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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上海旅游,如果不去一次水乡古镇朱家角,领略一下那里江南水乡的风华古韵、确实是一种遗憾、说来惭愧,我身居上海,却一直没有去品味一下身边的古镇。我决定这次去古镇。一定要好好端详一下她。我从市区乘旅游大巴,沿着318国道一路西行,不知不觉远离了大都市的繁华和喧嚣。公路两侧,渐显河港交错。空气湿润润的,蓝天绿树间,陆续显现出几个现代化集镇,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古镇未家角到了。
北大街和百年老店
我径直先去旅游公司拜会雷家麟老先生,82岁的他是原青浦区人大常委,政协常委、区工商联主委。雷先生已经早早在旅游公司门口等候我了。胖乎乎的他满面红光,精神矍铄,两条弯弯的寿眉,更显慈祥-他一边带我走一边像老师检查作业一样问:“上次我送你的几本书看过了吗?”那是不久前他托人送给我的一本清嘉庆二十年的镇志《珠里小志》和三本区政协编撰的《青浦文史》,我如实回答,确实“啃”过一遍了。他说:“看过就好,看过就好,这样你才能真正了解朱家角。”
朱家角古镇依偎着宽宽的漕港河和她的几条支流。黛瓦民宅,沿河而筑,形成9条老街,大大小小三十多座古石桥,把小街又连缀成鲜活生动的一片。朱家角早在一千七百多年前就已形成集市。宋元时期已是“烟火万家,商贾云集”了。到明清时期,朱家角因为米业突起,带动了百业,成为江南著名的商业重镇。现在古镇开发旅游景区0.6日平方公里,仅占古镇面积的约四分之一。
雷先生带我先去游览朱家角最热闹的明清街――北大街,说它是“大街”,其实最宽处不过三四米,有的地方仅有两米宽,称为“一线天”。大街两边都是清代建成的砖木结构小楼,滴水檐几乎能伸手相握。石板街面、街道弯弯曲曲,视觉最远处,不到50米。雷先生告诉我,这条街是沿河而建的,所以形成弯道,依次有轿子弯、弥陀弯、三阳弯,经常给人一种峰回路转的感觉。北大街两边,一铺一店面,家家店堂布置得古色古香,各具特色。街上面馆、饭店,茶楼比比皆是,门前飘拂着彩色“百脚旗”招徕顾客;空气中弥漫着粽子、扎肉、熏青豆的香味,令人垂涎欲滴;竹编坊、绣品店、水墨画廊正有能人在一边演示一边和买家讨价还价。我想,这也许就是书上写的”长街三里,店铺千家”吧。游客人头攒动,令人由衷赞叹:好一幅古镇繁华市井图啊!
雷先生说:“游览北大街,千万别错过街上的百年老店。”旋即他带我走进古朴的涵大隆酱园。雷先生说,朱家角的店员典型的是“前店后作坊”,涵大隆前厅是商销,过去后面是作坊、晒场,有八百多平方米,涵大隆的日晒酱油、玫瑰腐乳……都是自制的,日晒酱油在1915年巴拿马国际博览会上获过金奖。可惜,我现在看到的大晒场已改造成一片亭台楼阁的景观了。在店堂里我看见一处奇景一―百年老房柱上竟长出茁壮的一枝绿芽,据店里职工说,这枝绿芽春发秋枯,已有两三年了,我不禁绐它拍下倩影,以为这是古镇焕发青春的奸兆头。
