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言与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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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会怨班主任只会讲大道理，没意思；而班主任认为“大道理”是正确的就应该讲。结果，班主任在讲，学生根本就不用心听。教师的说理与学生接纳的障碍在哪里？

爱人下班回来，气呼呼地对我说：“昨天下午班会课说了一堂课的忠言，全成了废话。学生真是不知好歹！”原来，不少学生喜欢把书堆在课桌上，而且堆得老高，这样讲台上的老师就看不见自己了；有的没有把书整理好，十分凌乱，影响了教室的美观。昨天的班会课，他亲自带着大家整理书桌，规定课桌上只能放十本书，五本一摞，摆放整齐。通过整理书桌，他又因势利导，对学生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细节决定命运，维护集体的荣誉，生活习惯文明健康等等，说了一大堆。可是，今天下午他从教室外面看了一下，不少学生的课桌上又凌乱不堪了。

听起来，他的教导都是良言，可是，这么好的良言到了学生那里怎么就成了无意义的废话？

在回答问题之前，我们先作一个假设。假如学生把所有听到过的良言都化为行动指南，绝不越雷池半步，我们会培养出什么样的学生？首先，校园看起来像一座军营。每个学生的衣着、发饰、走路、说话都将一模一样，教师用铃声就可以控制学生的日常生活。其次，家长来到校园后将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因为每个孩子都穿着同样的衣服，迈着同样的步伐，用同样的方式说话。再次，教师将会失业。他们不用担心学生的学习成绩，不用处理学生成长过程中的烦恼，不需要去解答学生灵光一闪而提出的问题，因为一切都是提前计划好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教师的工作完全可以用斯金纳的教学机器替代。实际上，这样的假设不可能成真。而且，学生的潜力是无限的，他们总能找到办法来对付这些“良言”。

这样看来，是学生把良言转变成了废话，原因至少有四点：

其一，有些良言说了等于没有说。比如，教师在布置完作业后一般都会说，请大家认真完成，明天的某个时间一定要交来。对于习惯好的学生来说，即使不说他们也会认真完成；对于上课没有听懂的学生来说，说了也没有用，他们根本不会，怎么认真？

其二，有的良言因为学生厌烦了而成为废话。学生已经通过各种各样的途径熟悉了那些所谓的良言，如果老师再去一味说教，就是没有意义的重复。我曾经和学生聊过，他们最烦“努力学习”四个字。老是有人在耳边重复，自然很烦。他们也不是不想努力学习，问题是如何做到努力学习？

其三，有些良言是学生有意让其成为废话。前面提到的教育学生把课桌整理得干净整洁，学生其实不是不懂道理，只是不想那样。每个学生都有自己的性格特点。有的学生认为做细节的事情是婆婆妈妈，有的学生则更愿意把自己的空间打理得有条有理。

其四，有些良言因为不合时宜而成了废话。假如我们对小学生说你们要好好学习，将来就能考个名牌大学，我怀疑他们是否真正理解“上大学”的意思。与其说这些遥远的事情，倒不如实实在在地辅导他们完成课后作业。

让良言真正成为良言的唯一途径是真诚。真诚地看待自己，真诚地看待学生。教师真诚地看待自己，是不把自己看作完美天使的化身，站在“讲坛”上而不是“神坛”上；教师真诚地看待学生，是要让学生成为学生，真诚地对待有个性的他们，用宽阔的胸怀去包容他们，而不是只用“良言”进行说教，更不是让他们“学习”如何在良言与废话之间游走。

（安徽滁州第二小学 朱红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