+2”的节奏形式来命名,如大陆的《爱情公寓》(定中)、《千金归来》(主谓),香港的《读心神探》(定中)、《侠骨仁心》(联合)等。而台湾的影视剧则运用“2+3”“3+2”“2+1+2”“1+2+2”等多种组合形式来命名,如《爱情白皮书》(定中)、《你那边几点》(主谓)、《狂爱龙卷风》(动宾)等。正是这种节奏上的变化,使台湾影视剧名产生了不同于大陆和香港影视剧名的韵律感,也使其影视剧名具有了较高的辨识度。
(二)一般词汇的来源
的影视剧名大多采用现代汉语的基本词汇,一般词汇的选用在的影视剧名中也占据了一席之地。不过,具体选用哪些一般词汇,大陆和港台影视剧名呈现出大相径庭的格局。从表6可以看出,古语词、外来词和行业语在影视剧名中均有出现,隐语这种特殊的一般词汇仅在香港影视剧名中出现,如《文雀》《雀圣》等。新词语只出现在大陆和台湾的影视剧命名中,如大陆有《泰囧》,台湾有《给力星期天》。大陆影视剧名中基本不包含方言词,而台湾和香港的影视剧名都出现了部分方言词,如香港的《点解阿sir系阿sir》、台湾的《阿嬷的情人》等。随着研究的深入,我们发现,虽然影视剧名都选用了古语词、外来词和行业语,但在数量多寡和来源种类上仍存在诸多差别。大陆影视剧名采用的古语词较多,不同朝代的词汇均有涉及,香港影视剧名中的古语词数量中等,台湾影视剧名中的古语词最少。香港影视剧名选用的外来词最多,主要来自欧美词汇(如《心路GPS》)、宗教词汇(如《无间道》)等;台湾影视剧名选用的外来词也不少,但种类比香港影视剧名丰富,如《爱情ATM》来自欧美词汇、《败犬女王》取自日韩词汇、《艋舺》出自少数民族词汇等。相比之下,大陆影视剧名的外来词较少,且基本都来自欧美词汇,如《上海伦巴》。行业语在影视剧名中都占有较大份量,不过所选取的行业多有不同。香港影视剧名中的行业语多出自公安界和法政界,如《CIB刑事情报科》《法网狙击》等;大陆影视剧名中的行业语多出自军事界,如《我是特种兵》;台湾影视剧名多选取体育界和饮食业用语,如《大灌篮》《翻滚吧!蛋炒饭》等。
(三)颜色词的使用频率
美国语言学家L.R.帕默尔(1983)说过:“颜色有一种很大的心理效果。”由于生活环境、思维方式和社会文化的不同,人们对各种颜色会产生不同联想意义和价值判断。在的影视剧名中也出现了不少的颜色词,研究发现,这些颜色词出现的频率在的影视剧名中各有不同。影视剧名中常见的颜色词有“黑、白、红、血、金、蓝、青、紫、花”等。总体而言,“黑、白、红”是影视剧名最常用的。从表7可以看出,大陆影视剧名多选用“红”色,其后的“血”色兼具“红”色的一些象征意蕴。香港的影视剧名首选“黑”色,其后的“金”色在大陆和台湾影视剧名中都较少出现。“白”色在台湾影视剧名中一家独大,使用频率是其后“黑”色的两倍。从不同颜色词的使用情况我们可以窥见影视剧在命名思维上存在的思想文化差异。
(四)语气词的选择
的影视剧名中还包含了少量的语气词,这些语气词的出现,对人们判断该影视剧的来源地域有辅助作用。总的来说,新世纪以来的影视剧名中,台湾影视剧名采用的语气词最多,大陆次之,香港最少。如表8所示,台湾影视剧名共采用了3个语气词:“吧”“哈”“嗨”。除了表8中示例的影视剧名以外,类似的台湾影视剧名还有不少。大陆影视剧名虽然也采用了3个语气词:“啊”“吧”“呀”,但“啊”“呀”只使用过一次,且用于同一个影视剧名《爱啊哎呀,我愿意》。通过进一步研究我们发现,这部影视剧是由大陆和台湾合拍的,所以不排除该剧命名受到台湾影视制作者的语言影响。而香港影视剧名至今为止只出现过一个语气词“呀”,且只有一部影视剧名使用。此项语言差异虽小,但其深层的影响因素值得重视和挖掘。
三、影视剧命名差异的影响因素
从影视剧名的共性和个性可以看出,影视剧名的“同”是多于“异”的。而那些造成“异”的因素才是语言学界需要深入研究的。本文认为,以下几方面的因素可能对影视剧名的差异造成了影响:
(一)殖民文化对港台语言的影响
