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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多才多艺的美国作家沃尔特・莫斯利(Walter Mosley)在Black Betty中写道:“没有什么事物能比一个装满深琥珀色威士忌的玻璃杯更美了。 ”对门外汉来说,威士忌仅仅是一种粗劣的酒精饮料――咽下它时会感觉喉咙被烧伤了。而对深谙此道的人来说,它是不折不扣的“液体黄金”,为了得到一瓶上好的高年份苏格兰威士忌,花费数十万元也在所不惜。 苏格兰的“生命之水”
威士忌一词源自盖尔语,原意是“生命之水”。
近一百年来,苏格兰威士忌的命运可谓多舛。因为其熟成周期长达数年甚至数十年,导致众多酒厂还没来得及售卖成酒就因资金周转不开而转手,加上推行多年的禁酒令,存活到现在的威士忌酒厂极其稀缺,能坚持下来的酒厂主都深具实力,且深爱这个行业。也正因为如此,苏格兰威士忌更加追求个性与品质,至于卖得是不是够好,很多酒厂主真的不在乎。
喜欢喝葡萄酒的人,对“风土”都不陌生。其实,与葡萄酒相比,这个词更加适合描述威士忌的口味和感觉。法国顶级的葡萄酒庄园,能够基本保证不同年份酒的口味,而威士忌真正的变化是在装桶之后,没有人能控制自然变化的结果。对苏格兰威士忌的爱好者来说,欣赏威士忌最好的方法,莫过于亲自到访苏格兰,挨个酒厂去尝。
20世纪90年代之前,参观威士忌酒厂还是一件很麻烦的事――这些酒厂通常建在深山老林,交通不便,而且大多数酒厂主担心开放参观会泄漏他们酿酒的“秘方”。幸运的是,在苏格兰威士忌协会和政府(现任的苏格兰总理,也兼任威士忌协会的主席)的不断劝说下,越来越多曾经保守的酒厂主同意打开大门,迎接威士忌爱好者,尤其是当他们发现,参观者不仅不会把他们的秘方偷走,而且还能在“农闲”时为他们带来一笔可观的收入。酒厂主们改善工厂的环境,建起品尝室和纪念品中心,甚至整修了道路,使苏格兰威士忌之旅变得越来越便利和令人愉悦了。 爱丁堡:威士忌之旅的第一站
苏格兰威士忌之旅并没有既定的路线,可以随心所欲,自行规划。
对普通游客来说,几百家酒厂都跑一圈难度太大,也没有必要。当地有各种各样的旅行团可以选择,行程从一天到一周都有,想玩得更久一点,可以定制行程,或者自己开车自由行。
苏格兰是世界上最适合自驾车旅行的地方之一,风景和道路都令人愉悦,但对于威士忌之旅而言,有一点让人颇为头疼,就是如何找到一个不喝酒的同伴来做司机。我很幸运地找到了一位,他是资深的自驾游爱好者,已经跑过二十几个国家。
不管是哪种方式的威士忌之旅,苏格兰威士忌体验中心(The Scotch Whisky Experience Centre)都是最好的开场选择。这是一座三层小楼,位于爱丁堡老城区那条知名的步行街上,就在爱丁堡城堡前面。一层是一个展厅,主要展示威士忌的蒸馏和储藏流程,还有一个摆着几百瓶不同品牌威士忌的大酒架。二层和三层是品尝区,还有不同的品尝课程可选,花几个小时上一堂课还是非常值得的,“威士忌大使”会从酿酒的材料和如何分辨各种味道讲起,最后可以品尝不同风土的威士忌,这对之后的行程规划很有帮助――你可以更准确地锁定自己喜欢的产区。
在烈酒的领域里,苏格兰威士忌是少数真正拥有明确产区分类的酒。法国的干邑白兰地(Cognac)也有产区分类,不过是在一个连续的区域中划分不同的地带,而苏格兰威士忌的产区是散布在大不列颠岛的北部与邻近离岛的广大区域,鲜明的地形差异与气候特性,让各产区生产的威士忌拥有截然不同的风味。
