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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滴答的雨夜,凉凉的夏天的风被密密的纱窗滤过,丝丝缕缕地钻进房间,只残留下拂动窗帘的力气。台灯安静地站在桌上,柔和的灯光默默注视着我笔端流出的文字。桌角红得像一团火的咖啡杯还幽幽冒着白气,里面是白色和褐色的混合液体,牛奶和咖啡1:1,再用开水冲拌,然后会看到水面晕开一圈圈浅褐色的环。这种奇怪的组合还是在高三发明的,那时每天晚上为了避免补充营养的牛奶和提高兴奋性的咖啡各要喝一杯的麻烦,干脆把它们混在一块儿,没想到味道还不错,于是就作为习惯延续了下来。
又想起高考备战的那些日子,真的很难从记忆中褪去,宁静、忙碌而又充实。早上6点30起床,6点50准时到达教室开始早读,小课间补觉或问问题,大课间去操场跑跑步。午饭前半小时做一套数学往届高考选择填空题,午饭后准时休息。作业通常是晚自习在学校完成,于是晚上回家后的时间都由自己安排,我的习惯往往是先做两篇英语阅读,然后是一套理综。每完成一套理综,就特有成就感,接着就马不停蹄地自己用红笔批,然后整理出错题,有疑问的留到第二天问老师。一切忙完,基本都是1点多了,几乎每次上床不超过5分钟就能睡着。整天的时间被安排得满满的,除了学习什么都不想,单纯的日子,心里一直很塌实。问自己,累吗,苦吗?当然。可是再艰难的时候也未曾想过退缩,只因为心中有梦。
周六的晚上学校不上自习,离校近的同学总会自觉到教室学习,喜欢的就是那种大家在一起安静学习的气氛。记得冬天的一个周六,下了很大的雪,等我们十点多离开教室时,地上已积了好厚的雪。所有的人都忍不住了,借着教学楼外的灯光,我们在雪中尽情笑啊、闹啊,还从一个结了冰的大坡往下滑,纵使摔得很狼狈,心里却是快活的。空旷的校园满是我们愉快的笑声。等到疯够了,衣服都湿完了,可那一次却也知道了什么叫痛快。
还记得一次联考完后,感觉很不好,于是拉上最好的朋友,带着饼干到学校的后湖喂鱼。看到那些贪吃的鱼为了食物而争斗,甚至跃出水面的滑稽模样,心情一下子就明朗了许多。夕阳下花房和外教楼的剪影错落有致,湖中的亭子也玲珑地在湖心投下影子。此刻我和好友就坐在湖边的石凳上,在依依杨柳下谈心。那种时光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高三的体育课经常有自由活动,我会和好友手牵着手,穿过悠长而寂静的山间小路,来到空荡的山顶400米操场,缓缓地在跑道上走着。从这里看天,天很高,偶尔能看到一只鹰在上空盘旋,那是怎样一种苍凉感,这时会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一个人的时候,也会赶着一个好天气来这里,带上单词本或mp3,躺在草地上,或背单词或听歌,度过一个人的悠然时光。
新年过去没多久,100天倒计时牌就立在了门前广场。只是每天早上都是匆忙奔进校园,偶尔注意到它时,十位数字往往都变了,心中不免紧张一下,却依然按计划开始每一天。
每天晚自习下后,是校园最拥挤的时刻,前后左右都是人,谈论着不同的话题,带给学校最后一次生机。差不多五六分钟后,随着同学的离去,各班的灯次第熄灭,校园渐渐走入一片沉静,只听见风与叶的对话,草与虫的低鸣。
自从拿到高考成绩后,好久没回学校了。那面墙的“学子铭”上该一一刻下我们08届毕业生的名字了吧,那绿绿的爬山虎该更茂盛一些了吧,那后湖的鱼该又肥了些吧,那只笨鸭子是不是还见谁跟谁,山上的小路又印上了谁的足迹,花还会一季一季地开,枫叶依旧会火红地灼眼,操场上依然还会有热闹的人群,教学楼中又该会响起朗朗的书声了吧,校园中,还会有人洒下笑,洒下汗,洒下泪……只是那人已不再是我们。
雨依然在下,校园里的一切,此刻在雨中该正做着甜蜜的梦了吧。我轻轻合上日记,也将那段为梦执著的青春岁月锁在心底。今后偶尔翻阅,便会有感动充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