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明:“被迫”演成老戏骨,“皇帝”家里最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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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5月,电视剧版《手机》全国热播,对于这部电视剧,大家最热衷的就是“王道组合”――也就是陈道明和王志文的对手戏。陈道明是中国实力派男演员,曾被评为全国电视金鹰奖最佳男主角、全国电视飞天奖优秀男主角,还获得过中国表演艺术学会第三届学会奖、全国电影协会表演成就奖、华语传媒大奖,荣获了中国十大影星、中国电影百年百位电影人、中国电影百年百位演员、大众电视双十佳演员等殊荣。陈道明的艺术之路走得很远很辉煌,而他的家庭也一样很美很幸福。
从艺之路,始于“被迫”
电视剧版《手机》播出后,有人评说,《手机》里陈道明版的费墨少了张国立版的“多智近乎妖”,而是将一类知识分子的“虚伪”演得更加刻骨。原著作者刘震云也对陈道明所塑造出的虚伪的知识分子大加赞叹。可陈道明却还是一贯的宠辱不惊,他不动声色地说:“爱看的就坐那儿看,我说声谢谢;不爱看的就转台,我也说声谢谢。”这就是陈道明,温文尔雅、冷静理智、淡泊宁静。
陈道明不像葛优、陈佩斯等演员,出身演艺世家;也不像方舒、蔡明,是从饰演“小萝卜头”、“小海霞”成长起来的,从小走上演艺道路。1955年,陈道明出生于天津一个中医世家。陈道明的父亲是医学专家,喜欢中国古典文化,那些难记的古典诗词,他老人家至今还常常脱口而出,而那些合辙押韵的京剧戏文,也是张嘴就来。所以,思想传统的父亲,从没想过儿子会去做演员,而陈道明自己也从来没想过要做演员,除了闲暇的时候跟着父亲学学二胡、唱几句京剧,他也真没发现自己有什么表演天赋。年幼的时候,陈道明一直以为,自己将来不是做医生,就是做外交官。可没想到,人生总是充满了美妙的意外。
当时,陈道明在天津十二中学读书,“上山下乡”的热潮冲击着各个学校,样板戏唱遍大江南北,各个文艺团体都在招生。天津人民艺术剧院来十二中招生,老师就让陈道明去参加初试。陈道明既不是文艺骨干,也不是宣传骨干,更不想当演员,于是,他拒绝去考试。没想到,陈道明的中学老师就是看好他,动员了几个同学,硬是把陈道明“拉”到了考点。
可到了考点,陈道明还是拒绝参加考试。等那些能歌善舞的学生们考完了,他还不肯进去。最后,主考老师问:“还有没有人?”陈道明的三个同学赶紧说:“这里还有一个。”这才算硬生生地把陈道明推进了考场。
谁想到,陈道明一进考场就说:“我不考,我不考。我不会,什么都不会。”说完,陈道明扭头就走。主考老师倒好奇起来:“别走,别走,你为什么不考?”陈道明理直气壮地说:“那是宣传队的事,我不是宣传队的。”
主考老师乐了:“这小子,还挺有个性。你先别走,你会乐器吗?”陈道明板着脸不开口,身后的几个同学赶紧抢答:“会。”“你会跳舞吗?”又是几个同学的声音:“会。”最后,陈道明随便唱了几句,跳了两下,就走了。
结果没过几天,天津人艺通知让陈道明去复试。在同学们的推搡下,他被逼着去了三次。很快,陈道明就收到了天津人艺的录取通知书。当他把通知书拿到父亲面前时,他的父亲长叹一声,说:“接受这个现实吧,当个职业吧。”
就这样,陈道明走上了演艺道路,至今回忆起来,他都忍不住说:“如果再有一次当演员的机会放在我面前,我绝对不会珍惜。”
十年学员,十年积淀
不知情的人都说,陈道明的演艺道路一帆风顺。对于这样的评价,陈道明付之一笑:“我命好,是因为我的心态一直比较好,没觉得特别差,没有脱轨的感觉,也没有再启动的感觉。我觉得自己始终在轨道上,跑得既不最快也不最慢。”
事实上,“外人都只看到了贼吃肉,没看到贼挨打”。陈道明在演艺道路上,还真的是“十年磨一剑”。陈道明是从群众演员做起来的,他在天津人艺整整待了7年,在中央戏剧学院又待了三四年。不像现在的很多演员,刚入行,就琢磨着演主角,成名角,挣大钱,开好车。陈道明真的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最初演了多少一句台词都没有的群众演员,数都数不清。
十年的积淀才迎来了成功的起跳,陈道明没有像很多年轻演员那样,边读书边接戏,还没出校门就锋芒毕露了。陈道明一直到1982年毕业后分配到了中央电视台电视剧制作中心工作,都始终默默无闻。