其实,威士忌的产区概念,最早是源于税务上的需求――英国政府将整个苏格兰地区划分为不同的产区,授予不同的执照,征收不同的税率。在税法大幅修正之后,产区的差异对于征税不再具有实际意义,口味的差异慢慢成为分别产区的标准。
根据最早的税法,苏格兰原则上被划分为四个区域:高地区(Highland)、低地区(Lowland)、岛屿区(Islands)与坎贝尔镇(Campbeltown)。今天的分区有所变化,原本的岛屿区中,艾拉岛(Isle of Islay)因为独特的地理位置与口味被分隔为独立的产区,其余的离岛通常被视为高地区的范畴;在高地区的中央地带,以斯佩河(Spey)为中心的肥沃平原区,因为新酒厂陆续设立,密度大增,俨然成为一个新兴的“威士忌之乡”,被视为一个特别产区,称为斯佩塞区(Speyside)。 坎贝尔镇:仅存的独立家庭酒厂
坎贝尔镇位于苏格兰西南、狭长的金泰尔半岛(Mull of Kintyre)末端,在它周围一度矗立着30多家蒸馏厂,号称“威士忌之城”。可惜好景不长,产业的过度膨胀,产品品质参差不齐,加上后来调和式威士忌的崛起,这个小镇日益没落,如今只剩下3家蒸馏厂、4个品牌的威士忌还在生产。
我抱着惋惜之情来到坎贝尔镇,仅存的3家蒸馏厂挨得很近,像是在抱团取暖。其中Springbank Distillery更加广为人知,因为它是现存的唯一一个独立的、仍然由创始家族拥有的酒厂。1828年,这家工厂由Archibald Mitchell非法建立(那时苏格兰只允许官办酒厂),如今由他的第七代子孙Hedley Wright管理。我到酒厂参观时正好遇到这位继承者,别的酒厂一般都是推崇高年份酒,而他拿出一瓶最便宜的10年酒让我品尝,不无自豪地说:“这是最令我骄傲的一款酒!”这也不难理解,他家的工厂一直使用独一无二的“两倍半”蒸馏程序(指酒在雪莉桶中熟成的时间是橡木桶的两倍半),而最能明显品尝出这种“雪莉怪趣味”的就是这款最便宜的10年Springbank了。 斯佩塞区:最大的单一麦芽威士忌酒厂
斯佩塞区并没有很明确的地理界线,还好我有个熟门熟路的司机。穿越苏格兰高地的公路不多,我们走的这条基本是沿着斯佩河伸展,偶尔也会经过别的河流,比如利维河(Livet)。这一带有生产威士忌所需要的一切:湿润的空气、河流、植物和动物。
这个区域虽然是新晋的威士忌产地,但也不乏一些非常有名气的蒸馏厂。
中国很多威士忌爱好者接触到的第一瓶单一麦芽威士忌就是格兰菲迪(Glenfiddich)。格兰菲迪的蒸馏酒厂是苏格兰规模最大的,这里通常也是斯佩塞区威士忌之旅的第一站。酒厂的建筑堪称是标准的“样板房”,设施齐全,整修一新,门口那只雄鹿雕像是格兰菲迪的标志。他家的威士忌果香芬芳,最能代表斯佩塞区的风土。
离格兰菲迪不远就是大名鼎鼎的麦卡伦酒厂。前些年,麦卡伦与附近出产的其他品牌的酒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境遇更差一些――麦卡伦家族曾因资金问题将大量存酒出售给装瓶商(自己不生产威士忌,只采购、贩卖),导致库存几乎为零,不过精明的装瓶商没有急于销售,而是将这批酒储藏了数十年,之后,高年份、高品质的麦卡伦酒突然出现在拍卖市场上,让藏家们大为震惊,从而造就了一个神话级别的品牌。 高地区:坚持传统酿造方法
高地区是苏格兰威士忌最主要的产区,地形起伏剧烈,气候凛冽,塑造出个性较为强烈的威士忌风味。这一地区范围广大,蒸馏厂分布零星,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格兰多纳(Glendronach)。
