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最后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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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剧本
（或名：雪花那个飘）
白羽
2002年2月15日（第一稿）
电影剧本
《2001年的第一场雪》
（或名：雪花那个飘）
白羽
1、北京气象台。日、内。
[气象云图显示屏前，一位负责人正在接受媒体的采访。 负责人：……头一天从天气云图上看不出什么征兆。（顿了顿）当天二十四小时前，我们确实没有看出来……
[负责人边说边用手指点着天气云图。
负责人：……直到12月7日早上，我们才看到有一个明显的降水云团……
2、街道上。日、外。
[路旁，停靠的出租车里的司机透过摇下的车窗，在接受记者的街头采访。 司机：……昨天我是下午两点多出来的；那会儿雪就下的挺大了。我第一个活儿大概是三点左右，没跑多远就堵车了，乘客等不及提前下车了。好不容易从那个堵车的地儿出来，交通已经瘫痪了。后来上来一个东北老哥，看看没什么希望了，扔下起车费就下去了。
记者：后来又拉到客人了么？
司机：还上哪儿拉去，道滑的车直扭腚；我一看不行，干脆就近跑到朋友家，搓了一宿麻。这两活儿加起来才25元。
3、市急救中心。日、内。
[办公室内，一位穿白大衣的医生在与记者交谈。 医生：……昨天我们急救中心共出动急救车260次左右。而平时的数字是240次左右。
记者：张主任，从出车的次数上看，浮动量并不大，这其中有什么原因吗？
医生：哦，我想当天虽然事故较多，但人员的实际伤亡很少。当然，由于下雪路滑的影响，我们急救车的速度较慢，有的也被堵在了半道上……
4、一组街景空镜头。
5、医院单人病房。日、内。
[一只手（赵宇）在调节墙上的氧气阀。
[赵宇的母亲枯瘦苍白的脸。她躺在已调高角度的病床上，鼻孔插着氧气管，呼吸十分艰难。 [赵宇收回手，又将母亲头下的枕头动了动。
赵宇：妈，这样感觉好点儿么？
[赵母费力地点下头。
[赵宇的父亲坐在对面的陪护床上，用木讷的眼神望着老伴儿。
赵宇：（对父亲）一点钟大夫上班再拍个胸片，看看有没有胸水。
赵父：今天挺冷，别把你妈折腾感冒了。
赵宇：没事儿。我妈今天表现挺好，吃了大半碗粥。（对母亲）胸水抽出来就好了，不用总吸氧啦。
[赵母孩子似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期望的表情。
赵母：（声音微弱地）叫张大夫给我抽。
赵宇：（没听清）啊？
赵母：让小张给我抽。
赵宇：行。张大夫今晚夜班，咱就找他。
[赵宇的大弟弟赵贺手里拿着洗好的餐具走进房间。他把餐具放在床头柜上。
[赵母不舒服的样子，抬手动了动插在鼻孔上的氧气管。
[赵贺赶紧过去帮助母亲塞好。
赵母：（倒着气儿）上不来气儿。
[赵贺伸手把氧气阀又开大了些。
[氧气阀上的浮标升了几格。
[赵宇见状，走到床尾，摇动着调整床头角度的手柄，将母亲的上半身抬高。
赵宇：（对母亲）这回好点吧？
[赵母微微点下头，依然呼吸困难的神态。
[赵父站起身来，一声没吭地朝房门走去。
赵宇：爸，您干嘛去？
赵父：我出去转转。
赵贺：咳，您还来回折腾嘛，就在这儿吧。
赵父：（固执地）我一会儿再来。回家给你妈做点儿粥晚上捎过来。
赵贺：爸，您别乱走了，也躺一会儿吧。
赵父：（迟疑下）我先回家，晚上再过来。
[赵父折身来到床头柜前，把餐具装进手拎袋，提起来欲走。
赵宇：爸您别添乱了。跑来跑去的我们还得惦记您。回家干嘛，就在这儿得了。
[赵宇说着，从父亲手中夺过手拎袋。
[赵父依旧要走的样子。
赵父：娇娇自个儿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赵宇：咳，娇娇多大了，还用着您操心。您在这儿我妈就高兴。（对母亲）我说的对吧，妈？
赵母：（有气无力地）你爸要回去就回吧，我没事儿，晚上也甭过来了。
[赵母说着朝老伴儿招了下手，笑了笑。
6、医院院内。日、外。
[赵宇陪着父亲沿着石铺的甬道朝大门口走去。父子俩边走边交谈。
赵宇：爸，您老得有点儿思想准备，这是自然规律，谁都有这一天，没办法。
赵父：唉，我没成想你妈会走到我前头。（黯然一笑）我原来总觉得你妈起码能活到九十岁，你姥去世的那年就九十岁。
