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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阎连科小说中的神话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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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寓言性一直是阎连科小说的一个标签,而这种寓言性某种程度上是通过对中西神话原型移植运用,在他创作的神实主义小说几乎每一篇都暗含一种或几种神话原型,通过神话叙事表达他对人以及人类生存的关注。本来通过对其几篇小说神话叙事的分析来进一步阐释作品的深层意蕴。

关键词:神话叙事、寓言性、神话原型

尽管现代文学经历了各种发展,各种新鲜元素注入到现代文学的创作中,可是神话作为一种古老的艺术形式,对于神话故事的借鉴与化用一直是现代文学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现在作家也用自己的形式将各种神话叙事资源纳入到自己的创作文本中。20世纪是神话复兴的一个时代,一大批现代作家将创作转向了远古神话、仪典,试图在理性的非理性之根中,意识的无意识之源中重新发掘救治现代痼疾的希望,寻求弥补技术统治与理性异化所造成的人性残缺和萎缩的良方①。尤其是在新时期以后,文学远离政治的喧嚣,重返文学本身,民间的神话叙事资源自然被大家利用起来,新时期的大多数作家直接引用神话故事的原型意象把它们嵌入文本之中起到昭示主题的作用,也有的将古老神话移植到故事文本当中,通过对这些故事的复述展现了人类生存意义的主题,其神话主题的复现深化了作品的意蕴。阎连科便是这样一位作家,在他“神实主义“小说中,不仅对中国神话有所移植,。如他对人类始祖创世神话运用,表现人们面对生存所作的不懈努力,有得则直接加入了《圣经》中的神话故事, 如在小说《日光流年》和《丁庄梦》中。本文希望通过对他小说神话叙事的分析,进一步揭示作家对人类生存意义的思考。

在阎连科的“神实主义”小说理论中,他一直强调“神”的手段,这里的“神”不仅包括文本中近似荒诞的叙述,也包括作品的神话叙事,而阎连科小说的“寓言性”一直是为评论界所公认。而这种寓言性的呈现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作者中的神话叙事。作为一个乡土作家,民间神话传说是他写作的重要资源,所以在他作品中出现很多的民间神话传说,尤其是对人类始祖神话原型的运用。于是在阎连科的小说中有时会出现中西两种神话的叙事,使其作品呈现更大的寓言性。

一、 先祖创世神话,《年月日》是阎连科“耙耧系列”作品中第一篇,也是作者“神实主义”小说理论实践的开篇之作。小说讲述了先爷为保存最后一颗玉米苗而奋斗的故事,因为干旱村里人都出去逃难了,只有先爷和他的一条狗还有一颗仅存的玉米苗留了下来,为了保存这颗玉米苗,让村人在回来之时有可供播种的种子,先爷与干旱、老鼠和狼做着斗争。终于等来这颗玉米结子之时,可是这颗玉米苗就要因缺肥而奄奄一息,先爷毅然决定用自己的身体做肥料,将作家的身体埋葬在玉米苗旁保存了这颗玉黍。 “先爷身上的每一节骨头,每一块腐肉,都被网一样的玉黍根须网串在一起……”②场面惨烈而悲壮。先爷的形象让人很容易联想到中国古典神话中始祖形象,这里的“先”也含有祖先的意思。当天地一片混沌,开天辟地,把自己的身体化作世间万物血液成了河流,眼睛是月亮和太阳,毛发是森林小草……这一切和先爷的牺牲如出一辙。“耙耧系列”小说之二《耙耧天歌》中的尤四婆为治好孩子痴傻的病,不惜用自己的脑浆做药引。不管是先爷还是尤四婆都表现出人类先祖的牺牲精神,也引发我们对人类生存境况的一种思考。阎连科的小说中不仅表现了人类始祖创世的牺牲精神,更表现人类祖先为某种目标而努力,坚忍不拔的精神。《日光流年》中三姓村人世世代代都为一个目标而努力,就是活过四十岁。他们在不同村长的带领下做着各种挣扎,为筹措钱财,村里的男人集体卖皮,女人集体。他们翻过土地,种过油菜,也修渠饮水,可是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每多一次的努力就增添了一份绝望。可是却从没有人放弃过。他们这种为生存而坚持不懈的挣扎不就是我们祖先的写照吗,女娲补天,大禹治水,精卫填海,夸父追日,他们的精神是相通。当然与古希腊的西西弗斯神话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在该小说的出版序言中,阎连科说创作这部作品是为“探寻人初的原始意义”,所以在三姓村经历了那么多的惨烈之后,小说第五卷家园诗,让司马蓝重新回归母体,探头微笑,给人一丝温馨。

