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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通》声训反映的汉代古音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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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从《白虎通》声训的语音材料入手,对其古音进行考证,从而对《白虎通》声训所反映的当时的古音现象做些简单总结,考察东汉时期语音现象的某些特点,为他人的研究提供一些材料。

关键词:《白虎通》 声训 语音现象

《白虎通》又名《白虎通义》、《白虎通德论》,是一部关于汉代及其以前制度的法典式汇编。全书汇集了四十多个专题名词的诠释,涉及了古代的社会生活、政治制度、伦理道德、文化礼仪等各个方面的内容。其中有很多声训,这些声训中的大多数从各个方面探求了事物的命名之由。《白虎通》成书的年代正是上古向中古过渡的时期,它里面保存了大量汉代实际读音,所以其声训材料是研究传统音韵学不可多得的宝贵语料,利用这些语料,虽然不能归纳概括出秦汉及其以前完整的声韵系统,但是完全可以考察东汉时期语音现象的某些特点。

我们认真地考察了这些声训词之间的语音关系,对它们所反映的汉代语音现象做了一个粗略的归纳。

1.汉代韵部情况

1.1阴声韵与入声韵

上古时期入声韵与阴声韵关系比较密切,到了中古,入声韵却与阳声韵的关系密切起来。在《白虎通》中,入声韵与阴声韵相训的有36例(见表一),与阳声韵相训的有16例(见表二)。入声韵虽然与阳声韵互训的不少,但与阴声韵互训则更多,阳入互训数量占阴入互训数量的44.4,这正反映了《白虎通》的成书年代处在上古向中古过度的阶段。

由表一可以看出,从入声韵角度来看,叶韵、缉韵是一个比较封闭的韵部,与阴声韵没有互训现象;物韵只有与微韵的1例互训,药韵也相对较少,只有2例;其余入声韵则各有4到6例之多。从阴声韵角度来看,歌、支、脂三韵与入声韵互训各有1例,相对保守;而之、鱼、侯、宵、幽则比较活跃,尤其是之、鱼、幽三韵,与入声韵互训各达8例之多,三韵占整个阴入互训数量的66.7,侯、宵则各有3例,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在汉代之、幽、宵、鱼关系比较密切。与罗常培、周祖谟先生的结论相合。[1]

1.2 阳声韵与入声韵

由表二可以看出,职、缉二韵与阳声韵没有互训例,药韵、屋韵各2例,除月韵外其余均只有1例,只有月韵最活跃,达6例。而阳声韵的蒸、侵、谈三韵则与入声韵没有互训例,耕、东二韵也只有1例,只有阳、冬、真达到3例及其以上。

从以上两表可以看出,与一个入声韵相训达3例以上的,除阳韵(3例)外,都是阴声韵。阴入互训的例子中,除幽部与质部相训外,其余均为同一类韵部(主要元音相同)中的阴入相训。由此可以推断出,《白虎通》成书的时代,入声韵仍然与阴声韵关系稳定密切。入声韵与阳声韵相训的也有16例,占整个阴声韵声训数量的30.8,[2]但阳入互训则杂乱无章。这也说明阴声韵与阳声韵的关系原本较疏,此时正逐渐密切起来。不过其中的统计数据与李茂康《释名》统计的数据(阴入118,阳入14)相差很大,这可能是《白虎通》只是法典汇编,其声训有其侧重方向,而《释名》则是收集日常生活用语的方方面面,内容比较全面的缘故。[3]

2.汉代声纽情况

2.1清声母与浊声母

《白虎通》中清声母与浊声母(包括全清、次清、全浊和次浊)组成声训的例子很多,其中一清声母与一浊声母相训达5例以上的有:帮11例,端定5例,精从5例,见群6例,见匣6例[2];另外还有来心4例,定见4例,心禅4例,章定4例,共计49例。少于4例的清浊音相训现象还有67例。而其他超过5例的声训只有本声纽自训,达到4例的清音之间的互训也只有山心、端章、滂帮三对。史存直先生认为在南北朝前后就发生了浊音清化的现象,所以唐代的域外译音就都没有了浊音。《白虎通》中大量存在清声母与浊声母相训的现象,是否说明浊音已有清化的趋势呢?单凭这一点是很难说明的。或许古人所求的音近,并未划分清、浊音的界限。[2]