时间将近中午时,雷先主建议去百年老店茂林馆(现名茂荪馆)用餐。我们点了几只河鲜小菜,雷先生说到这里用餐,一定要点一盘红烧鳝丝。以前茂林馆最有名的呈鳝奥面,他家有特殊的烹制法,鳝丝浇头是油焊过的,面汤是鳝骨熬成的浓汤,鳝奥面鲜香滑爽,以前上街吃上一碗鳝奥面是莫大的享受。镇上现在还有“许永顺”、“长兴馆”、“一亨馆”等都是百年老店。而且各具特色。
饭后,我们登上百年老茶馆――俱乐部茶楼,现名叫江南第一茶楼。茶楼一面临河,一面沿街,有二百八十多平方米。几十只方桌铺满楼面。我刚倚窗就座,便发出一声惊叹:啊!没想到这里竟是饱览水景的极佳之处。等我缓过神来疑惑地问:“茶楼这么大,茶客能坐得满吗?”三杯香茶下肚,雷先生更精神了,他告诉我:江南水乡人有喝茶的习俗,本地人叫“吃茶”。当年朱家角镇上有大小茶馆二十多家,其中俱乐部茶楼最大。每天早上三四点钟开张,八点钟之前,茶楼和茶馆就成为当地居民、商人、农民、渔民和各种工匠、艺人的集散中心,他们在这里喝茶聊天,小贩穿梭其间,叫卖早点。茶客互通商业信息、洽谈生意,传播市井闲闻趣事,详说百样是是非非,人声鼎沸,烟雾缭绕,人称百口衙门和民间新闻中心。八点钟左右,茶客们都回去忙各自的营生,茶馆便清静下来。俱乐部茶楼因为位置在北大街上,又临漕港河,楼下还有浴室、点心店,所以茶客特别多,中午、下午也人声鼎沸,特别在初夏菜籽收获和秋稻大熟后,很多船只要泊在漕港河,排队过夜等候收购。所以集中在俱乐部茶楼的农民,商人更多。我疑惑地问:“以前的朱家角,每天为什么会吸引四乡这么多农民呢?”雷先生说:“米市兴镇,百业兴旺呀!”这位“吃米行饭”出身的老人滔滔不绝地说道起来。朱家角的自然环境适合种植稻米,明清时期,镇上已有米店多家。当时水稻收获后,农民先打下谷粒,用木制砻将之碾成糙米,扬干净砻糠后,再用石臼舂米,使糙米去糠白净后才能食用,这仅用于农民自家食用。多余的糙米就卖给米店,米店在店堂后设春米工场。雇人加工成白米后再出售。这样米店渐渐分化,人力舂米作坊形成规模,于是几十家朱家角米行、碾米厂陆续出现。雷先生站起身来凭窗指点着:“在这茶楼上的左右两侧有合丰,正余米行,斜对面漕港河边有恒益米行,北边大淀湖边还有全号米行、这是朱家角米市的四大台柱,上世纪30年代鼎盛时期,仅四大米行每天糙米的吞吐量就有400吨左右。白米运往上海。占上海米市的半壁江山。可想而知,当时朱家角米市在江南一带是独占鳌头的。”雷先生指着窗前宽宽的漕港河告诉我,每年收购高峰时,这里停泊的载米农船,能堵满河面,过河可以直接从船上走过去。是什么吸引了四乡农民行几十公里水路到朱家角粜米呢?雷先生说:因为朱家角米市需求量大,收购价又要高出周边地区一二分,而且再多的米,米行都会全部收购,兑付现金。朱家角的米市带动了商业的繁荣,农民粜米换来的钱,能在镇上购买到各种农具和日常生活用品。旋即就能满船而归,所以当年就有来朱家角粜米是“斛子翻身。钞票到手”、“一船来一船去”的说法。
饭饱茶足后,又听了雷先生的一番点拨,我似乎更进一层了解了朱家角。接着便打算去大清邮局朱家角分局旧址参观。
我们乘上小木船,荡漾在清水碧波中。雷先生指给我看两岸形状各异的石埠,有梯形的。有桥形的,岸上还有半边伸出河面的“吊脚楼”。雷先生说,以前河中有卖河鲜的渔船,水边人家就从窗口吊下篮子,直接选购鲜蹦活跳的鱼虾,他又指给找看石驳上镶嵌着的各式石雕的石碇,雕花中都有左右相通的描孔,是缆住泊船用的。以前店家都有河埠,看店家的实力,就看其河埠的大小,看石碇的多少和雕刻造型的精致程度。我怕雷先生累着,便让他乘船直接回家休息。
