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弯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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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弯又长
没有门
没有窗
我拿把旧钥匙
敲着厚厚的墙
――顾城《小巷》
岁月所遗留下的,仅是那些明明灭灭的记忆而已,真实到无可厚非,却残忍到撕心裂肺。但事实上,那些真真切切的存在感,辗转也不过就这几年罢了,记忆深刻,标志鲜明,却深信终会有一天变得氤氲,直到被彻彻底底地遗忘。
我们之间,可惜也可悲。如同一次万劫不复的轮回,明知结果,却要一直向前。
猫猫说过时间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只是能让人忘掉一切而已。
我和猫猫总是习惯在不同的时间段给对方留言,在博客里写下大段大段的话,然后关掉电脑,安然自若地等待下次开机,最先看对方给自己的留言。
很少有交集,总是这样有意无意地错过,好像一直都在一起,又好像没有在一起过。可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计较,也无关痛痒。因为也许正面的口头倾诉,更显得尴尬与无奈,才致使我和猫猫成了这样一种微妙的关系――相信在另一个时间段,还有人记得自己。
所以更多的时候,自己会盯着猫猫博客里的那张背景图,发呆很久。
一只黑猫,趴在几十楼高的窗台边,绝望地凝视着窗外也是一片漆黑的天空。
后来猫猫就再也没有换过博客的模版了,只是每次给猫猫留言看着那只黑猫的时候,我都觉得很压抑。
再和莫见面的时候,我们只是在一起走了好几个小时的路,聊了很多无关痛痒的话题。呼吸与话语的罅隙间,是岁月在我们身上划过的痕迹,立竿见影。
并肩走着,假装走不完那样。
好像一切都一样,可是却再也不一样了。
毫无目的的行走,没有营养的对话,却一再充斥着尴尬的气氛。
也许偶尔会有所停留,停在原地,留下些故事。关于你,关于我,仅此而已。
莫说,她要走了。
我很轻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喝我的可乐,冰冷的,冷漠的。
我和莫认识了九年,怎样的一个漫长的时间长度。
九年里,有些歌,听着听着就忘了;有些人,看着看着就淡了;有些事,想着想着就哭了。可终究会有些所谓的记忆,残留在心底,停滞、驻留。或许期待哪天会被潜移默化地带走到与自己无关的另一个国度,抑或是指望岁月的风华阻挡不住记忆的容颜。
可时间这种东西,最残忍的就是,它不会刻意停留下来等待你的忏悔。
猫猫在我博客里留了几句话,便再也没出现过。
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梦境中都恍恍惚惚地出现猫猫背着背包站在北京街头看着车水马龙寻找方向的画面,我试图伸手触碰,企图打破沉寂,留下些温暖的对白,在多年以后回想起来还有所感怀,却一次又一次地扑了个空。
绝望。雯今天突然这样形容我的状态。
我便想起了那只黑猫。黑猫,猫猫,我。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把这三者恰当地联系起来,毋庸置疑,那一定是“绝望”。
不自觉地就伤感起来了,时常回想起回不去了的过往,出现在那个季节里的人和事,都如同一场盛大的烟火,美好得像从未出现过那样。而结局都是离开,于是更像是划过心头的一道痕,轻,却生疼。
顺着记忆,总会在不经意间有些话语穿过,细长细长的样子。天真地以为所说的就真的可以成真,可终究只是以为而已,不是事实。
可无论自己是否寸步不移地笃定着,义无返顾地相信着,我们始终只是想去信仰些什么,那些连自己也不相信的话。
那么也许人生也就是这样一个磨砺的过程,自我矛盾又自我救赎着。可到头来,放不下的,始终还是自己。却还得强装满不在乎的模样,指望骗得过别人,骗得过自己。而自己也一直这样,跟着时间呼啦啦地转,却还貌似安然自得的一副样子。但好像自己厚颜到情愿这样走马观花般地浑浑噩噩下去,看着时光从我身边浩浩荡荡地打马而过。
自以为是拿得起放得下的,自以为洒脱到不在乎的,自以为早已看透了的。
并不是真的,也不是假的,存在于两者之间,苟延残喘。
只是被动地,被压抑着,并不是无怨无悔,并不是心甘情愿。怎样的一番压抑,隐忍,才积累出这么些无奈,生怕成为毒素。忘记一切,却不是释怀。到那时,你我是否还会笑靥如花。
生命里不断有人来来走走,可是感情这东西,还是无可替代的。
你不是他,他不是我,我不是你。
猫猫说,生活很累,以后未知的就听天由命。
莫说,这些年来,谁都会被迫变得成熟些,因为要承受,因为要承担。
岁月如同流沙般,多年以后,你我是否还会相信来日方长。没来得及对猫猫说,我想一直陪着她;没来得及问莫说,是不是还记得我们说好要一起去旅行。这些话却都交叉在分岔路口,拾不回。没来得及,于是硬是被活生生地吞下去,却卡在身体里的某个地方,不上不下,释怀不了。
猫猫和莫的离开,令我不安了许久。那些曾经说好一起走的人,都在不知不觉中与自己走失。我们谁都无法停留下来等待着谁,于是任眼泪湿了整张脸。闭上双眼,狠心不回头地向前走。
生活的重荷始终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所以我知道,生活这东西,终究没那么简单。
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
故事的最后,只是无尽的省略号,漫长到能将所有的贪心都包容在里面。
和雯走在街上的时候,不知怎么地走进一条小巷,多年未曾涉足的地方,径直的小巷,寥寥的行人,一直走,一直想。■
笑吟笑语:
读着作者有些落寞的文字,想着她想着的心事,想起曾有过跟她相同的心情。她的这些散散的文字和她散散的心情读起来有一种悲伤。人的一生,总有些人走进你的世界,又有些人淡出你的圈子,这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人当中有没有我们真正交心的朋友。朋友应该是不管分隔多远都会互相惦念的那个人,所以不要为谁的离开而难过,生活在这个多彩的世界,任何一个人都不是孤立的,每一个人都拥有朋友。作者在最后写到: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生活本就是如此,到最后你才会收获真正的友情,这期间就让我们放平心态,一路走,一路歌,静静地看花开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