二、《圣经》故事。中国本土的民间叙事资源当然对作者影响很大,但同时作为新时期的一个小说家,对西方文学的借鉴也必不可少。在西方神话中阎连科似乎偏爱《圣经》里面的故事,他曾说如果我们对《圣经》不把它看做一部经书,而以平常心把它当做一部文学作品看,可能会更还好,更有收获”。对《圣经》故事直接引用的应该就是《日光流年》和《丁庄梦》。《日光流年》的第四卷“奶与蜜”,这一卷的每一章的开头都引用了《圣经》文本中的原话。大都出自《出埃及记》,圣主要求耶和华带领众生去寻找流着奶与蜜的迦南之地,正如三姓村的村长带领三姓村人找到活过四十的良方一样,耶和华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迦南之地,可是三姓村人呢?仍旧在苦苦抗争。这里的圣经故事与文本形成一个呼应,更是一次时空对话,不管是耶和华还是三姓村人都在为着一个目标而努力,不管过程多艰辛。这一卷的最后一章赫然写着“果然获了那宽阔的流奶与蜜之地”③,耶和华找到了迦南之地可是三姓村人却没找到了活过四十的良方,此时圣经故事又与文本故事形成了一个对比,更昭显了“生”艰难,但作者无意使人绝望,所以小说最后一卷《家园诗》描写的是司马蓝的童年生活,最后回归母体,也就完成“探寻人之初的原始意义”。人生下来就是要死的,可是仍然要活着这就是生的意义。正如阎连科自己所说,如果从生写到死未免太残酷,所以采用“溯源体”这一结构给人以希望,这不仅是三姓村的生存哲学也是未免全人类的生存哲学。小说《丁庄梦》的第一卷便引用《旧约・创世纪》里的三个梦,酒政的梦、膳长的梦和法老的梦。据《圣经》记载,身为囚徒的约瑟为这三个人解梦,而三个人的梦都应验了:酒政三天后被释放,官复原职;膳长三天后被杀; 法老在7个丰年之后遭遇7个罕见的灾年。约瑟做的一个梦见太阳、月亮和星星向他叩拜的梦,也应验了。《圣经》中这三个梦的应验暗示着文本中的梦也会应验,爷爷是小说中的中心人物,通过对爷爷梦境的一一应验,让丁庄受到惩罚,故事的结尾丁庄的毁灭,正如上帝因厌恶人类的贪婪利用洪水冲刷一切,惩罚人类一样。阎连科将巧妙的中西神话结合,也将梦与现实结合,揭示了人性中的黑洞,厄诺造方舟,女娲造人,一切重新开始。作者借用神话原型的力量来对爷爷自行自救,让爷爷重新看到一个新的世界,也是作者心灵压力的释放。

“寓言性”已成为阎连科作品的一个标签,而作者就是通过神话叙事来实现作品的寓言性。阎连科个人一直比较喜欢有张力的作品,他认为创作要有一种激情,所以读他的作品总感觉到一种酷烈和狂欢,他又用一种近乎神话的性质将这种酷烈和狂欢表现出来,给人以更深层次的思考。也为他的神实主义小说作者进一步的实践。(作者单位:安徽师范大学文学院)

注解:

① 叶舒宪《神话――原型批评》,第1― 2 页,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87 年版。

② 阎连科《乡村死亡报告》,第338页,人民日报出版社2007年版。

③ 阎连科《日光流年》,第393页,人民日报出版社2007年版。

④ 叶永胜《现代小说中的神话叙事》,《文学理论与批评》2006年第二期。

⑤ 陈富志《真实与荒诞――试析阎连科《丁庄梦》的梦的意象》,《平顶山学院学报》2007年第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