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鹩哥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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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我把它写成小说。一可以避免有人对号入座，二可以尽情发挥一下文学创作。愿文字增强艺术性，从而让读者更加喜欢。

――题记

一

“老板，您好！”

“欢迎光临。”

“恭喜发财！”

一个小姑娘的声音，一口纯正的普通话。

“侬夜饭吃了伐？”

有时候，她还会说一句上海话。

当你在这个小区走过一号楼这幢叠加别墅时，在四室的一楼天井树荫下，可以看到一个鸟笼，里面住着一只觜黄毛黑的鸟，好像比白头翁还大一点，声音就是从它那儿发出来的。

一般到了下午，只要天气好，主人家总是有人把鸟笼挂在天井前的树荫下，让这鸟儿自由鸣叫。我对这鸟是八哥还是鹩哥不太懂，甚至一度认为是画眉呢。原来我单位有位同事喜欢养鸟，说画眉是一种最会说话，发出声来最好听的鸟儿。它发出的声音，仿佛总是在唱歌一般。那时，我以为画眉也会说人话呢。

这是一家外地来的住户。虽然大家都住在一个小区，算起来仅隔了一幢房子，也属于近邻吧，但相互间从不往来，所以也是不认识的。有时候路上会见到这家主人可能从我家门前走过，但因为不认识，也不会知道他是鸟的主人了。讲起来就是这样，说起来也是挺笑话的。事实就是如此。因为大家没有交往嘛！

据说这家主人是个开公司的老板，工作每天忙绿，赚了不少钱，现在在小区买了房。他家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每天都很热闹。我们在晚间散步时，经常走过一号楼。因为进出的人太多，就更不知道这家的男女主人是谁了。他家晚上每天大厅里一桌麻将，可能是女主人没事组织的。门口总是停着好几辆轿车，其中一辆宝马、一辆帕萨特，听说是他家的。因此，知道这家人是很有钱是肯定的。

周末的一天傍晚，我和妻子散步。天还不暗，顺便带了驾照相机，要为这鸟拍个照，同时想写一篇关于此鸟的有趣文章。这一天拍了照，也和它聊天一会。

“欢迎光临。”我学着它的普通话声音。

“恭喜发财！”鸟儿回了一句。

我马上说了句上海话：“侬夜饭吃了伐？”

它有时候不睬，现在又不响了。

正在这时，家里出来二个男人，一面走，一面在谈论着什么。其中一位胖点的中年人在看我和鸟儿聊天。我想确认此鸟到底叫什么，在他们走近天井外门口时，就和那个胖点的中年人聊了二句。“噢，请问？这只鸟是鹩哥，还是八哥啊？我不太懂。”

“鹩哥。”中年男子爽直回答。他中等身材，皮肤白，四方脸，大眼睛，人看上去挺神气，也挺温和的。

“噢，这鹩哥很讨人喜欢的。它说的普通话和上海话，倒真象一个小姑娘在说话一般。”我表示。

“嗯。”中年人点头。他和他的朋友停止了谈话，开始和我聊起天来。

我们聊了几分钟，主要关于会说话的鸟的事情。他在这方面很精通，说自然界会说话的鸟有三种：鹦鹉、八哥和鹩哥。其中鹩哥说话最纯正。另外，会说话的鸟，必须在小鸟出生三个月内有人去调教它，它才能学会。过了这训练时间，一般就学不会了。不过，这鸟儿再聪明，其实也只能学几句人话而已。

“这鸟是你养的？”我问，我觉得他很精通。问的目的，其实是想确定他的身份。

“嗯。”他承认。

妻子在一旁站着，无聊地在和鹩哥说话，已经讲了好几遍重复着的话。后来她又对鹩哥说：

“侬夜饭吃了伐？”

“侬夜饭吃了伐？”鹩哥仿佛在反问。

大家听着笑了起来。

因为不太熟，不再和那男子作深入交流，我们就告辞了。也没有问他开什么公司，只觉得他还是比较健谈的。

二

本来想写一篇“会说话的鹩哥”文章就结束了，可是文章在脑子里转了几天没有写出来，就这样一拖有二个星期吧。没有想到后来有一天早上散步，和小区里的几位练身体朋友聊天时，小区保安队长正好走过，听到我们在聊小区里狗品种很多的事，就说昨天有一只小黑狗走失了的事来。