2.2声纽之间的关系

2.2.1端组与照(章)组

在《白虎通》的声训中,透与昌、定与船没有互训的例子,但是这不一定就能说明端组和章组之间没有关系,[2]因为定章(4例)、定书(3例)、端章(3例)之间各有互训,达到甚至超过3例,另外端书(1例)、透书(1例)之间也有互训的例子,并且总数达到12例,不在少数。

2.2.2泥母与日母

在《白虎通》的声训材料中,泥母与日母互训的例子有8例。章炳麟有“古音娘日二纽归泥说”,认为上古泥、日二纽不分。史存直也认为,大约在南北朝时候日母才脱离泥母而独立。《白虎通》中娘、日互训的现象为二纽古音相近提供了文献依据。泥母本身没有互训现象,与其相训的都是端组字(透1例,来1例)。但是,日母本身相训的还有2例,此外,与其构成声训的是喉音匣(1例)和齿音心(1例),不知是班固正好选用日母字来与泥母字互训呢,还是日母已经开始从泥母当中分离。

2.2.3来纽等次浊音

在《白虎通》的声训材料中,次浊音之间互训的例子很多,来泥1例,来余2例,来疑1例,明疑1例,明余l例,泥日8例。这些次浊音之所以能够互训,是因为它们有相同的发音方法。[2]

2.2.4书母、山母和心母

在《白虎通》的声训材料中,山母和书母互训的有l例,山母和心母互训的有4例。它们之所以能够互训,是因为它们同为齿音中的清擦音,有相同的发音方法。

同时,书母、心母、山母等清擦音与端组都有互训的例子,这或许不是偶然现象。[2]

2.2.5牙音与喉音

章太炎将牙音与喉音看作深喉(见溪群疑)与浅喉(影晓匣喻)的关系,而戴震却将牙音与喉音合而为一,这都说明他们看到了喉音和牙音之间的密切联系,不过,他们都忽略了影纽的独立性。后来,王力先生将晓、匣二纽归入了牙音,喉音里只剩下影纽。在《白虎通》的声训材料中,牙音与喉音互训的情况非常普遍,如见匣6例,见影l例,溪影l例,影晓2例,影匣3例,晓匣1例。这些都为上古牙、喉音读音有一定的联系和上古牙、喉互通之说提供了文献佐证。

2.2.6来纽与牙音

在《白虎通》的声训材料中,来纽与牙音相训的情况时有所见,见来l例,溪来l例,群来1例,疑来1例,匣来1例。这是来纽与牙音相通的最直接的证明,对于这一现象最方便且合适的解释就是复辅音。但是直到目前为止,仍然有许多学者不承认有复辅音。王力先生[4]不赞成复辅音,唐兰[5]、刘又辛[6]、赵诚[7]等都不赞成复辅音,但他们并不否认来纽跟牙音之间的通转现象。因此,孟蓬生认为:“不管是否承认复辅音,来纽和牙音相通的现象却是必须承认的事实,我们不能以反对复辅音为由来否认来纽跟牙音的通转现象。”[8]《白虎通》里来纽与牙音相训的材料为孟蓬生的结论提供了佐证。

2.2.7余母与定母

曾运乾有“喻四归定”说,在《白虎通》的声训材料中,余母与定母互训的情况有3例。《白虎通》所反映的余母与定母的关系,看来是有其历史的必然的,可能如李新魁所说:“它们所管的一部分字有共同的来源。”[9]

2.2.8唇音

由帮组组成的声训一共有46例,其中本组互训的有33例,占71.7。除帮组本部互训之外,其余的声训词语主要集中在帮组和牙喉音之间。孟蓬生认为“唇音和牙音在上古可以相通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是这种相通是否反映了上古的语音状况,是否需要为它们的相通拟-PK一类的复辅音出来。”[8]

