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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大家看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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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强,号心斋、谦堂、古蓼子。1957年生,河南固始人。毕业于河南大学美术系,曾任郑州师范学校美术教师、《郑州晚报》美术编辑,1985年调入河南省书法家协会,任《书法家》、《书法博览》编辑,《青少年书法》主编。1991年调入河南省书画院。国家一级美术师,河南省第七批省管优秀专家。现任河南省书画院副院长、河南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中国书法家协会编辑出版委员会委员、中国青年书法理论家协会副主席、河南省书法家协会学术委员会主任,郑州大学客座教授。

李强书法师从王学仲先生,沉浸北碑,上窥汉隶,潜心楚篆、汉简、帛书,旁涉章草及“二王”草书,行书得意于《唐宫女墓志》。书风刚健婀娜,浑然一体。曾应邀赴日本、韩国参加书法交流活动,在韩国举办“李强书法展”。有《河南中青年书法创作心路历程》、《唐宫女墓志随想录》、《中国书法新突破的可能性》、《中国书法批评范畴》、《村上三岛书法中的王铎魂》等近二十万字。有专著《韩国书法丛考》问世。出版有《流行歌曲词八首行书帖》、《李强书法集》、《李强书法作品集》、《心斋四体书册》。

谷国伟(以下简称谷):李主席您好!欣闻您将于10月16日在中国文字博物馆举办个展,这应该说是您沉寂10年后的又一次全面展示,也算是对您从艺40年来的一次总结。“河南代表书家展”是河南省书协2010年重点工作之一,第一次“代表书家展”推出了李刚田、周俊杰两位在全国有影响的书家,您作为河南省书协推出的第二批代表书家之一,个展又是在国家级的博物馆展出,您有何感想?

李强(以下简称李):我曾在10年前举办过一次展览,出版过一本作品集。若说这是我从艺40年来的一次总结,则不太准确,若要对从艺40年做一次全面的总结,那是很难的。无论创作,还是理论思考、修养等方方面面,想在一个展览上做一个全面的体现,也不大可能。

本次展览是继李刚田、周俊杰两位之后,我作为河南省书协推出的第二批代表书家之一,和他们两位相比,还是有差距的。他们两位无论从年龄、学识、书艺上,在全国都有很大的影响。我虽然出道比较早,上世纪80年代就参与了河南省书协各方面的工作,但是也不敢确保在书艺上能够跟得上时代。所以说,这次展览对我来说,是一个压力,也是一个促进。这次个展,至少总结了我十年来对书法创作的追求,对当代书法创作思考的一次总结。

谷:您在河南大学就读时学习的是美术专业,毕业后做过教师、美编,于1985年调入河南省书协。以一名美术家的身份进入到书坛,美术对您的书法创作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

李:我在本次展览作品集后记中也提到过这个问题,我是从美术专业进入到河南省书协工作的,当时正是当代美术思潮最活跃的时期,那时我个人的思维也比较活跃,也想在艺术创造上如何突破自己,如何跟上那个时代。当到书协工作之后,发现当时的书坛还是相对沉寂。我也曾尝试突破当时书坛创作那种保守的局面,所以也极力在个性上进行一种张扬,如何对传统的法度进行一种突破,这是一个方面。另外,我也想把美术的形式在书法上进行一种大胆的尝试,于是当时就写了一本《流行歌曲词八首行书帖》,这本书也是我那个时期探索的一个标志。

所以,要说美术对我书法创作的影响,就是在书法的形式上要敢于突破,但是当时对书法法度的认知还不够深刻。

谷:调进河南省书协时,您年仅28岁。当时,陈天然、张海、王澄、周俊杰等均在河南省书协工作,从年龄来看,您和他们有差距,但是在学术和思想上,你们是无话不谈的同事和好朋友。他们在书法上的成功并非偶然,他们对您今后的书法创作、理论研究产生了哪些影响?

