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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了“活得更好”,把爱情恩情踩在脚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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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人物:屈宾,男,39岁,司机

头发花白的屈宾落座不久,就掏出自己的身份证,告诉记者他的真实姓名和年龄。1976年出生的他,看上去像年过半百的人……

她的愿望:嫁给城里人

15年前,我在N县城一家国企子弟小学当体育老师。

那一年,隔壁阿姨家的儿媳妇添了小孩,她家里忙不过来,就从农村老家请了一位大姐过来帮忙带孩子。

大约半年后,那位大姐找到我问:“有没有女朋友?”我如实说没有,她问我想找什么条件的。我性格直,说自己喜欢苗条、秀气的女孩,其他条件是次要的。

没过两天,大姐又找我,说她有一个妹妹,年龄跟我相仿,面容姣好,身材苗条。“如果你不在乎她是农村户口,那你一定会看上她。”大姐说。

我把“不在乎其他条件”的话已经说出去,所以说:“那就见见呗,看看有没有缘分。”

第一次见面,是苗蜜――大姐的妹妹,来县城找我。果然,扎着高耸马尾辫、双眼顾盼生辉的她,完全不像农村长大的姑娘。我对她一见钟情。

更让我喜欢的是,苗蜜不“装”,她直接跟我说,她不愿意在农村生活,家人又不同意她出远门打工。所以,她要靠婚姻改变自己的命运――嫁给城里人,在城市里生活。

就连她比我大一岁这个事儿,她也坦诚地告诉了我。其实,那会儿,她的户口在农村,她或者她的家人,找人疏通关系把年龄改小不是啥难事。

得知我自己做主找了个农村女孩,我父母一开始很反对,毕竟我个人和家庭条件当时都还不错。但我告诉父母:这辈子非苗蜜不娶。

我和苗蜜相处了不到三个月,去领了结婚证。结婚两个月后,她怀孕了。十月怀胎后,苗蜜生了个男孩,我父母很高兴。

我们的儿子满一岁后,我和我父母开始四处活动给她找工作。曾经,我爸说,拿点钱给苗蜜,让她做点小生意,但苗蜜说,她不喜欢经商,她想当老师。

在苗蜜当年的认知中,当老师比较清闲,社会地位较高,还可以多陪伴孩子。

苗蜜只有高中学历。为了能够让她当上老师,我爸把准备给她做生意的钱全部拿出来,让她去襄阳市区当时的教师进修学院深造。

苗蜜去进修了两年,拿到了大专文凭。那两年,孩子由我的父母全权照顾。

在我们家人的努力下,苗蜜后来成了我的同事。“咱爸妈对我的恩情,我几辈子都还不完。”很多次,苗蜜这样表达对我家人的感谢。

我的爱情:让机会给她

2007年,我们位于县城的工厂搬迁到了襄阳市区。由于职工人数减少以及其他大环境改变的原因,曾经颇有规模的子弟学校需要并入一所社会学校。学校的近50名教职员工,要重新选岗或者分流。

转并政策出台后,有一半同事要离开讲台。

接管我们市区的一所学校的负责人透露:男老师有优先留下的权利,因为现在的小学老师阴盛阳衰,他们更欢迎男老师的加入。

我热爱自己的岗位,毕竟当年中专毕业后就进了学校,天天跟孩子们打交道,我习惯了那一种生活,但是,我明白,我和苗蜜之间只能留下一个人,那么多同事,不可能让我们两口子同时留下来。

几乎没有犹豫,我跟苗蜜说:“你放心吧,安心上班,我主动放弃留下的机会,他们不可能不留下你。”

苗蜜听了,趴在我肩头哭了起来。她明白,中专学田径的我,没有其他专长,离开在编教师的铁饭碗后,年龄不算小的我,就业有一定困难。

“有胳膊有腿的,我还能把自己饿死不成?”我这样安慰苗蜜,也是鼓励自己。

屈宾苦笑了一下,告诉我:“办完离职手续后的当天晚上,我在曾经教学的校园球场上来回跑了1个多小时。我的跑道我的爱,我是那样不舍……”

如果不是因为爱情,因为苗蜜,我不会放弃自己的职业。也许在一些人看来,一个男人当一名小学体育老师,没啥出息,但是,我喜欢跟孩子们打交道,喜欢看见他们壮壮实实地长大……

她的选择:再嫁有钱人

离开校园的前两年,我过得很艰辛――两次投资做生意,都以失败告终,家里的十几万元积蓄也因此打了水漂。

2011年夏天,在一位曾经的学生家长介绍下,我开始在一家物流公司当货车司机。现在,每个月有4000多元的收入。对于现状,虽谈不上满意,但我感觉还比较踏实,毕竟对我这个年龄的人来说,有份相对稳定的职业和收入并不容易。

发现苗蜜有变化是2012年正月初二那天。那天早上起来,我洗漱完毕后,问她:“你准备的年礼放哪儿了?我昨天借了一哥们的车,一会儿把东西放到车上去。”

每年的这天,我们一家三口都回苗蜜的娘家走亲戚。

苗蜜躺在床上没打算起来,甚至眼睛都没睁开。她闭着眼说:“今天不回去了。吃完午饭后,我坐学生家长的车去西安玩两天,他们邀请我去的。你看你跟儿子这几天咋安排。”

她这语气,压根就没有邀请我和儿子同行的计划。大过年的,她做的这个决定让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极力阻止她,甚至提议,我们可以不回她的娘家拜年,我们一家三口也可以开车找个地方旅游。

苗蜜不屑地说:“你打算开车出去玩几天呢?我没猜错的话,你借人家的车今天晚上就要还回去吧?”

我说,可以晚两天还车。苗蜜说:“那你好意思,我还不好意思呢。大过年的,大家都要用车,我们好意思赖着不还吗?”

我不置可否,也是底气不足,不敢多说什么。

就在我无限烦恼和纠结中,午饭过了,她简单地收拾了行李夺门而出。

正月初五晚上8点多,苗蜜旅游完回来,给儿子买了一大箱兵马俑纪念品,给我带了两条陕西产的香烟。“学生家长非要送你们不可,反正他有钱花不完。”她故意轻描淡写说。

那年4月2日,苗蜜提出离婚,我并不感到意外,因为春节期间发生的那件事儿一直还在我脑子里徘徊。“在她提出离婚之后的日子里,为了挽救婚姻,我能想到的办法全想了、全做了,但苗蜜为了能离婚,后来去法院。”屈宾告诉我。

苗蜜到法院离婚这件事儿让我特别寒心。我才知道,如果一个女人狠下心来,可以没有底线地做一切事情。

我们2013年10月办的离婚手续,去年寒假后,苗蜜辞了职――她嫁的那个学生家长,是一家公司的老板,她不再需要当老师的那份收入。更深层的原因是,她也不可能再待在学校里:她的同事们都为我打抱不平。

一年多来,我一直走不出离婚的阴影,我不知道,苗蜜是否活得幸福、安心……

(据《襄阳晚报》)

回忆了过去,倾诉了苦楚,表达了心痛,屈宾跟前妻的曾经一页就从此翻篇了吧。

如果一个人的价值观是追求无限富足的生活,那么,诸如报恩、责任、荣誉这些道德层面的东西,对她来说便轻如鸿毛。

她,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你,最重要的是过好自己今后的人生。

你只有一生,不需要为了不值得的人或者无法改变的现实而自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