格兰多纳是苏格兰数一数二的老酒厂,与麦卡伦是隔壁邻居,不过格兰多纳家族一直是自己经营,也并不想将酒厂做大,只想坚守对苏格兰威士忌的一份忠诚,所以格兰多纳威士忌还是按照最传统的方法和口味来酿造。
酒厂老板John带我们去了他的另一家酒厂Glenglasaugh,设在海边的悬崖上,悬崖、麦田、海景、礁石,构成典型的苏格兰北海岸美景。酒厂里很冷清,只看到几个人在滚酒桶,一攀谈才发现,其中一个正是厂长兼调酒师Walker,他父亲是格兰多纳酒厂的调酒师,John因为看重这父子俩对威士忌的挚爱,于是买下这家新酒厂,完全交给Walker来管理。
Walker把我们引到酒窖,直奔一个有1975年标志的酒桶,取了一管让我们品尝。连喝了一个星期威士忌,我对味道几乎已经无感,此刻却被这酒唤醒了,想不到竟然有口感如此丰厚的威士忌,厚度像贵腐,桃子、樱桃、梨香浓郁,也有干果、芝士香。Walker又带我们去了他的办公室,拿出一瓶BenRiach1977,2008年装瓶,味道比刚才1975年那款更为惊艳。Walker说:“我只是用自己的想法,把老酒调得更‘新鲜’些。(当然,单一麦芽也是需要调的)”我们用了半个下午的时间干掉了那瓶酒。
晚上,John请我们去格兰多纳庄园,这里是他们家族曾经的祖屋,现在改造成为接待重要客人的地方。庄园不大,居住的房子是一个两层的别墅,一层是会客厅和餐厅,二层是三间不大的卧房。整个房子的内饰完全是苏格兰乡村风格的,比如草绿色的窗帘和小碎花的布艺沙发。主人对酒器相当讲究,光喝威士忌用的水晶杯就有好几种,看得出来也都是有些年头的。 最高的蒸馏器和最小的蒸馏厂
格兰杰酒厂(Glenmorangie)因为蒸馏器“像长颈鹿一样高”而闻名。高蒸馏器,意味着原酒的纯度更高,对重口味的苏格兰人来说,格兰杰的味道太过清淡,不过欧洲其他国家和亚洲的威士忌玩家却很喜欢这种口味。奢侈品巨头路威酩轩集团(Mo?t Hennessy Louis Vuitton,LVMH)就看上了格兰杰,将其收归旗下,使它成为苏格兰唯一的一家法国酒厂。
格兰杰,在古苏格兰语中意为“幽静的峡谷”,恰是对它所在地的描述,周边的风光,也使得这家酒厂更受旅行者青睐。法国人管理的厂房,就像Louis Vuitton的商店一样干净整洁,高高的蒸馏器被擦得亮锃锃的,相当好看。
Edradour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它是苏格兰最小的蒸馏厂,小到只有一个蒸馏器,拉一车麦子,基本上就够蒸馏好几天的了。不过酒厂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设备与流程一个都不少,这也使它成为威士忌之旅的必到之处,因为可以轻轻松松就看完整个威士忌的制作流程。
下一次的威士忌之旅,我准备去低地区和艾拉岛。村上春树在《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一书中如此形容艾拉岛:“还真有不少人特意在此恶劣季节跑来这偏僻的海岛。他们独自赶来,租一间别墅,不受任何人打扰地静静看书,把气味好闻的泥炭(peat)放进火炉,用低音量听维瓦尔第的磁带,在茶几上放一瓶高档威士忌和一个玻璃杯,拔掉电话线。眼睛追逐文字追得累了,便合起书放在膝头,仰起脸,侧耳倾听涛声雨声风声。”
总之,岁月漫长,然而值得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