国药店和大清邮局
告别了热心可亲的老师――雷先生,我独自上岸,先去百年老店童天和国药店看看。在大新街上,我看见了童天和国药店。它高墙围筑,花岗石石库门,是幢三层老式楼房。童天和国药店开设于清光绪三年(公元1877年),以资本雄厚、药材道地、加工考究著称。穿过天并就是店堂,老药工王志和先生一边为我引珞,一边指点着为我介绍。店堂里的摆设古色古香,店堂后面是作场、楼上还有晒场。现在店堂里面还陈设着老式账台和放置药材的黄榉“百眼橱”以及清代的锡罐、瓷瓶。店堂后是制药工场,现在被布置成“药文化”陈列馆。店堂里还有一间独辟的小房间,工先生说,这里是名医坐堂为病家切脉开方之处。朱家角的国医国药著称于江南,有800年历史,清末御医陈莲舫就是朱家角人,后来的著名中医赖嵩兰、唐承斋、陈莲舫的后人陈范吾等都出自朱家角,其中多人都曾在此坐堂把脉。老药工还捧出一本珍藏得非常好的老式账本,这是壬戌年童天和药店的赊账本。他告诉我,以前朱家角所有店家都可以为穷苦入赊账,到年终。有了钱就还,实在有困难的老板用红笔一勾也就免了。我们觉得这也压映了朱家角当时商家和百姓间的亲善关系。走出童天和国药店、跨过一座古石桥,就是西湖街,据说这座桥叫平安桥。也有四蓬多年的历史了。西湖街这一条石板老街特别宁静,民宅老屋鳞次栉比,幽弄深巷镶嵌其中、给人感觉深幻莫测。路边有几位老人正悠闲地围坐在河边品茶,他们告诉我,这一条街以前并不是如此静谧。清朝后期,这条街上有多家饭店、旅馆、浴室,后来还开设了娱乐场,书场等,因为来镇上卖米购物的农民和做生意的商人,一般都要在镇上过夜,所以这条街的夜市特别繁华。一位老人见我有些疑惑,便指着前面说:“你不信?你看,大清邮局。就开设在这儿。”这时,我看见前面沿河有一幢老式的红砖灰瓦小楼,黑漆大门洞开,门额上果然有灰色的砖雕,镌刻着“朱家角邮局”几个苍劲大字。门口伫立着粗壮的盘龙紫铜大清邮筒,原来此处也是古镇保存的一处古迹。
走进大门就是邮局的营业厅,讲解员小姐热情地迎上来,讲解了这小小的大清邮局特殊的历史价值。原来,中国在清朝光绪年间的1896年才正式建立邮局,而1903年在朱家角就设立了邮政分局。它是当时上海13家主要邮站之一。也是100年后的今天。上海地区保留下来的唯一的大清邮局旧址。营业厅里旧式的邮橱和邮柜,都是当年邮政局的陈设。
展厅展示着几封极平常的平民家信,我正琢磨其中含义。讲解员又告诉我,中国的邮驿有三千多年的历史,邮驿网络也很发达,但当时邮使所传递的都是官府,军队的政令和信息,从来不担当民间通讯任务,这是邮驿制度的致命缺陷。真正开辟平民百姓的邮政业务,就是建立了大清邮局以后。讲解员小姐说:“不要看这些信件是平民百姓的家事,有了邮局,才可以自由通信,这在100年前是一件新事、大事。它的意义不亚于19世纪初电话的出现和20世纪手机的普遍应用。”听到这儿,我才感到这小小的邮局凝重的价值。
