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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瑰宝南阳汉代画像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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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汉代画像砖是中国古代造型艺术瑰宝,在中国艺术发展史上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它作为一种特定时代的独特的艺术形式,具有鲜明的艺术风格。这种风格主要体现在多样的表现技法、构图方式以及气势、古拙和形神兼备的美学风貌等三个方面。

画像砖,简言之就是古代墓葬中嵌于墓壁的砖刻装饰画,是一种界于绘画与雕塑之间的美术文物。南阳汉代画像砖既是南阳地区汉代画像砖墓中的建筑构件,又是一种汉代遗留下来的珍贵的艺术品。

1.表现技法

关于画像砖的表现技法,前人已做过较为详尽的研究,笔者在此仅做一简要介绍。南阳汉代画像砖的表现技法主要有三种,分别是高浮雕、阳线刻和阴线刻。

高浮雕:这种技法使画像呈弧形凸起于砖面之上,并用阳线条表示细部,具有较强的立体感和一定的空间感。一般由模印法或翻倒脱模法制作而成,一砖一模,构图紧凑,疏密适宜,主题突出。这种技法在南阳特别是新野地区较为多见,是河南汉代画像砖艺术最高水平的代表。(图1)

阳线刻:这种技法是用凸起的直线或曲线来表现画面内容。一般由用阴线雕刻好的小印模在砖坯上轻轻压印而成。画像砖的制作者们往往能抓住对象的本质特征,以阳线对人物的重要部位作细致描写,虽寥寥数笔却神韵具现。(图2)

阴线刻:这种技法或直接用利器在砖坯上刻划,或由用阳线刻出的木模在砖坯上压印而成,线条较为流畅,形象则较简略。这种阴线刻的表现技法在南阳地区使用较少。(图3)

需要说明的是,这些技法或是单独使用,或是综合运用,但在风格上都有共同特征,即对物像的刻画是建立在神似的基础之上的,讲求物像整体神韵的表达,在细微部分则浅尝辄止,仅起着点缀的作用。

2.构图方式

构图是指制作者为了表现作品的主体思想和审美效果,在一定的空间安排或处理人、物的关系和位置上,把个别或局部的形象组成艺术的整体的过程。南阳汉代画像砖的构图方式大致包括以下几种:

全景式构图:这种构图方式在新野樊集出土的画像砖中最为常见。全景式构图一般视野宽广,内容丰富,比较适合表现广博、宏大的场面,给人身临其境的感觉。如车骑出行・戏车画像砖(图4),画像以将要上桥的平索戏车和将要下桥的车骑为主。画像中部是一座拱桥,桥下一人驾一舟,一鱼一龟向右游动,桥上两车、两骑吏向右行驰。前为导车,驾一马将要下桥;中为两骑吏并行;后面是刚上桥的主车。这两车都是一御一乘,导车驾一马应为轺车,主车驾两马应为轺傅车。主车之后紧跟着将要上桥的戏车。桥右端有两人恭立桥头,迎候车骑的到来。

时空一体式构图:这种构图方法把不同时间和空间的场景放在一幅画面中,以散点透视的手法加以表达,使整个画面显得宏阔壮观。如胡汉战争画像砖,制作者把本应在不同时空下发生的埋伏、混战、拷问、拜谒等内容放到一幅画面中,画面左端是匈奴军埋伏于山林中的场面,中间是刀枪剑戟的战场,右端则是汉军拷问俘虏以及拜谒将军的场面。在刻画左右两端的胡汉将军时,制作者使左端的匈奴将军居于山巅,右端的汉朝将军立于高台,并用仰视的方法使他们的形象丰富而高大。在刻画中间的战场时,又使视点不断变换位置,使不同的格斗场面横向展开,以多层次的俯视展现出了深远浩大的场面。(图5)

波形构图:整个画面气势往来顺逆,连绵不断,极具变化感,非常富有审美意义。如狩猎画像砖,画面中间为崇山峻岭,两只兔子在山间狂奔,后有两条猎犬紧追不舍人物位于画面左右两边。右边一人右臂前伸,手持长柄匕,右脚高高抬起,作追赶捕打之势;左边一人呈“弓”步站立,左手持弓前伸,右臂动作似引箭而发之后的一刹那。山峦用波形起伏的布局方法显得气势宏伟壮观,峰峦叠连有韵(图6)。

对称式构图:画面左右或上下两部分的物像相同或相似,这种构图方式具有平衡、稳定、相对的特点。如伏羲女娲画像砖(图7)、门阙门吏画像砖(图8)等。

“V”形构图:这种构图形式把空间划分为类似“品”字形的空间,给人以庄重、压抑感,如二桃杀三士画像砖(图9)、侍女画像砖等。

均衡式构图:给人以满足的感觉,画面结构完美无缺,安排巧妙,对应而平衡,如盘舞画像砖。(图10)

长构图:这种构图形式应用较广,布局呈长方形,或纵或横形成自上而下或自左而右的布局。画像内容庞杂,可分为若干组,无规则地排列在一幅画面中,画面瑰丽丰满。如拜谒・车骑出行・二桃杀三士画像砖。(图11)