赵宇：我妈可以了。都没活到我妈这岁数，他的医疗条件好不好。连张大夫都说老太太是奇迹。你记不记得我妈头次住院手术的时候，旁边床的那个曹老师，后来也转移到肺里了，去年就去世了，她还不到六十呢。
赵父：（伤感地）你妈背地跟我念叨好几次想回老家看看。今天春天回去一趟好了。你舅还不知道呢，你妈和你舅最亲。
赵宇：告诉他也没用，他也动弹不了。等以后找机会再说吧。
7、医院大门前。日、外。
[赵宇和父亲走出医院大门。
[赵宇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替父亲拉开车门。
[赵父却执意不肯上车。
赵父：没事儿打什么的，我去坐公共汽车。
[赵宇从衣袋里掏出一张20元的新版票，欲递给司机。
[司机没等伸手接过，被赵父拦了下来。
赵父：（急急地）不用不用，我去坐大车。（对司机）谢谢您，不好意思。
司机：（探着头）咳，您这老爷子真是，孩子这不是孝顺您么。
赵宇：（边拉着父亲）爸，你腿脚不好，挤上挤下的万一出个闪失，我们还得忙活您。求您快上车吧！
赵父：（半动气地）别白话，我不用你们操心。（对司机）谢谢了，您走吧，别耽误您生意。
[赵父顺手将车门从外面关上。
[出租车司机无奈地摇下头，径直把车开走了。
[这时，一辆公共汽车驶进不远的站台。
赵父：你看车不来了么。几站地就到家了。
赵宇：爸……
赵父：（打断地）好啦好啦，我走了。
[赵父说罢，迈起有些蹒跚的步子，一溜小跑朝停靠的公共汽车奔去。
[赵宇无奈而略伤感的神态、目送着父亲苍老的背影。
8、医院x光室。日、内。
[赵宇和赵贺颇费力地将母亲从轮椅上扶起，小心翼翼地搀到x光机的背板前。
[赵母大口喘息着，勉强站立住。 [隔着操作间玻璃，医生陶翎通过麦克指点着。
陶翎：再往后靠，好，别动。把两手放在脑后……
[异常虚弱的赵母在顽强的求生欲望支撑下，乖乖地依照医生的吩咐去做。
陶翎：好，就这样。家属请往后闪闪。自己站好了，一会儿我让你屏住呼吸的时候，您不要动。
[赵宇兄弟闪在一旁，随时准备上前搀扶孤立无援努力支撑的母亲。
[x光探头移动，调整着位置。
赵宇：妈，一定坚持住，立马就得。
[赵母极力坚持着。
陶翎：屏住呼吸，别动。
[x光机“啪”的一声拍毕。
[赵宇兄弟把母亲用轮椅推出x光室。
[赵宇返身又走进隔壁操作间。
赵宇：大夫，我母亲是不是又出胸水了？她这几天喘气儿特困难。
陶翎：胸水倒看不太清楚，就是有也不是很多。关键是两肺全长满了，现在全靠代偿呼吸，横隔已经被肿瘤挤移位了。
赵宇：我明白了，抽不抽也没多大意义了。（顿了顿）谢谢您。
[赵宇慢慢转过身，眼圈突然红了。他急忙掩饰着擦了擦眼角，走了出去。
[一名护士从门外探进头。
护士：陶姐，电话，你老公的。
[陶翎闻听，急忙起身朝屋外走去。
9、同上，走廊。
[陶翎从赵宇母子的轮椅旁经过，进了对门的值班室。
[赵宇伏下身，把围在母亲身上的毛毯又仔细掖了掖。
赵宇：（故作没事儿地）妈，没事儿。还是肺炎感染，再打几针消了炎就好了。
[赵母敏感地看了儿子一眼，没吭声，遂将目光移开。
10、同上。值班室。
[陶翎倚在桌旁，在与丈夫杨长林通话。
陶翎：你手机这几天怎么一直不开机。单位也说你好几天没来上班，你去哪儿了？
11、浴池休息厅。日、内
[杨长林身穿睡衣，躺在床上通着话。
[一名男修脚工坐在床尾的矮凳上，借着临时拉就的台灯，专心地为杨长林修脚。
杨长林：我手机换新号了。这些天我在外头忙点儿事儿。佳佳好吗？
陶翎：挺好的。就是挺想你的，老问爸爸出差什么时候回来。
杨长林：我一会儿到保险公司去一趟，我的人寿保险该续了。晚上抽空回去一趟。
12、医生值班室。日、内。
陶翎：（看了下表）那我现在就去请假，早点把佳佳接回来。再买点菜。
13、浴池休息厅。日、内。
杨长林：（想了想）行，别太复杂。包点儿饺子就行。我想吃家里的饺子了。
14、医生值班室。日、内。
陶翎：嗯，那就包猪肉芹菜馅的，不放姜。
杨长林：行。（倒吸了一口气）轻点儿！
陶翎：（愣了一下）啊？！你说什么？
杨长林：噢，我不是说你……
15、浴池休息厅。日、内。
[杨长林放下电话，顺手从床柜上拿过烟盒，掏支烟，若有所思地点燃。
修脚工：先生，修好了。
[杨长林坐起身，借着台灯仔细地检查修过的脚趾甲。
杨长林：（边指点着）这儿，这儿再修修。好像不太光。
[修脚工赶紧用修脚刀按杨长林指的地方又修了修。
修脚工：这回可以了吧？
杨长林：（又认真检查后）好，可以了，谢谢。
修脚工：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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