香港曾沦为英国殖民地近百年,在1997年回归之前,香港人一直生存在中西文化的夹缝之中。不论是在思想文化方面,还是在语言使用方面,香港无不体现出一种东西方文明交融碰撞的特点。香港的语言一直在汉语和英语中游离,香港人在日常生活中常常把粤方言和英语夹杂在一起使用,使香港影视剧出现了如《点解阿sir系阿sir》这样的剧名,这也是香港影视剧名中外来词大多源于欧美语言的原因。台湾自1895年起受到日本长达50年的殖民统治。日本当时在台湾推行日语教育,使台湾话中吸收了很多日语词。近代,台湾又受到美国等欧美国家文化的影响,外来词中除有日语词外,还掺杂进一些欧美词汇。据汤志祥(2001)统计,台湾国语中的日语词占外来词的51.1%,英语词占外来词的48.9%。所以,台湾影视剧名中外来词的来源比香港、大陆都复杂,如《料理情人梦》中的“料理”一词来自日语词汇,是“菜肴”的意思;《运转手之恋》的“运转手”为日语借形词,是“司机”之意;《黑糖玛奇朵》是一种意大利咖啡(CaramelMacchiato)的译名,意为“甜蜜的印记”等。另外,台湾国语还吸收了日语善用语气词的特点,日常对话中就常出现“啦、啊、耶、哦”等语气词,因此,台湾影视剧名中的语气词比大陆和香港都丰富亦是受到日语的影响。
(二)政治历史因素造成音节数目的差异
由于政治原因,台湾从1949年起与大陆隔离,语言环境相对封闭。郭熙(2004)认为,大陆地区汉语从20世纪50年代起确立的规范,实际上是以延安时代形成的“标准化的革命工作语言”为源头的。而台湾地区的国语并未使用这一规范。周殿生(2006)指出,台湾国语在很大程度上继承和沿袭了“五四”以后白话文的某些特点,即使是口语也不乏斯文。戴红亮(2012)列出了大量语言事实证明此观点,比如在文字方面,台湾地区仍在使用繁体字;在语音方面,保留了一些旧有的读音,还在使用注音符号。当然,表现最为充分的是词汇方面,更多地使用了一些早期国语中经常使用的“古旧”词语。在台湾影视剧名中,我们也可以看到一些文言虚词,如《运转手之恋》《吐司男之吻》中的“之”。另外,台湾国语也延续了文言文善用单音节词的特点,这与大陆汉语中常见的双音节结构不太相同。刁晏斌(2011)发现,台湾地区的汉语是在三字格的基础上“再造”双音节的简缩形式。因此,在影视剧名的音节数方面,台湾地区呈现出与大陆和香港迥然不同的“五音节短语”占多数的情况。
(三)生活节奏引起词汇选择的变化
香港曾被誉为“亚洲四小龙”之一,其经济发展远在大陆和台湾之前。由于经济的腾飞,香港较早地出现了经济发达地区的特有现象:生活节奏快,工作压力大,人际关系较淡漠等。在这种经济高速发展的社会氛围中,香港影视剧自然要迎合香港人的娱乐心态,即追求消遣和刺激的即食文化。据此目标,香港影视剧题材多拍摄易产生惊险刺激之感的警匪片、功夫片和惊悚片,或是为博人一笑、无厘头的喜剧片等。因此,香港影视剧名中的行业语多来自公安界和法政界,其剧名较之大陆和台湾更倾向采用夸张、醒目的字眼,如“黑、金”等对感官刺激较大的颜色。大陆和台湾的生活节奏比香港都要缓慢一些,尽管随着经济的发展,现在生活节奏也日趋快捷,但这种生活态度要体现到影视剧名等文化娱乐领域,还需要假以时日。因此,台湾影视剧名的行业语仍以饮食业、体育业等日常休闲词汇为主;大陆则由于历史文化的深厚积淀,影视剧名多选用历史军事等方面的词汇。
(四)方言与地域因素的渗透
台湾是一个多民族聚居的地区,除了闽南人、客家人等外来人口以外,还有高山族、平埔族等原住民。这样的人口构成使台湾的语言情况十分复杂。仇志群、范登堡(1994)发现,台湾虽然早已普及了国语,但仍然以方言为主要交际工具,形成了一个复杂的多语社会。这样的语言现象反映在影视剧命名上,就是台湾的某些影视剧名采用了一些大陆和香港都没有的少数民族语言。比如,《艋舺》取自台湾平埔族的凯达格兰语“Moungar/Mankah”的译音,原指小船,后引申为小船聚集地。《赛德克•巴莱》取自台湾赛德克族语“SeedigBale”,意思是“真正的人”。新世纪以前,大陆影视剧名也偶有少数民族语言出现,如《阿诗玛》来自彝族语、《嘎达梅林》取自蒙古族英雄名等。近年来,随着普通话的不断推广,少数民族语言较少出现在媒体语言之中。