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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总会来临,那个为绝症姐姐拍电影的“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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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毫无电影制作经验的人,拿着绝症姐姐的救命钱去完成自己拍电影的梦想,被圈里人当做骗子和笑话,可就是这样“荒唐”的一个人却在2010年暑期,凭着处女作《明天是否来临》让人们沉寂在泪雨纷纷里……

有一种温暖叫“亲情”

1991年那个燥热的7月,像烙铁一样烙入刘宏辉的记忆。那时候,在洛阳涧西区联盟路26中学家属院一个不到60平米的小房子里,他这个5姐弟中的老幺,正在全家人特意为他腾出的一间小屋里备战高考。

那时,刘宏辉尚不知道,他最要好的二姐刘蔚清正承受着非人的病痛:浑身乏力,骨节酸痛,连起床也不得不像木匠打开折尺那样,靠着床架一点点撑起身子。可是坚强的二姐对谁也没有说。在这节骨眼上,她怎么可以给家人添乱子?

等到刘宏辉走出考场,二姐的病也日益严重。然而,四处求医却得不到确切的诊断结果。

考试成绩下来了,刘宏辉的总分超过了一本线20多分。他的成功给全家人带来了希望,但也带来了困扰。眼看着家里的积蓄一点点消耗殆尽,父亲的头发一夜变白,二姐开始坚决地拒绝寻医问药。她说:“再这样耗下去,弟弟上学该怎么办啊?”

1992年4月,刘蔚清的病情再次加重,睡卧不宁,举步维艰。偏偏祸不单行,劳累的父亲也被查出患有肿瘤,住进了医院。一家人,两个亲人罹患重症,刘宏辉再一次感到了命运的残酷;而此时,刘蔚清的病情在郑州市人民医院得到了确诊,那是一种无法根治的免疫性疾病:红斑狼疮。医生说:“她的生命只剩下3个月。”

父亲一咬牙走出医院,手术暂时不做了,他要全力抢救女儿;姐弟们也请假专程来陪护。经过一家人的努力,终于把刘蔚清从死亡线上拖了回来。看着家人疲惫而欣慰的笑脸,刘蔚清第一次感到,好好活着,就是对亲人最大的安慰。

2002年2月5日,刘蔚清配型成功,她得救了!

可是好景不长,2007年3月15日,她的病情再度恶化,且病情不明。连医生都不知道该不该打强心针――那可能会一针毙命!刘宏辉和四哥刘宏伟三天三夜没有合眼,最后两双男人的手汗涔涔地握在一起,拿定主意:目前二姐的状况是心脏衰竭,要打强心针!兄弟俩的“决断”,把二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4月2日,通过一次手术,刘蔚清的病情稳定了一些。但此时,一家人却陷入了绝望:16年来,能医治的手段都尝试过了,不过是治标不治本。后来他们打听到国外似乎有一种新的治疗手段,但治病需要50万元到150万元,后期治疗更是一大笔钱。如今手头只不过10万,在国内尚不够两次住院费,怎么办?

这时,爱好电影艺术的刘宏辉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要拍一部电影,用票房来拯救姐姐的生命。尽管大多数家人反对,但二姐力排众议,高兴地表示:“每年我都被宣判几次死刑,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吗?那点钱起不了啥作用!如果能拍成电影,可以宣传红斑狼疮的治疗,让社会都关注这个特殊病患群体。”

有一种希望叫“永不放弃”

刘宏辉拍电影的消息不胫而走。他顿时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一个人怎么可以到这个地步?拿着亲人的救命钱,去满足自己的私心欲念。他甚至会接到无名电话的谩骂,而自己工作的QQ也被无数陌生人加入,几乎都是劈头盖脸地教训。

最初,他付之一笑;但很快舆论的谴责就升级,连家人也常常被骚扰。刘宏辉一夜之间从好人变成了“人民公敌”。这个常常口称“行不改姓,坐不改名”的北方大汉,突然有了一种“过街老鼠”的恐惧。

2007年11月2日,是刘蔚清的生日。宴会之后,她单独把小弟叫到里屋说:“我想问你一些事情!你的筹拍计划开始了吗?你的剧本编得怎么样了?”刘宏辉顿了一下,撒了谎:“姐姐,这事儿你别瞎操心了。电影总会拍出来的!”

弟弟心虚的话,令刘蔚清心情沉痛,说道:“宏辉,这么多年来,我们一起挣扎一起努力,虽然向上天抢了这么多年的命回来,可是病情没有好转,该病危还得病危!我再这样活下去或者死去意义有多大呢?我相信你,拍电影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我求你,就算是为二姐生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好不好?”

这话针一样刺痛了刘宏辉,他背过身狠狠地甩了自己几个嘴巴。自己还算个男人吗?在爸爸和姐姐同时病重的日子里都挺了过来了,这点风言风语咋就受伤了呢?他暗骂自己的愚蠢和脆弱,拿起笔在稿纸上郑重地写下了题目:《明天是否来临》。

18年生死与共的点点滴滴,宛如电影画面一样出现在脑海,沾满亲情的文字从笔尖汩汩流出。刘宏辉在剧本上落下最后一个字后,首先把剧本拿给二姐看。二姐边看边擦眼里闪烁的泪花:“宏辉,你的文字很有冲击力。那我们就开始吧,不管成败!”他严肃地点点头,二姐却笑了。

2008年春节一过,刘宏辉带着一腔激情来到北京,寻求圈内人士的帮助。然而他很快就“出名”了。京城娱乐圈内流传一个笑话:“河南来了一个骗子,编了一个苦情故事,准备投资10万元拍电影!”

