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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荒谬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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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荒谬是一个与生命息息相关的话题,面对由于人与自身、人与人、人与世界的分裂而产生的荒谬,加缪的人生哲学也许能启迪作为自由主体的人们该如何抉择,如何树立勇气正视这悲剧性的人生。从这方面看,可以说白先勇的小说正是对加缪的一种呼应,他也正是期望通过其小说主人公的自杀,展现真实的人生,揭示人类心灵的痛楚,一针见血地直指人的生存意义。

关键词:荒谬;反抗;自杀

中图分类号: I042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0992(2010)06A-0079-01

abstract:Absurdity of life is a closely related topic, in the face as human beings themselves, human beings, and the division generated world absurd, Camus's philosophy of life may be able to inspire as a free subject of how people choose, how to foster courage address this tragic life. In this respect, it can be said Baixianyong's novel is an echo of the Camus, he is expected by the suicide of its protagonist, showing real life, reveals the pain of the human mind, sharply directed at people meaning of existence.

keywords:fantasticrevoltsuicide

以荒谬作为起点和前提,加缪开始了对人生和心灵的探索。何谓荒谬,这种感受的产生正如加缪自己所说的:“荒谬从根本上讲是一种离异。”荒谬是联结人与世界的唯一纽带。当人们满怀对理性实现的渴求不断奋斗的时候遭遇到的却是世界非理性的冷漠对抗,于是人被陷入一种尴尬的境地,感到无所希望。这种人的奋斗与世界的对抗两者之间形成的断裂,就构成荒谬感。

荒诞感的生发也可源于一种突然的意识,当你在某条街道漫步,或者在午后喝着咖啡望着天空,或者在熟练地操作着机床的时候,思想瞬间跳出身体,以旁观者的身份审视自己,这就是我的生活,我全部的人生意义就在这种机械的循环之中?这是否有意义,当这个问题突然被提出来,周围原本熟悉的一切都变得陌生,比“失去的天堂还要遥远,我们不能再理解它们……”打破麻木的习惯,我们开始思索生活是否值得,一旦认定“世界失去幻想与光明”,敏感而不安的心灵就会作出判断,而判断的结果之一就是自杀。从这点来看白先勇小说的主人公选择自杀似乎也是面对荒谬而做出的一种选择。

荒谬的婚姻是白先勇小说中对小人物个人情感的描绘,《金大奶奶》和《玉卿嫂》出自白先勇的早期作品《寂寞的十七岁》,主人公金大奶奶和玉卿嫂都是在荒谬的婚姻破裂后选择了自杀。

金大奶奶选择自杀源于被金大先生抛弃后内心的巨大忧伤,更是因为一种对生活的厌恶。她不愿意每天吃几口残羹冷炙,遭受着浪荡花心的金老大和嘴尖心辣的金二奶奶的嘲笑,然后像老鼠一样躲在屋子里,过她的冷宫生活。金大奶奶厌恶这种生活的无意义,厌恶遭受痛苦的无意义。于是以死来进行反抗,就像加缪曾经说过:“自杀者之所以自杀是因为在形而上方面他受到了欺负。从某种意义上说,他要报一箭之仇,用这种方式来证明别人‘征服不了他’。” 最终,金大奶奶决定在金大先生“喜宴”的时候以死来维护自己的尊严。

《玉倾嫂》的故事情节很简单,她是一个女佣,深爱着一个比她小的男人庆生。一出戏的结局往往早已寓于它的开头部分,就像玉卿嫂和庆生的爱情似乎从一开始就是变了味道的爱情,一种荒谬的不可捉摸的感情。玉卿嫂的爱虽然过于执迷但却是坦诚的,而庆生的回应却是模糊的,庆生不能完全聆听内心的声音而使精神始终保持一种特殊的状态――妥协与暧昧。

玉卿嫂生活上对庆生的细心照顾,心灵上对庆生的深深迷恋似乎都是一种荒谬的徒劳,庆生真正的爱是属于一个年轻女孩,而不是自己的。当一切旧态被击破,玉卿嫂在恐怖中只能用肉体的放弃来逃离世界,结束这段荒谬的爱情,将自己和对爱情的幻想烧成灰烬。

加缪说过:“自杀,在某种意义上,就像在情节剧里,等于自供。就是自供跟不上生活,抑或是不理解人生,那只不过供认‘不值得活下去’罢了。”金大奶奶和玉卿嫂对感情的投入与执着换来的是命运荒谬的嘲笑,小人物的脆弱情感承受不起这种断裂,只有企图通过肉体上的自杀摆脱荒诞的阴影和人生的无意义。

《花桥荣记》和《那一片血一般红的杜鹃花》出自白先勇的小说集《台北人》,主人公王雄和卢先生由于历史原因,或抽丁或逃难来到台湾,虽然背井离乡,但家乡的原型记忆时刻令他们魂牵梦绕,他们对婚姻的忠贞使他们心无旁骛,无视现在,无视世界的理性,死守着过去不放,不肯开始一种新的生活。当强烈的主观理想不可避免的还是和客观现实的冷漠发生了冲撞,他们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一无所以,与世隔绝,多少年来的等待居然是如此的荒谬。对家乡的记忆渐渐模糊,对未来的幸福盼望消失殆尽,于是他们选择了自杀,来揭穿生活的“假象”,同时给自己多年来虚妄的希望以永恒的保证。

金大奶奶和玉卿嫂是活在畸形婚姻的冤孽之中的。王雄和卢先生是活在回忆的幻象之中的。他们面对荒谬的婚姻,荒谬的等待而选择的自杀是一种生理上的自杀,他们是为着生活意义的理想和幻想而死,灵与肉的分离承担不起生活的漩涡,他们以最简单的方式进行自我消灭来摆脱荒谬的重压和人生的无意义。另一种面对荒谬选择的自杀是加缪所说的思想上的自杀,在精神领域里进行一种纯粹的反抗,精神上达到一种虚无,把希望寄托于彼岸,相信上帝,相信还有天国乐土作为逃避的港湾,《芝加哥之死》中的吴汉魂和《谪仙记》中的李彤的自杀就是不敢正视荒谬,用生命的放逐来向荒谬的进行消极的反抗。

这两部小说出自小说集《纽约客》。它的内容与主题,主要是写漂泊到海外的贵族子弟的生活,表现在海外的失落感与孤独感,反映民族血液对异域身躯的排异。

《芝加哥之死》的主人公吴汉魂和《谪仙记》中的李彤都是台湾赴美的留学生,虽然来美多年,但始终感觉在中西文化的夹缝间生活,他们失去了自我,历经磨难,无所寄托,最后只能选择自杀,企望在上帝的怀里得到庇护,在彼岸世界实现梦想。

正如白先勇谈创作时所说,好的文学作品应该达到的最高层次是蕴含哲学的意义。白先勇正是想通过小说主人公的自杀,这种对荒谬的消极反抗,让我们更深刻地体会到生存的本质。人只有正视淋漓的鲜血,经历痛苦,超越自杀,飞跃自我,才能达到像加缪对待荒谬的态度,积极的反抗,不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神,用全部的生命穷尽荒谬,就像加缪的西西弗,不断的把巨石推向山顶,坚持不懈,虽然巨石仍会下落,但荒谬的人依然会在悲剧性的人生中收获幸福。

参考文献:

[1]本文的引文均出自《西西弗的神话――加缪荒谬与反抗论集》,[法]加缪著,杜小真译,天津人民出版社,2007年6月,第一版

[2]《白先勇全集》.花城出版社,2000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