营业厅的后面沿河石埠呈当年的邮政码头,木制的邮船泊在河边,船舱中的邮件箱依稀可见,讲解员指点给我们看:“清代江南地区水路交通便捷,邮政传递大多使用这样的邮船。这条市河直通漕港河,东通黄浦江,西面又连着太湖、大运河,沟通了上海松江、无锡、苏州等周边城镇!当年牵动着东西南北各大城镇千家万户的家书,就是在这里往返传递的。”我凝视着这古朴的石埠码头,想像着100年前朱家角邮政业务繁忙的景象,不知不觉已近傍晚。我急急地穿行在石板老街和民居小巷中。连续参观了朱家角的“远古文化馆”、“渔人这家”和“稻米乡情馆”。这三个景点是朱家角开发古镇旅游后,请上海著名电影导演史蜀君女士策划布展的,分别展示了朱家角的古文化、水文化和稻作文化。这三个展馆确实立意不俗、境界很高,布置手法也很新颖,据说展馆不仅深得中外游客的喜爱,还得到许多文学界、艺术界人士的称赞。2002年上海APEC会议期间,很多外国友人参观这些展馆后,都说既是一次艺术欣赏又是一次历史和乡情的教育。
我决定今天留宿古镇。晚上我踱步在静谧的街巷中,透过一扇扇小窗。可以看见灯光下家家户户正在享受着忙碌一天后的宁静,鲜活的古镇夜景却拥有着另一番风情。回到住所,我倚在床上又翻阅了一遍随身所带的几本介绍朱家角的文字资料。奇怪的是,原先感觉枯燥的文字,现在看起来是那么真切,字字句句都化作了一幅幅生动的画面,亲切而又温馨。
寻访古桥
第二天一早,我迎着朝阳,兴冲冲地去寻觅那早已心仪的放生桥。放生桥是上海地区现存最大、最长、最高的5孔石桥,它已被载入《上海之最》,也是朱家角古镇的标志性建筑。
啊,我看见它了! 在北大街的尽头,放生桥静卧在宽阔的漕港河上。放生桥建于明隆庆五年(公元1571年)。距今已有四百多年历史了。滔滔漕港河,西通太湖、淀山湖,东接黄浦江,是运送漕粮的水上交通要道。但是古代12公里长的漕港河,竟没有一座跨河大桥,当时漕港河南岸是昆山县的井亭港镇,北岸就是日益繁华的朱家角镇。人们过河往返只能靠舟楫摆渡。明隆庆五年,由朱家角慈门寺僧人性潮,积15年化缘募集资金而建成。据传说,性潮和尚是个遗腹子。母亲往返于漕港河两岸卖菜为生。身怀六甲的母亲,有一天渡河遇到风浪,翻船落水后,挣扎到了岸边,生下婴儿后便去世了,婴儿由慈门寺住持和尚收养,因他随潮而来,故赐法名“性潮”。性潮长大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就立志要在河上建桥,方便两岸百姓,以告慰母亲在天之灵。放生桥建成后,为显佛门慈悲为怀,桥下500米之内为慈门寺僧人和香客放生之地,农历初一、十五为放生日,并在河道中立桩为界,禁止渔民在此撒网捕鱼.故名“放生桥”。
放生桥全长72米,宽5米,高7.4米,建于市河与漕港河交汇之处,此处水深流急,想来四百多年前建造此桥确实不易。桥身极薄,桥拱自然递增,形成缓和顺势的纵坡,自然和谐地衔接两岸,显得雄伟而不笨重。桥身的石刻技艺也十分高超。桥顶的龙门石镌刻有八仙法器,周围盘龙8条,环绕明珠。桥顶四角蹲着四只石狮,仰头张嘴,形态可爱。放生桥长如带、形如虹,凌空而起,以超凡的想像力跨越宽阔的河面,充分显示了古代桥工无穷的智慧和力量。在主桥拱两边的石柱上,刻有放生桥楹联:“潮声喧走马,平分珠浦浪千重:帆影逐归鸿,锁住玉山云一片。”足以道出放生桥的恢弘气派和它对沟通漕港河两岸交通,促进古镇经济发展的作用。