因为地理原因,香港几乎没有少数民族,粤方言在当地占主要地位。殖民统治时期,普通话未能在香港推行,直到回归后,香港地区的人们才开始慢慢接触普通话。因此,香港影视剧名包含了较多的粤方言,如《爸爸闭豁》中的“闭豁”是粤方言“担心、麻烦”的意思;《点解阿sir系阿sir》中的“点解”是粤方言“为什么”的意思,“阿sir”是粤方言夹杂英语形成的一句日常口语,既可指老师,也可指警察。大陆不仅有56个民族,还涵盖了7大方言区。如果用任何一种方言来命名影视剧,该剧名都可能造成其他方言区人们理解上的困难。因此,大陆影视剧名中基本没有方言词汇出现。
四、影视剧名研究的功用
影视剧名是媒体语言中极具生命力和传播力度的语汇成分。它既是社会文化、政治经济和民族心理在语言演变过程中留下印迹的最鲜活呈现,同时又对人们的思想与精神起着潜移默化的教育功用。通过影视剧名的对比分析,我们对的语言研究有以下几点认识:
(一)影视剧名研究有助于探究的文化差异
申小龙(1991)曾指出:“语言就像是一面色彩斑斓的镜子,摄下了民族、经济、文化、心理素质各方面的特征;它又像一副隐形眼镜,规范着一个民族看待世界的样式,规范着一种文化的深层结构。”由于地域等原因,在诸多层面存在着明显的文化差异,这些文化差异被间接反映到影视剧名上。通过上文研究,我们发现了不同民族和不同地域文化对语言的影响,如大陆影视剧名对“红”颜色的偏爱、香港影视剧名使用宗教词汇的现象、台湾影视剧名的多民族语言色彩等。这些语言现象都是文化研究的重要语料。
(二)影视剧名研究有助于分析的流行词汇
流行词汇最能体现社会思想文化的变化,而影视剧名为了吸引观众多会选取最流行的词汇。影视剧名中使用的词汇存在不少差别,如大陆流行词汇多源自熟语改编,香港流行词汇多来自法政用语,台湾流行词汇多受到日本等国影响。朱景松、周维网(1990)曾说:“研究台湾国语词汇的变异,对于词汇理论的探索有很大意义。台湾国语词汇差异的形成,在语言史上提供了一个特殊例证。人们可以通过这个例证看一看,由于同民族共同语的主体(首先是北京口语)长期隔绝,一个地区的民族共同语会在多大程度上保持本来面貌,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以及哪些因素影响它变化。”因此,影视剧名分析对的词汇研究有较大的促进作用。
(三)影视剧名研究有助于理清语言融合的脉络
新世纪以来,的语言随着时间推移渐渐交融,我们可以从影视剧的命名上直接观察到语言的逐步趋同,比如同一熟语改编的影视剧名、相同语模在影视剧名中的借用等。熟语的使用生动地体现了汉民族语言跨越地域距离的顽强生命力;强势语模的分享说明了思想文化的共通与融合。这些现象并非一蹴而就,而是在不断的语言接触和文化传播过程中缓慢形成。影视剧名的历时研究便可作为理清这条语言趋同脉络的有效方法,帮助我们了解语言文化的发展与变化。
(四)影视剧名研究有助于推动的汉语教学
如今,汉语作为第二语言的教学事业在都得到了蓬勃发展。如火如荼的全球华语教学需要语言研究的共同努力。过去,的汉语教学多是各自为政,近年来开始出现相互借鉴与联手合作的情况。影视剧名研究一方面可为华语词汇的差异提供例证,另一方面也可为的汉语多媒体教材编写提供借鉴,如对颜色词的喜好差异、台湾“五音节”词组并不常见于大陆和香港等都可作为佐证与参考。这些教学素材简洁生动,易激发学习者的学习兴趣与积极性,既有利于的汉语教师传播汉语知识,又有利于学习者了解汉语内部的演变与分化。五余论本文通过对新世纪以来影视剧名的对比分析,探寻了媒体语言存在的部分异同,并对此项研究的意义和功用进行了相关说明。作为一种媒体语言,影视剧名研究还有很多领域值得继续思考。比如,影视剧名的认知隐喻分析、翻译的国外影视剧名之间存在的差异等,这些问题都有待我们今后进一步深入钻研。如何做好媒体语言的应用研究,应是语言学界持续关注和探讨的课题。
作者:姜晓 单位:苏州大学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