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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自己的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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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西的3月,天气转暖,不只樱花、桃花次第开放。花事之盛,令到各地纷纷要依了祖先太平盛世的惯例,各举奇思妙想,共襄各色缤纷的桃花节、樱花会、梨花周,春光明媚,丽人逶迤,呼儿嗨约,不亦乐乎。

也许气温升高带动了人的欲望活跃,也许全国“两会”传出的提高民众幸福指数的强音,激荡了亿万百姓心底的和鸣,一群朋友,哪怕平素寡言少语,居然都喜欢起了茶余饭后提供谈资。

一个朋友,在大门气宇轩昂、门口警卫森严的某机关工作。他看到一个现象,压抑心底多年:十来年前,门口有一个男性上访户,每天与机关干部同时上班、下班,大约三四年后,“上班”次数越来越少,最后在不知不觉中销声匿迹了。七八年前,有一个女性上访户,每天梳洗得干干净净,衣衫整洁,只文文静静、例行公事般地举一个小牌子,上写自己的“冤情”求访。几年之后,她开始慢慢地自言自语,衣饰也慢慢地破旧至褴褛。朋友在一个菜市场外最后一次看见她时,她已经完全在自我陶醉的欢笑中自娱自乐,门牙也已经全部失落而“狗窦大开”了。这些天听到一些可能安坐在类似高墙大院中的肉食者们关于“春运铁路一票难求在于票价太低”、“不鼓励农村孩子去上大学”、“贫富差距就是要大”、“80后男孩子买不起房子,80后女孩子可以嫁给40岁男人”、“房价上涨是因为老百姓钱太多了”的高论,平素有点小权、有点优越的朋友,略显郁闷甚至时而无话可说了。

昨天一早,更有一个军队团职干部转业到机关又下海致富了的朋友直呼晦气,嚷嚷着要去文殊院烧高香。原来,他因为痛风,去市里某全国知名的大医院挂了急诊。痛风是风痛,难耐之下,他问护士能不能快点,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小护士头都没抬:“慌啥子,又死不倒人”,他便只能知难而退了。开车出来,一辆挂军牌的吉普车堵在医院大门,前后左右的车都使劲按喇叭,但车上的小战士闭目养神,毫不为所动。朋友以为自己是老兵,歪歪扭扭地下车,劝小兄弟挪动一下,与人方便也与己方便。哪知人家的清秋大梦被打扰,怒不可遏:“吼啥子吼?信不信老子把车牌子给你们下了!”而就在旁边的交警也居然稳如泰山,一言不发。蔫蔫地退回车上,朋友感叹:如果一种制服、一种身份、一种职业,都变成一种可以耍威风的资源,一种可以横行无忌的资本,一种可以无视纪律道德的盾牌,一种可以恣意践踏公平正义的通行证,如果社会公众都因对不良、不公、不义熟视无睹而沦变为“劣币驱逐良币”的同谋或推手,那么,顶层设计的所谓幸福,在基层实践就只能是奢望,或者失望、无望了。

想说许多话却又无话可说之余,我引证了近日报刊上广泛流传的文句。“两会”前夕,温总理与网友在线交流时,给“幸福”画了一幅像:让人民生活得舒心、安心、放心,对未来有信心。在会后答记者问时,温总理掷地有声:要像一个战士一样坚持到最后一天。

于是借人家的名言安慰朋友:珍惜生活――上帝还让你活着,就肯定有他的安排――而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上帝。

于是鞭策朋友,也送给自己――不准学赵本山的小品:“别和我谈理想,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