接着,我又去寻访颇具名声的泰安桥。泰安桥建在漕港河和珠溪市河交汇处,它高耸在市河上,正好和放生桥开成“八”字状。朱家角经济繁荣发达,促进了宗教活动的活跃。元至正年间(公元1341―1368年),在这块风水宝地建成了圆津禅院,到明万历年间(公元1574―1619年)重修禅院。此时市河两岸都已形成商业闹市,于是在重修禅院时,在弹院门前建起泰安桥,是时1584年。泰安桥是两岸居民,商家和圆津禅院捐款建造的,可见造桥不但是寺院所需。也是当时百姓和商家的共同需要。
泰安桥西堍(tù)建在圆津禅院门前、东堍连接着北大街,是朱家角最高、最陡的单拱石桥。桥两旁残留着几块青石扶手,刻着“飞云”浮雕。随着世事的变迁,这位“历史老人”身上布满斑驳的沧桑,但是它带给古镇市河两岸人们的方便和促进市井经济的发展功不可没。清代名士诗云:“日落炎威退,池塘淡月中;踏歌闻市上,渔笛在溪东:蒲扇轻摇暑,蕉衫短受风;晚凉闲独步,古寺一桥通。”写出了一幅生动的古镇居民消暑纳凉图。今天我站在泰安桥顶,南望依傍着蜿蜒市河而筑的水上人家,北眺波浪滔滔的漕港水景和放生桥雄姿,真是美不姓收。
造访课植园
早就听说朱家角有一大型庄园式私家花园――课植园,此行当然不能错过。朱家角古镇旅游公司特地安排马先生做我的向导。下午一点多钟,在公司办公室初识马先生,他热情直率地邀我立即出发。马先生是退休教师,中等身材,声音特别洪亮,一口流利的乡音,处处流露出书卷气。课植园在古镇西北面,马先生一路走一路滔滔不绝地介绍课植园。他告诉我,课棺园园主姓马,名马维骐,字文卿,以前马文卿和他的子孙们就住在园内,所以课植园又称“马家花园”。他又说,马文卿的祖籍在陕西扶风县。是汉朝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代。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妻子马氏皇后.呈马家的一大荣耀。后来因为宫变,马氏就南迁了,马家的祖训是“读书明理,不以仕途为官”。马家世代经商,马文卿年轻时随父从事汞,铜、盐、丝绸等行业。甚至将生意做到国外。马文卿受清末“置田造园”风气的影响,就在未家角购地,建造了课植园。1912年,马文卿58岁开始建园,历时15年,耗银三十余万两,才初步建成此园。我听得很入神。又奇怪地问:“马老师怎么这么熟悉这些呢?”他呵呵地笑起来:“我啊。我是马文卿的第四代孙呢!”噢,我恍然大悟,情不自禁再一次和他握手,说着走着,我们已来到西井街的课植园。
课植园的大门颇有气派,我迫不及待地跨进门厅,先看景点简介。课植园占地96.7亩,现在修复开放的仅是原来马家的生活区16.5亩。马先生告诉我,由于马文卿是以经商为主,较早接受西洋文化,所以课植园的设计结构和选用的装饰材料为中西合璧形式。他说:“当年建园是先建民宅,采用中国传统布局――沿中轴线建有门厅(轿厅)、正厅、花厅、迎贵厅。”他带我一井一厅地参观,这里的建筑都采用了传统的建筑手法,雕梁画栋但线条简洁,弯椽灯廊不失气派,落地长窗洁净豁亮、这都是民国时期的建筑特色。
正厅最显眼处悬挂着一副对联:“课经书学干悟万,植稻麦耕九余三。”马先生说,这上联的意思是读熟四书五经,可要学一千懂一万触类旁通之意;下联的意思是辛勤耕作九个月,才有资格享受三个月的休息,调整,此联头二字合为“课植”,就是“课读之余不忘耕植”的意思。这下我懂了,此联既点明了庄园园名的来历,又寄托了马文卿对子孙的期望。
