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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年 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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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年,就是一幅生动的清明上河图,热闹繁华,盛况非凡,是我记忆中最浓墨重彩的篇章。不管身在何处,新年将至之时,我都会不由地想念那浓浓的年味儿。

腊月到,听到年的召唤,大人孩子都忙起来。大人们见了面,谈的是赶年集、买年货;孩子们凑在一起,掰着手指算离过年还有几天。冬天的鸟儿好像都感受到了年的气氛,欢快地在树枝上跳着芭蕾。那时候的村庄,就像一位等着上花轿的新娘,等着人们为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然后欢天喜地舞动起来。

赶年集是最热闹的盛事。年集一般在村子中央,四面八方的人聚拢过来。乡村的土路上人们络绎不绝,远远望去,集上人头攒动。各种各样的年货,一字排开,人们围着挑选。吆喝声,砍价声,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年集上有新衣服高高地挂起来,还有各种漂亮的年画也高高挂起来,显得五彩缤纷。乡村的冬天,多了几分生机,也多了几分温情。

年集最热闹的地方是戏台下,村里为了迎接新年,每年都要唱戏。戏台上,生旦净末丑演绎着生动的传说;戏台下,买好了年货的人们,张大嘴巴看得痴迷。卖糖葫芦的,卖棉花糖的,还有卖小人书的,应有尽有。孩子们撒了欢,扯着大人的衣角,要这要那。如果是平日里,大人肯定是把眼一瞪,呵斥一声:“一边玩去,没钱!”要过年了,大人们心情也好了,会掏出几毛钱,给孩子们买吃的,玩的。

扫房子是迎接新年的仪式。腊月二十四,家家户户开始扫房子。要辞旧迎新了,总要把旧日的尘埃打扫干净,新年都要有个新面貌。新年里,一切都要是崭新的。扫房子一般要选一个晴好的天气,家里老老小小都要动手。把屋子里的家什用具,统统搬到院子里,先掸灰尘,再擦洗得干干净净。偌大的院子里,摆满了瓶瓶罐罐。冬日的阳光拂去旧年尘埃,孩子们在一堆的器物中,翻找着曾经丢失的一支铅笔,有时还会翻出一枚硬币。一年之中,只有这次的打扫最彻底,总能翻出一些久不见的旧物,带给人们小小的惊喜。五间大瓦房,也要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墙壁上的灰尘,墙角的蛛网,都要清理干净。忙上整整一天,家里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整洁如新。那一晚,一家人的梦都是香甜酣畅的。

吃的东西,一定要准备得足够丰盛,否则年就没有个年的样子了。杀猪宰羊,煮肉炖菜,香味早早就开始弥漫。年的味道就是这样,浓浓的,香香的。各家的主妇们也全都忙起来了,蒸馒头,蒸年糕,磨豆腐。每家的主妇做出的味道都不一样,大家据此评判谁最心灵手巧。新年到来之前,所有的美食都不能尽情地吃。孩子们眼巴巴瞅着,口水流了一串,母亲们总会嗔道:“等过年再吃!”一边说着,还不忘在孩子嘴里塞一块好吃的。那时候吃到的美味,简直太好吃了。

故乡的年,隆重热闹,每一个角落都是喜庆的音符。一直到现在,故乡人民过年依旧保留着这些习俗,年味儿十足。汪曾祺说,民俗是一首民族的集体抒情诗。故乡的年,是乡民们共同谱写的壮阔诗篇。

(余娟摘自《现代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