好几次走出别人的办公室,刘宏辉还听见背后有人窃窃私语地嘲笑:“瞧,这就是那个想拍电影想疯了的人!”“这年头,想靠炒作出名的人,什么下流手段都使得出啊!”如芒在背的羞辱,他的内心掀起山呼海啸般的悲鸣,表面却装做波平如镜似的无所谓。这是怎样的痛苦?只有在街道的转角,这个堂堂七尺男子汉才一任泪水呜咽成河……

但他并没有气馁,从洛阳晚报社停职,每一个月专程跑一次北京,寻找合作者。一回家,就钻进卧室,学习电影的制作方法,并且不断地观看、揣摩同类影片。半年过去了,他的近视眼镜从800度换到1500度。妻子吴敏心痛地说:“你这样下去,会把眼睛熬瞎的!”他笑笑:“有那么严重吗?”

10月,刘宏辉终于交上了好运。北京新影联公司的老总高军答应与他就他的电影谈谈。他欣喜若狂,直奔北京。当着高军的面,刘宏辉哆哆嗦嗦拿出剧本:“老师,这个题材,我找好多行类人士看过……不看好……我担心……恐怕难适合市场!”这时陪同前来的三姐刘莹说:“高老师,这是我们家的故事。”高军一怔:“噢?是吗?是什么?”三姐突然泣不成声。

“你知道红斑狼疮吗?高老师。”刘宏辉接过姐姐的话题。高军摇摇头。“就是身体内的所有免疫系统太过强大发生紊乱。譬如,您现在抽着烟,我二姐要是在这里坐,一时不适应,就可能病危去医院急救,这18年里,激素药她都吃了几万片……”刘宏辉说。

高军的眼睛红了,下意识地掐灭了烟头:“这个很好。虽然苦情戏不好拍,也不讨好市场。但是不抛弃不放弃的主题,一定能激励很多遇到挫折的人走出困境!这很有意义!有什么困难,联系演员,或者技术指导,甚至以后推广发行,可以找我。当然,如果改成黑色喜剧的话,出资方面我们可以再商量商量!”刘宏辉婉拒了。他怎么可以把姐姐悲情的人生当做笑料去换钱?

走投无路的刘宏辉把目光盯上了家里的住房,下了一个狠心:卖房。妻子吴敏一听,十分不乐意,恼怒道:“你只有姐,没有我,也没有孩子!”

埋怨深深地触痛了刘宏辉的心,这个从没在妻子面前流泪的男人,忍不住嚎泣:“老婆,没有了房子,我们还可以努力挣回来;没有吃的,只要有我活着,就不会饿坏你娘俩!可是没有了爱我疼我的二姐,我还有什么幸福可言?”话说到这个份上,吴敏只有默许了。

有一种奉献叫“大爱无疆”

2009年9月,《明天是否来临》剧组在北京成立。主演伊能静更是主动请缨,打了4个小时的长途电话,要求出演。因为这是她“20年来看到最饱满的剧本,完全具有成为国际大片的潜质”。

11月,电影开机之后,拍摄并不顺利。18年的历史跨度,具体到细节、服装、道具,刘宏辉都要亲自过目才放心。而对一些演员,他这位导演永远也不敢随便说出“卡”,因为他怎么能得罪他们呢?如果演员走了,电影就得立即下马。沉重的压力使刘宏辉不敢有丝毫懈怠,他在自己的电脑屏幕上打下了一句话:“宏辉,二姐在看着你呢!”

经过一个月艰苦的拍摄,12月17日,《明天是否来临》在郑州四十七中完成最后一个镜头。接下来是紧张的后期工作,刘宏辉大刀阔斧地裁剪了2000多个镜头。有人提醒说:“这样删减,会得不偿失。”刘宏辉答道:“我需要的是一杯沸腾满亲情的咖啡,而不是一杯温开水。”

2010年4月,样片出来了。刘宏辉的父亲观看后,这位从不让别人知道内心有多苦的老人,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滚滚而下,吓得姐弟5个再不敢让他看这个片子……7月片子在全国上演。

8月下旬,还不到一个月,该剧的票房已是一路飚红,直破千万元大关。遗憾的是,二姐刘蔚清的“明天”依然生死难料,因为国外新的治疗方法已被证实是一种误传。但姐弟俩一点也不失望,他们有了新的决定,拿出一部分票房收入成立中国第一个关注红斑狼疮的专项基金――明天(刘蔚清)基金。

今后,刘宏辉拍的每一部电影的票房收入,都会被用来为明天基金“输血”。让更多同刘蔚清一样在疾病中挣扎的人,获得救助。虽然这不是拍《明》剧的初衷,却是他和二姐最真诚的愿望――因为只要坚持内心的“爱”,对每个不幸的人而言,明天总会来临。■

(责编 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