李:陈天然先生是美术专业出身,书法已经显示出美术对书法的影响;周俊杰先生也是美术出身,在书法创作上也能看出美术对他书法的影响;张海、王澄、李刚田、王宝贵等人,都是从书法本体出发,而且对书法理论的认识至少在那个时期,对清代书法理论有着深刻的研究。清代书法,无论是在学术性上,还是在创造性上,都超越了历史的很多时期。当时,我和王澄、周俊杰在编辑《书法家》、《书法博览》,和当时书坛理论界的一些朋友都有着广泛的接触,这样以来,思想也变得很活跃,这些体现在对书法本体性的认知上。在书法创作上,他们也是立足于书法本体,立足于传统书法。虽然我走得远一些,但是我对书法本体的理解和传统书学的认识,从他们身上都受到了很好的影响,然后也在一步一步走向回归。

谷:毫无疑问,您是老一代“中原书风”和新一代“中原书风”交替之间的过渡性书家之一,作为其中的关键人物之一,您对新、老“中原书风”有何评价?

李:如果说“中原书风”有老一代书家和新一代书家之分的话,那我则属于介乎其中者。刚才我说过,老一代书家他们立足于传统书法为本体,然后进行一定性的探索和尝试,从而凝聚成一股力量,形成了“中原书风”。“中原书风”既是肯定的,也是模糊的。肯定的“中原书风”就是一个符号和品牌,这是以中原这个地域为代表的书法风格和风气;“模糊的”就是很难用一种确定的形象来描述“中原书风”,人们常用博大、古朴、雄强来形容“中原书风”,而实际上,我认为“中原书风”是兼收并蓄的。老一代的“中原书风”凸显出这样一种面貌,作为我们一直沉浸在“中原书风”的环境中,一直为书法奋斗的这批人,对老一代“中原书风”有着一种坚持和沉寂。新一代“中原书风” 不能仅仅停留在坚持和沉寂上,要有一种超越的思想。超越是有可能的,但是超越在实践当中,也是很艰难的,是经过不断地努力,逐渐去实现的。

谷:作为一个专业书法家,您强调书家要“四体皆能”,您的书法创作,涉及篆、隶、楷、行四种书体。在各书体创作上,您是分阶段性学习的,先是楷书、行书,之后写汉简、汉碑,还在北朝时期的魏碑、墓志上用功颇多,但是最后,您为什么把创作方向放在篆隶书上了?

李:作为一个职业的书法家,真、草、隶、篆四种书体是必须要兼顾的。至于阶段性的学习到底是先楷后行,然后到篆、隶,还是从篆隶到楷、行?我认为没有一个确定的规律。但是无论如何,每个人都要补充自己。尤其对于普通的书法爱好者来说,不可能都是从篆、隶入手的,绝大部分还是从楷书、行书入手,这样以来,在篆书、隶书上肯定是个欠缺,而篆、隶又是具有重要文字载体的书体。之所以文化能传承到今天,就是和篆隶书载体的文字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倘若你对篆隶不知、不习、不研究,即使你其他书体写得很好,那你仍然是一个不完善的书家。

谷:在篆隶书的创作上,您一直在不断地完善和求变。您的楚篆书法创作,入手很早,当时资料也极其匮乏,但您力图从楚篆文字中寻找一种属于自己个性的书法语言,您是如何将这些已经废弃的文字赋予新的内涵并赋予其生命的?

李:在篆隶书的学习上,我和别人不太一样。我涉猎楚篆比较早,这在我十几年前的作品集中都可以看得到。因为我还从事理论研究,当时还在书协从事书法组织工作,自己的空余时间很有限,所以我把篆刻放在一边了,但是我对篆刻有着一种偏爱,对篆刻的形式更偏爱。当时,我还说过,学习书法如果从篆刻入手,你走到今天仍然可以做到游刃有余,如果你仅仅走行草书的道路,走到今天,你很有可能找不到你自己。

虽然楚篆已经失去了文字的实用性,但是我仍从艺术上去寻找它的潜能,以期运用到自己的创作中去。不管是楚篆,还是其他创作,倘若你从这些方面去做,还是可以挖掘出它的价值。

谷:您的书法创作在篆刻上也多有借鉴,还提出了“摹印书法”这一观点,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

李:篆刻里边包涵一种综合的美,包涵有文字修养、书法修养、美术修养、工艺修养,这四个方面肯定逼迫你下功夫,去学习和不断地完善,不断找出自己的语言。我也曾下功夫从篆刻里边寻找自己的书法语言,并提出“摹印书法”的观点。并在“摹印书法”上坚持了20年,像小鸡啄米一样做到不倦。古代的一些印谱我分门别类的临摹了很多,并对当代篆刻的创作也很留心,因为当代篆刻家也是在文字上、形式上找语言,有些语言对前人也有所突破。