“噢，是那只一号楼四室养着鸟的人家的墨墨黑的那只小狗吗？”自从他家养了只小黑狗，我妻不敢走那条路散步了。我们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去看鹩哥，也没有和鹩哥有趣地会话了。

小狗墨墨黑，又小又瘦，头胫挺长，看上去像一头袖珍的小鹿一般。它虽然只有二个巴掌那么大，倒也很是顽皮，看到人就会窜来窜去的。我妻看到狗一向害怕。这只小狗看到人又特别活跃，我妻就更不敢朝那条路上走了。这条狗的特点是不害怕人，喜欢在人前东跑西走。这小狗其实也是很讨人喜欢的，所以说，让欢喜它的人捉走的可能性很大。

“是啊，就是这条狗。”保安队长说，说的是一口安徽口音。

“怎么，他家主人问你们门卫了？”我问。

“嗯。问这狗是否看到走出去了。”保安队长应声道，他解释说：“小黑狗可是一条名犬啊。”

“怎么？这狗又黑又小，长得也不好看，难道还是名狗？”我有些好奇了。

“这狗要五千元钱买来的呢！”保安队长说。

“是吗？这么小的一只狗，还值五千元？”我觉得有点不相信似的。

“他是新环广场的老板买的。他有的是钱。”保安队长这样解释说。

“是吗？一幢四室的朋友就是新环广场的老板？”我问。

“你不道吗？”保安队长问。看到我点头，他肯定地说：“他就是新环广场老板啊！”

“噢，我不知道。”我回答。

我们知道新环广场，但不认识老板。

我上次仅和那个中年男子聊鸟，没有搞清他开什么公司。现在清楚了，原来他是新环广场的老板，一个亿万富翁啊！

三

我们上海人，在江苏和上海交界地段买房并且住下，自然不太了解江苏地界的事情。刚开始知道新环广场的老板是个大老板，是我认识一个房产中介公司的小老板老曹才知道的。他是本地人，一个人在新环广场内开了一个房产中介公司，我无事时，有一段时间经常到他那儿聊天。有一天，我在老曹那儿碰见一个漂亮老太租了中介公司介绍的房产，她在附近小区开了一家幼儿园。那次她来交半年的房租，我们认识了，一起聊了一会儿天。她走后，老曹说，她是新环广场老板的丈母娘，有的是钱。她女婿每年给她一百万零用钱，让她享受，可她喜欢小孩子，自己开了家幼儿园，做院长。

“噢，赚钱不？”我问。

“几乎不赚钱。”老曹回答，又道：“因为喜欢，赚不赚钱无所谓。”

“嗯，原来是这样。”我表示理解，又分析道：“老了有事情做，也是件很开兴的事啊。再说了，她做这事，倒有点象做慈善事业式的。”

“嗯。”老曹认可我的话。

“这丈母亲倒有点事业性的，也很不容易啊！”我有点称赞她了。

四

新环广场是幼儿园院长的女婿开发的，说是广场，其实是一个综合性的小商品市场，由四幢大楼组成。二幢一楼二楼的室内是打通的小商品市场，另二幢一楼原来也是小商品市场，因为生意不好，在附近菜场拆迁时，改造成了小菜场，二楼也是小商品市场或网吧什么的综合商铺。四幢楼的三楼至五楼，则是民居。商场和菜场的面积，总也有上万平方米呢！大楼的四周都是路，四幢大楼正好形成一个田字。但朝北一面的路边靠一条小河，三面由几个居住小区围着。四幢大楼开发后，房产已经全部卖出去了，整个市场还是由这个老板组织人统一管理。她女婿在这个新兴的国际商务城有几处房地产开发，因此赚了许多钱。

老曹的门面也在新环广场的一角，混在小商品市场中。

“管理这个小区是输钱的。”有一天，我们在闲聊时，老曹这样表示。

“为什么啊？”我问。

“缺少人气啊！虽然周围是小区，但总人口不多嘛！”曹老板分析着。

“你在这里开个房产中介，现在日子过得怎样啊？”我问。

“前几年蛮好过的，一年赚的钱可以买一套房子。”老曹表示。

“不错啊，也很赚钱了。”我说。又问“那么，现在呢？”