就连参加工作后参演的《今夜有暴风雪》、《一个和八个》这两部颇具影响的影片,都没能给陈道明带来与摄影师张艺谋和美工何群等同的知名度。真正被观众所熟悉,是1984年陈道明主演青年溥仪的电视剧《末代皇帝》。那一年,陈道明29岁,从艺14年。直到1988年,他才作为《末代皇帝》的主演,荣获了第七届中国电视“金鹰奖”最佳男主角奖和第九届中国电视“飞天奖”优秀男主角奖。《末代皇帝》终于让陈道明有了辉煌灿烂的出路。
陈道明的成功,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蛰伏了数十年。面对荣誉,他没有太多的惊喜也没有太多的骄傲:“成功是相对的,人生哪有都顺的,肯定有不顺的,顺是相对不顺而言的。”
演好小人物,成就老戏骨
陈道明从饰演溥仪开始,以其沉稳霸气的独特风格,一度被称为中国影坛的“皇帝专业户”,除了溥仪,他还在电影《英雄》里饰演秦始皇,在《康熙王朝》里饰演康熙皇帝,在《尚方宝剑》里演咸丰皇帝。
2003年,陈道明在电视剧《冬至》中,打破自己惯有的以气势逼人的演法,身穿黑大衣,戴着灰围巾,出演了一位普通的银行职工。“皇帝专业户”陈道明真的演出了小人物的尴尬,处处不顺利,时时不开心,被生活重压所迫,年过不惑却心有不甘。就是这样一个小人物,陈道明投入了很多的精力和心血,他很享受这种出演小人物的乐趣。
《手机》里的费墨正是这样一个小人物。陈道明最初其实并不想接演《手机》,费墨的形象原本是个喜剧角色,而他觉得自己演不了喜剧。可导演沈严和原著作者刘震云三番五次“胁迫”他,陈道明就不得不重塑“费墨”了。他找出了“费墨”这个小人物身上的味道,知识分子的儒雅、虚荣、虚伪和狡猾。这个既有传统观念和人生理想,又非常注重名利和私欲的小人物,身上具有多面性,陈道明把费墨这个世故圆滑的知识分子形象演得诙谐幽默。
一见钟情,幸福家庭
从艺几十年,陈道明一直很低调,很少接受采访,很少提及家庭。然而,说起他的家庭,却不能不让人羡慕。陈道明的妻子杜宪,出身书香门第,父亲是清华大学的教授。20世纪80年代初期,杜宪作为央视新闻联播的女主播,曾红极一时。陈道明认识杜宪,是通过他的恩师、天津人艺资深演员丁小平。当初在丁小平家里,陈道明遇到了杜宪,真是一见钟情,但杜宪却觉得比较生疏,不便多聊,就请陈道明拉一段手风琴听听。陈道明就拉了一段,杜宪有点眼前一亮的感觉。此后,两个人开始了漫长的爱情旅程。
1982年,陈道明从中央戏剧学院毕业后和杜宪喜结连理。两个人既没有大宴宾朋,也没有请来双方父母,只是在北京领完结婚证后,一起回天津看望了陈道明的父母,在一个小饭馆里摆了一桌饭菜,简单庆祝了一下。
1983年,杜宪和陈道明的女儿陈格出生,杜宪父母亲自跑来照顾。杜宪和陈道明结婚28年,两个人也有过不少的争执和矛盾,用杜宪的话说:“他是急脾气,可是谁让他遇上我了。我的脾气好,忘性大,第二天早晨,我总想不起来昨天晚上他是怎么气我的。有时候,我也想,以后一定当天晚上就把他最气人的话都记下来,省得忘了,然后再给他有力的还击。可是后来一想,大家都活得不容易,干吗跟他过不去呀。”
如今,为了事业忙碌多年的陈道明和杜宪,看似聚少离多,却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幸福生活。什么是幸福,幸福就是在初恋的激情退却后,把爱变成陪伴婚姻整个过程的亲情,不离不弃,相伴到老。
大隐于市,远离喧嚣
如今的陈道明,依旧还是那样低调,那样平淡,“演员让我过了不同的人生,也给我带来了名利。但它也让我失去了自己,以及那些原来自己认为高尚或纯粹的东西。个性也损失了一部分。虽然,这么多年我一直想努力地让自己不在这个圈子里迷失,努力想保持自己的个性,但付出的代价太大,让很多人误解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
如今的陈道明,最喜欢一个人待在家里,自娱自乐。他常常坐在窗前,对着窗外蓝蓝的天空,安静地独品香茗,他不去泡吧,不去聚会,不喜欢喧嚣。他也不太跟圈里的人打交道,各种综艺节目他都不参加。很多演员喜欢交际,拍完戏,就会热情地跟大伙说“没事找我玩去”!可陈道明拍完戏,一拍屁股,留下一句“没事别找我啊”。
倒不是陈道明孤傲和清高,只是他早已淡泊名利,他有自己幸福的家庭,自己温暖的港湾,干吗还要在尘世的喧嚣里失去自我的轻松和快乐?读书娱乐化、娱乐生活化、生活个性化是陈道明追求的生活三特色。从跑在北京长安街上都扎眼的奔驰越野到充溢着古典韵味的家居,从炉火纯青的影视演技到感情细腻的父女交流,陈道明决不雷同,只做自己。
“我现在只能说小隐于林,还做不到大隐于市。对我而言,只求坐着特别安静,躺着特别舒服,动时特别充实。”这就是如今的陈道明,这就是老戏骨陈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