谷:有幸先拜读了您本次个展的一些作品集图片,相较于以前您的创作,面貌更丰富了。在您的篆书创作中,您涉及大篆、小篆、楚简、金文,看过您作品的朋友都说您“会得真多”,当然,这是一种赞许,更是一种肯定。

李:我前边谈到了“摹印书法”,除了“摹印书法”之外,我涉猎最多的是汉篆、汉印、汉金文。至于别人评价我所说的“会得真多”,其实是不多。从这方面来说,哪怕是在汉篆的一个区域里边进行深层次挖掘,你的创作也会有很大的空间。当你把汉篆、汉印、汉金文从文字到形式搞透,你就会在这方面游刃有余。

谷:您的行书创作走的是碑帖兼融的路子,以帖统碑,避开中原书家一般习碑路数。相较于当代整个书坛而言,每个时期总会出现取法趋同的现象,比如说,现在取法“二王”非常盛行,这从一些大展中便可看到。您如何看待这种现象?

李:“二王”作为“流行书风”,这是回归传统的必然。“二王”的流行不止是今天,他至少流行了一千余年。“二王”书法之所以能历久而不衰,说明中国书法的经典模式已经产生,这种经典模式,尤其是锤炼出一套完备的笔法,成为后世的楷则。就像西方美声唱法一样,他有一种规则,如果能将这一套美声唱法学到,这就是一种很好的沉寂,也是对人类智慧的一种考验。不仅美声唱法如此,小提琴、钢琴等器乐也有一种经典的模式。所以,“二王”经典是书法家学习的必修课。今天流行说明这个时代是把传统书法作为旨归,在向传统的规范靠拢,以传统的规范为指南,这本身就是一种正确的做法。但是不可忽略的是,当代书坛也有对“二王”笔法过分夸张的局面,这在某种程度而言,就会扭曲正统的“二王”笔法。如果再继续走下去,也将会走向“现代书法”夸张笔法、夸张形式的泥淖里去。

这些年,我以篆隶为研究方向,其实也在回避把“二王”书法走入夸张的境地,我把“二王”书法作为修炼自己的一个基本功。我对“二王”书法是肯定的,“二王”书法的旨归也是肯定的,但是对“二王”书法的过度夸张是否定的。但是,书法的发展也有不以此为发展的态势,有时候会出现集体无意识,这在已经走过的历史进程当中可以看得出来,像流行过的汉简风、章草风、王铎风等。我们不害怕流行,只要能够丰富当代书法的创作,即便走偏,大家也会知道回归。

谷:书法对您而言,是职业也是事业。您的创作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也有很好的位置,但是您仍然坚持做功课,这点实在难得,也给我们年轻一代树立了一个好的榜样!在您最早出版的《李强书法集》中,曾收录了部分“现代书法”,当时怎么有创作“现代书法”的想法?

李:前边已经提到,我是从美术专业进入书法专业的,受“八五美术风潮”的影响,我也试图在书法上有所创新、有所作为。其实这种想法不只是我有,连我的老师王学仲他们也专门成立了一个“现代书法学会”,尝试各种各样的书法创作,但是后来却没有走远。

我认为,“现代书法”是对当时书法创作认知的一个产物,对于突破传统书风只是一种尝试,但是如果难于维计,那就只有回归了。现在还有一些朋友在做这方面的尝试,这也是每个人的自由,我们也没有必要去干预他们。

谷:那段“现代书法”创作,对您现在的书法创作产生了什么影响?

李:可以说影响不大。因为“现代书法”纯粹是靠形式,它和文字的内涵、传统书法的精神是不尽一致的。现在我再看日本人当时的一些“现代书法”,他们也只是把书法的一些优美形式进行了一些局部放大。

现在我在书法创作的时候,从思维上没有把“现代书法”作为我创作的一种元素,而是坚定对传统书法的沉寂。

谷:人最可贵的就是充满思想并去实践,虽然您最终放弃了“现代书法”的创作,但却使您更加坚定了对经典书法的思考和实践。上世纪80年代,您曾和同道提出“书法新古典主义”这个观点,主张用“古典精神来创新,使古典主义有新的元素”,您和周俊杰先生撰文《论“书法新古典主义”》,1991年发表在《书法研究》上,在书坛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同时,您还是一位“新古典主义”的实践者。当时,你们提出“书法新古典主义”这个观点,是从什么角度考虑的?

