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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谈昆曲曲唱中的“字正腔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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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民歌、曲艺或者是戏曲等中国传统音乐,无不遵循相同的一个原则——“字正腔圆”,对于我们的“百戏之祖”昆曲来说,鉴于其“依字声行腔”的艺术特点,这一原则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从语言学的角度来看,“字正腔圆”主要包涵两个方面的内容:字正、腔圆。洛地先生在《韵、板、腔、调》一文中,把昆曲的音乐结构划分为四个有机组成部分,即:字韵、板式、行腔、用调,并认为昆曲音乐旋律的基本结构单位是腔句,而腔句则由“字腔”、“过腔”以及“板式”构成。【明】魏良辅南词引证中提到:“听曲尤雅,要肃然不可喧哗。听其吐字、板眼、过腔得宜,方妙。不可因其喉音清亮,就可言好。”这里所提到的“吐字行腔”“过腔”正是笔者所强调的“字正腔圆”。

一、“字正”乃昆曲之根本

对于昆曲,“字正”是极为重要的,可谓是昆曲之根本,“依字声行腔”、“以文化乐”等都是对其的强调。嘉靖年间,【明】魏良辅在友人张野塘、过云适等人的帮助下,改革古老的昆山腔作新声“水磨腔”,改革究竟是改什么?首当其冲的是改方言为当时的“官腔”——中州韵,并强调“四声宜而五音正”,因为只有“字正”,观众才能听清楚演员唱的是什么,才能听懂其中的含义,也才能产生听觉上的美感。与之相反的,则是字音不正,即所谓的“倒字”,这在戏艺界也被称为“横(wang)腔横调 ”。

就字声来说,字有四声腔格,各分阴阳,共八声——阴平、阳平、阴上、阳上、阴去、阳去、阴入、阳入,昆曲字之行腔乃是以此八声为准则。在字腔上,每个字均有自己的独有字腔,但其字腔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根据字读、唱法、行腔等有所变化。魏良辅《曲律》所云:“五音以四声为主,四声不得其宜,则五音废矣。平上去入,逐一考究,务得中正。如或苟且舛误,声调自乖,虽具绕梁,终不足取。其或上声扭做平声,去声混作入声交付不明,皆做腔卖弄之故,知者辩之”,由此可见,字声正乃昆曲之根本。字声正的作用将在唱腔旋律中得到很好的体现,字正能够保证唱词自行规律趋于完美,使行腔圆润,从而达到好懂、好听的艺术效果。话虽如此,其实字声与唱腔旋律实为辩证统一的关系,马连良先生曾经说过“既要注意不能因为行腔而影响字音的准确,也要注意唱腔的自然大方、俏丽流畅,使唱腔真正能达到‘玉润珠圆’”。所以,无论是创腔者也好还是演唱者也罢,最终是要把握适度原则,才能把昆曲文与乐的的完美结合表现的淋漓尽致。

不仅如此,在昆曲唱法里讲究反切,反切又称作“切韵”,简单的说是声母与韵母组成汉字,在《昆曲清唱研究》中是这样解释:“昆曲由于每一字的唱腔皆长而缓慢,而汉语是单音字,在慢而长的唱腔中不易处理,必须以字头、字腹、字尾三段的方式以切音法唱出。”所谓“唱曲需先识字”,“识字需习反切”,就是这个道理。

归结到演唱中时,想要字音唱的清楚,需注意“五音四呼”。“五音”指发生器官:唇、舌、齿、牙、喉;“四呼”则指吐字方法:开、齐、撮、合。笔者于2012年10月苏州做田野调查时,昆曲爱好者余心正老师对笔者反复强调注意五音四呼,可见其重要性非同一般。

二、“腔圆”乃昆曲之灵魂

笔者所指的“腔圆”包涵两部分:字腔圆和过腔圆。洛地先生认为,唱腔旋律以腔句为结构单位,而腔句则由字腔和过腔组成。对于字腔,其《词乐曲唱》中解释说“是每个字依其字读的四声阴阳调值化为乐音进行的旋律片段”,简单来说,字腔其实就是上文中提到的字音、字调的旋律化行腔。而过腔,则是一字调已尽用以连接下一字调的旋律音或旋律片段,其主要目的是用以接字。魏良辅《南词引证》中说:“过腔接字,乃关锁之地”,自魏良辅之后的几百年间,并无曲论家提及“过腔”一词,直至洛地先生将其提出,在此,笔者不想深究此过腔是否就是【明】魏良辅当时所指的过腔,不过我们通过《南词引证》中可以看出,今过腔与魏良辅当时的过腔都是同一目的或作用,就是“接字”,由于昆曲“依字声行腔”的音乐特点,每一字的字声与下一字的字声并不是每次都衔接的如此完美,所以这就需要当一字音已尽,而其所处的节拍时值未尽时,则需要根据一定的创腔法则加以填充和链接,这便是过腔——字与字之间的桥梁。

通过对比谱例1和谱例2,我们可以看出过腔使用与否会产生不同的艺术效果。“袅晴丝吹来闲庭院”这句话中,有六个字为平声字,若仅按字声排列将是谱例2中所呈现出的效果,相比较而言,加入过腔的谱例1则显得更加圆润和流畅。“过腔”的级进进行不仅使字与字之间出现的大幅度跳进变得紧凑,而且使旋律曲调更加的细腻、婉转和柔美,可谓昆曲之灵魂所在。

三、字正与腔圆的关系总结

综上所述,在昆曲曲唱研究中,字正和腔圆缺一不可,看似都是腔句中的并列存在,其实还是有主次之分。字腔是根本,过腔为灵魂,过腔乃依附于字腔而存在,但是又不可缺少。在与洛地先生的交谈中,他曾说到:“现在做民族音乐学研究的学者中,往往只强调旋律化的乐音而忽视汉字,根都没了,何谈乐?”笔者认为,这对于度曲者和昆曲研究者来说,都是一个很好的提醒,我们要时刻谨记从本源出发,使昆曲独特的艺术魅力绽放的更加流光溢彩。

参考文献:

[1]洛地.韵、板、腔、调[J].天津:天津音乐学院学报,1993(3).

[2]王耀华.中国传统音乐结构学[M].福建教育出版社;2010(5).

作者简介:

王芬,福建师范大学音乐学院2010级全日制研究生,民族音乐学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