“有口饭吃。但吃得比一般人好些。”老曹说。

“为什么？”我问。

“现在房价国家调控，卖不出房子了。以前我一年可以买卖房子交易几十套，现在一年仅交易一、二套，收入自然少了一大截呢！由于这儿熟了，没有买房有租房，人家都找我，自己生意还可以嘛。”老曹说。

“噢。”我应道。在这个新环广场，其实像他这样的房产中介，少说也有五、六家，平常看生意好像不多的。于是我问：“这么一个小广场，中介公司还不少呢，他们怎样？”

“我是本地人，人家都相信我。”曹老板表示。

“他们都不是本地人吗？”我问。

“只有我是本地人。”曹老板说。

“噢，这是你的优势了。”我表示。

“那当然，他们肯定没有我做得好。”曹老板得意地说。

“人家不赶你走吗？”我问。

“他们敢。”老曹说。

“他们人多啊！他们不赚钱，把你赶走了，他们就可以赚钱嘛！”我说。

“我儿子在当地派出所，谁敢赶我走？”老曹回答。

“噢，你有靠山呢！”我说着，笑了起来。

老曹也笑了，他说就是这个因素，他在这儿人家相信，仿佛打了个品牌一样，因此他活得好好的啊！

五

就是这一段时间，我经常在老曹那儿聊天。有一天，我想起来了，听说新环广场是温州人来开发的，于是就问：

“这么说，幼儿园院长的女婿是温州人了？”

“是的。”老曹肯定地说。

温州人在这个商务城开发了许多房产，赚了许多钱。她的女婿在这儿开发了好几处房产呢！

“院长女婿没有房产让她开幼儿园吗？”我问。

“你看到吗？新环广场后面的小河对面，现在正在开发一个新的住宅小区，老板就是她女婿。听她说，小区造好后，女婿特地为丈母娘造一个规模化的正规幼儿园，送给她使用。现在的幼儿园，等于让丈母娘在操练、操练吧！”老曹好像什么事都知道，他一五一十地说着。

“噢。这么说，她以后将还要越做越大呢。”我对老曹说。

“那是肯定的。”老曹坚定地回答。

“那么，还有一件事要问，这个市场不赚钱，老板怎么还肯管理啊？”我问。

“这个嘛，你就不懂了。门面嘛，不撑也不行啊！”曹老板说。“一年老板在这个市场贴上去150多万元呢！但政府有其他项目给他做，钱不是就赚回来了嘛！”

“你相信吗？”我问。

“信，极端信。”老曹表示。

“为什么？”我问。

老曹说：“你住的小区那边的菜市场，有二年没有开出来了吧？”

“是啊。”我承认。那儿造好二年多的一个新菜场，气派大着呢。可惜的是，造好后，就这样空关着。

“你知道为什么吗？”老曹问。

“不知道。”我说。

“那时不是说，造好新菜场后，这儿的小菜场搬过去吗？这儿单独做小商品市场。结果怎么样？老板与政府说，我这儿每年亏损150万，现在我已经养了几年了，如果你们将小菜场搬走了，好的，我就将小商品市场的管理权送给政府，我也不管了。”老曹给我讲了一个他知道的秘密。他真是老百晓，当地的许多事情，你只要问他，都可以道出个一、二来。有些事情，非问他才可以了解情况。

“为什么啊？”我问。

“老板要摆脱这个困境，正好找了个机会。结果政府不同意，从此也就不提搬菜场的事了。”曹老板侃侃而谈。

“是吗？那新菜场的老板不是损失了吗？”我问。

“没办法，当时规划新菜场，是政府安排的。现在政府也没办法，只能说服菜场老板损失点了。”曹老板说。

“是吗？有这种事？”我有点搞不懂了。“事实就是这样。”曹老板回答。

所以，我知道新环广场的老板实力一定不小呢！

六

我先认识了中介公司的曹老板，再认识新环广场老板的丈母娘，反过来再了解了广场老板其本人。原来新环广场的老板，就是我们的近邻啊！于是，我补充了“会说话的鹩哥”这篇文章的思路，写成了“养鹩哥的人家”这个还不成熟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