李:还是当时书坛受到艺术思潮的影响,大家都在纷纷提出艺术主张的基础上,我和周俊杰共同提出了“新古典主义”这个观点的。提出这个观点的本意,是为了维护古典书法的经典性,保留书法创新的合理性。在今天看来,这已经不是一个问题了,但是在当时,大家恰恰处在“现代主义”和“古典主义”纷争之间。

谷:后来,一些理论家根据书法发展的一些状况,又提出了一些新的如“学院派”、“流行书风”、“艺术书法”等观点,您如何看待这些“书法流派“?

李:当书法理论、书法创作都非常活跃,观点、流派、主张纷纷杂陈的时候,恰恰是大家最迷茫的时候。当你认定对传统书法的继承和弘扬需要极力坚持和沉寂的时候,你会觉得这个空间非常大。当你正视这些观点的时候,你就会有非分之想,就会想出一些不同的艺术主张。所以,无论是什么观点和主张,都在强化某一局部的艺术认识和艺术主张。

谷:书法是一门有着独特背景的艺术,书法创作的背后,凝聚的是深厚的文化积淀,您平时就特别注重自身文化的沉淀和积累,您为我们这一代树立了一个好的榜样。

李:文化的积淀对书法创作的重要性就在于书法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标志,古往今来一些优秀的书法作品,里边都有深厚的文化背景,只是我们的切入点和关注角度是把形式放大,内容缩小;是把技法放大,思想缩小造成的。现在的社会环境已提出复兴中华文化,不是说所有中国古代的传统文化都要复兴,而是一些非常精华的传统文化需要复兴,一些能够代表中华精神的文化需要复兴。这样以来,你就必须对传统文化进行深入的了解,像古典文学、古代历史必须要了解,但是不会再要求你去写“八股文”。对历史的了解需要你对整个历史背景的认识和那个历史时期能够产生出书法家的合理性做出一种判断,而不需要你重新回到那段历史。

所以,书法家对于传统文化的继承和学习是一门必修课,没有一个这样良好的知识积淀,你将难以成为一个书法大家;没有深厚传统文化的书法家,绝不会是一位书法大家。

谷:这几年,您迷上了填写诗词曲赋,且一发而不可收拾,每次外出,都能有些收获归来。据说,最近将结集出版?

李:这是我对传统文化重视而出现的一种做法,其实,写诗、作词也是我多年的一种爱好,只是没在这方面下太多的功夫。但是,诗、词、歌、赋是书法创作须臾不可分割的内容,如果说书法是形式的话,那么诗、词、歌、赋就是内容,这个内容前人也会写比他更早一些人的经典诗词,也会有自作诗词;如果今人一直再写前人的诗词,而不写自己的诗词,显然是一个欠缺。要求大家对传统文化的继承下功夫,而不是要求每个人都会写诗、填词,但是这些知识储备,还是尽可能多一些更好!

最近,我将把所填写的一些诗、词、歌、赋结集出版一本《蓼华集》,这样算是我在这方面追求的一种尝试。

谷:您的爱好除了书法之外,还喜欢抽烟、喝酒、唱歌、旅游,最近还迷恋上了盆景。由此看来,您是一个很会调养自己的人。和您交往过的人,都说您心态好,保养得好!拥有一个好的心态和健康的体魄,是创作的源动力。

李:书法一般都被人们视为业务爱好,但是于我而言,已经成为了一种专业和职业,书法以外的爱好,却成了业余爱好。古人的修炼,往往是注重本体的文化素质,至于饮酒、作赋、花鸟虫鱼,都是一种余事,这种余事都是用来陶冶性灵、愉悦自己的一种行为和生活方式。书法本身就具有一种修身养性的功能,如果还有一些其它良好的爱好,这些对于书家心理的健康是有很大好处的。王羲之《兰亭序》的出现,就是他们修禊事、到外边郊游,同时又曲水流觞,以这种雅事才产生的。如果他们没有这种心境,《兰亭序》可能也不会产生。所以,现在的书法家也需要培养这种心境和一种良好情操。至于花鸟虫鱼,还是其他爱好,那就各取所需了。

谷:最后,衷心祝愿您的个展取得圆满成功!

李:谢谢!

(本文根据录音整理,未经受访人审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