迎贵厅的装潢、摆设全是西式风格,连花地砖全呈20世纪初从德国进口的,可见当年的雍容华贵。
马先生要我特别关注迎贵厅左右两边对称的建筑。北边是藏书楼,又名书城。书城小巧玲珑,结构严谨,环境幽静。城墙三面都辟有月洞门,城中建楼。楼前外筑拱形岸桥,桥栏是翠绿琉璃筒瓦砌成,拾级而上就可进入藏书楼,此处是本园“课读”的点睛之作。花厅南边有读书楼,是供孩子们读书之处。楼侧有阴阳廊、阳廊有20米长的碑廊。碑廊上镶嵌着15块碑刻,是当年马文卿不惜重金收集的明代四大才子唐、祝、文、周的手迹,再请当年著名金石专家雕凿而成,字体苍劲有力,笔锋勾丝毕露,令人叹为观止,是极珍贵的历史文物,这段碑廊可谓园中镇园之宝,也突出了园主的个性喜好。
马先生说园林建筑要有起伏。他指给我看园中的制高点“观月楼”。那是一座五层楼的水泥建筑物,又名“冠云挚月楼”。这也是当年马文卿的得意之作。他登高远眺。不但可以赏月,又可以饱览淀山湖,大淀湖、漕港河三水肚景,俯首近观,课植园全景尽收眼底,该是何等惬意呀!
南面是一片花园。当年为了造园,马文卿曾游遍江南著名园林,凡是见到一处胜景,就千方百计命人仿建,所以这里有形似上海豫园的荷花池、九曲桥、仿苏州狮子林的假山和倒挂狮子亭等。走下小山坡还有遥遥相对的“打唱楼”和“观唱楼”,是马文卿和他的后辈们休息娱乐之地。
当我们走过一座小巧的“课檀桥”后,马先生告诉我。刚才我们游览的是“课园”部分。过了这小桥就进入“植园”了,“植园”也叫“稻香村”。以前“植园”里有“耕九余三楼”、“秋风稻香亭”等,还有果树林和一大片稻田,马文卿就让儿孙去看农夫一年四季的劳动过程。他自己有时也会下田劳动、给儿孙做出榜样,鼓励儿孙也去实践、体会“耕九余三”的意义。马先生说:后来这里是朱家角中学的所在地,现在已由旅游部门收回,是正在修复开发的“课植园”二期工程。
离开课植园,马先生执意要再送我一程。我们漫步在西井街上,他告诉我,马家祖辈在建宅造园过程中,为当地做了不少善事,不仅出资建造了马家桥,还修缮了这西井街上的涌泉桥、中龙桥,铺修了石板略。1911年朱家角首建电灯厂,马家入了股,还出资竖起了这一带的电线杆。马家捐款在“植园”里的马氏祠堂开办的“约光中学”,就是后来朱家角中学的前身。
和马先生告别后,我来到归途的必经之路――放生桥,驻足在放生桥头,我沉思着这两天来触摸到的千年古镇的历史,特别是四百多年前这座放生桥的建成,促使朱家角主要商业街――北大街的东延,从清末开始,放生桥漕港河两岸,相继建成电灯厂、碾米厂、面粉厂、油车坊等,呈现了资本主义城镇的萌芽特征。所以原上海市市长、现任上海市委书记曾说过,要看现代的上海,就看浦东;要看昨天的上海,就看“新天地”;要看过去的上海,就要看朱家角。此时已夕阳西下,桥下的漕港河水波光粼粼,让人心旷神怡。从桥顶向西远眺,漕港河上正腾起一层薄纱般的水雾,古镇朱家角的倩影,朦朦胧胧,天生一幅水墨丹青,而我也似乎融入于此画之中。回眸东望,漕港河面越来越宽。后浪推着前浪,奔腾东去。古镇朱家角啊,你的韵味让我流连忘返,你的倩影让我至今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