唇音的明母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声纽,明母除了和唇音互训外,主要和舌齿音互训。与明母一起构成声训的共有28例,其中本组互训有16例,和舌齿音互训的有10例。

2.2.9明母与晓母

明母与晓母相通是学术界一致看好的,但在《白虎通》的声训材料中,却没有出现二者相训的现象。不知是班固的方言中不存在二者相通的情况,还是由于《白虎通》声训太少的缘故,不能表现出二者的切实关系来。[2]

2.2.10舌音

端组 由端组参与组成声训的有92例,主要和舌音(57例)互训,占端组声训总数的61.96。与本组舌音组成的声训有33例,与章组舌音组成的声训有24例。端组与牙喉音组成声训的有20例,占总数的16.09。端组与齿音组成声训较少,共13例,占端组声训总数的14.13。端组与唇音组成的声训最少,只有3例,仅占端组全部声训数量的3.26。

章组 由章组组成的声训共87例,其中章组本组互训的有28例,与端组组成的声训24例,二者共占章组声训总数的59.77。章组和齿音互训的有14例,占总量的16.09;和牙喉音互训的也有13例,占总量的14.94;和唇音互训的只有8例,占总量的9.20。

综上,端组和章组舌音主要还是和舌音互训,与齿音、牙喉音互训比例大致相当,与唇音互训最少。

2.2.11齿音

精组 由精组组成的声训有69例,其中精组互训的有32例, 精组和章组互训的有12例,精组和端组互训的有10例,精组和牙喉音互训只有5例,和唇音互训仅有4例。

庄组 在《白虎通》的声训材料中,庄组字出现的比较少,一共只有21例,在这21组声训中,齿音互训有11例,其中庄组互训的有5例;与精组相训的有6例。[2]庄组和唇音互训最少,只有2例。在这21例声训中,和山纽组成声训的就有15例,其中自训4例,和心纽互训4例。山、心二纽相训是因为二者同为齿音中的清擦音,和清、初一样,是因发音方法相同而互训较为频繁。

2.3声转关系

在《白虎通》声训词的声纽关系中,轻重唇不分,唇音与牙音相训较多,牙、喉音相训较多,次浊音相训较多。这与上古时期声纽之间的关系基本相当,这也是学术界一致公认的。虽有大家不赞成来纽与牙音之间的密切关系,但在《白虎通》的声训例子中,实际情况的确如此,这可能会给古代有复辅音提供一些佐证。清浊音界限不清,二者互训情况较多,李茂康认为《释名》里也存在同样的现象。[3]另外,还有一些是《白虎通》声训材料特有的,如泥母、日母并未完全相混,有日母自训的例子;明母与晓母没有互训的例子;舌音与齿音有互训的,但相对来说,比例不高;书母、心母与端组都有相训的例子,这决非偶然。[2]

注释:

(1)本文的语料取自(清)陈立所撰的《白虎通疏证》一书(收入《新编诸子集成》(第一辑)),本文所依据的版本是1994年由中华书局出版的《新编诸子集成》(第一辑)。

(2)本文中的《白虎通》声训数据均出自郭向敏的硕士论文《〈白虎通〉声训词研究》一文。

参考文献

[1]罗常培,周祖谟.汉魏晋南北朝韵部演变研究(第一分册)[M].北京:科学出版社,1958 :97-98.

[2]郭向敏.《白虎通》声训词研究[D],广西师范大学,2006.

[3]李茂康.《释名》声训所反映的古音现象[J].西宁:青海师范大学学报(社科版),1991(1):72.

[4]王力.汉语史稿[M].北京:中华书局,1980:68.

[5]唐兰.中国文字学[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34-35.

[6]刘又辛.古汉语复辅音说质疑[J].《音韵学研究》第一辑.北京:中华书局,1984:175-181.

[7]赵诚.商代音系探索[J].《音韵学研究》第一辑,北京:中华书局,1984:259-265.

[8]孟蓬生.上古汉语同源词语音关系研究[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115-135.

[9]李新魁.汉语音韵学[M].北京:北京出版社,1986:1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