排列式构图:这种构图方式多见于淅川县的方形画像砖。画像是由一个或多个小印模并排压印而成。如王将军、使者尹画像砖(图12),交龙穿瑗画像砖(图13)。

当然,南阳汉代画像砖的构图方式远不止这些,以上只是一些较多见的基本的构图方式,这些构图既有单独使用,也有互相配合使用的。

3.美学风貌

李泽厚先生把汉代艺术的基本美学风貌概括为气势与古拙,并认为汉代艺术表现出的运动、力量、速度构成了气势美,气势是汉代艺术的本质;而古拙则是构成气势美的必要因素,是汉代艺术的外在表现形式。总体来看,李先生的这种高度概括是十分准确的,但是具体到南阳地区的画像砖艺术上,则又有一些细微的变化,即在气势与古拙的美学风貌的基础上,还有一些画像砖具有形神兼备的特点。

气势美:南阳地区汉代画像砖艺术的气势美主要体现在力量和运动、变形和夸张两个方面。

首先是力量和运动。南阳汉代画像砖中到处可见的是不可遏止的力量和飞速的运动。凡能动的物像,不管是前进中的轺车、小吏,还是争斗中的野兽、武士,抑或是宴饮、舞乐等生活场面,制作者在塑造时都选取其运动的瞬间来表现,以突出动感和力量,就连相对静止的物像,也要通过特殊的处理,使其静中有动,充满气势之美。如在兽斗画像砖中(图14),画面中间是一头巨熊在不断地吼叫,巨熊的两上肢左右平伸,前推后拒,以抵御斗牛和猛虎的攻击。画面左侧有一斗牛俯首怒抵,横冲直撞,画面右侧的猛虎也趁机扑向巨熊,张口欲噬。该画像砖选取三兽生死搏斗的瞬间,充满了紧张和炽烈的气氛,使整个画面力量无处不在,运动无处不有,极具气势之美。再如宴饮舞乐画像砖(图15),该砖画面在布局上可谓是独具匠心,制作者将中间的舞者形象刻画得较为微小,而着力表现下部两个人物的冲突场面,但无论是舞者还是争吵的人物,在塑造时也都选取精彩的瞬间来加以表达。先看中间细腰长袖舞者的形象,舞者将左臂长袖横向甩过头顶,右臂反方向将长袖从体前甩过髀间,在两袖形成一个弧度很大的“S”形,同时躯干也随舞袖而动,形成一个弧度较小的“S”形,两个“S”套在一起,成为一个极优美的造型,给人以轻盈、柔和的美感,同时也创造了一种轻松愉快的气氛。再看下方唾沫横飞的争吵中的两个人物,左边一人身体前倾,表现出进攻的趋势,右边一人身体向后倾斜,稍显劣势,同时又用左臂支起身体,显示出极不甘心、奋起反击的姿态。制作者通过对争吵瞬间的刻画,创造了一种激烈、紧张的气氛。争执的激烈和盘舞的柔和形成强烈的对比,更凸显了画像的气势之美。对静态人物的刻画,如在门阙门吏画像砖(图8)中对四个门吏的刻画上,上面两人仰面对视,作小声攀谈状,下面两人则突出其张开的大嘴,作出大声讲话的姿态,使静中有动。

其次是夸张和变形。汉画像砖的气势美很大程度上是得益于夸张和变形。因为只有强烈的形式,才会产生强烈的效果,只有通过夸张变形的手法,才能使人物个性更加鲜明和典型。如在盘舞(图10)、侍女(图12)等画像中的舞者、侍女,她们的头部发髻高耸,腰部细如束丝,这种形象不仅突出了其体态轻盈、婀娜多姿的仪态美,而且也反映出了以细腰为美的楚俗和以高髻为美的汉俗在汉代糅合融汇,浑然一体。

古拙美

画像砖艺术的古拙美主要体现在只注重对物像外部轮廓的刻画而不留意对细节的装饰上,即不求形似而重神似的风格。汉代画像砖不是用细微的精神面容、笑貌来表现对世界的征服,而是用粗轮廓的写实、缺乏也不需要任何细部的忠实描绘,用不符常情、长短不合比例的姿态动作,用突出、缺乏柔和的直线、棱角、方形来表现内容情节,同时也构成了古拙的美学风貌。但这种古拙的表现不但没有减弱画像砖艺术的运动、力量、气势的美,反而构成这种气势美的不可分割的必要因素。在这里,“气势”与“古拙”是浑然一体的。如在侍女画像中,工匠并未对侍女进行细致的刻画,而是通她们俯首弓背、身稍前倾的形态,把其诚惶诚恐、谨小慎微、毕恭毕敬的心态表露无遗。

形神兼备

我们认为南阳汉代画像砖的形神兼备和古拙这两种美学风貌并不矛盾,因为古拙是包括画像砖艺术在内的汉代艺术的整体的美学风貌,而形神兼备则是南阳地区在古拙的基础上出现的一种独特的地方性的美学风貌。形成这种风貌的原因是画像砖的木质母模容易雕刻,能够把单纯简洁的整体形象与细致的局部描绘结合起来,从而形成的既有动感,充满力量,又不失细腻的风格。如二桃杀三士画像砖(图9),画面中的每位勇士都基本上可以看做是由六个或七个椭圆形组成,重在写意,但同时又刻意突出了武士张开的大嘴,用极细的线条刻画了武士怒绽的须发,并在武士头顶清晰地刻出匕首状的帽子,这些细节上的装饰无不凸显了他们张扬、暴戾的性格。

南阳汉代画像砖具有鲜明的艺术特色和独特的艺术风格,在我国考古学、艺术学中都占有重要的地位。对南阳汉代画像砖艺术风格的研究,不仅能使我们进一步了解汉代社会,而且能使我们更好地认识我国悠久辉煌的艺术传统,从而把握我国艺术的发展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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