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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文自传》与金介甫版《沈从文传》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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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周苗苗(1989-),女,安徽阜阳人,扬州大学文学院,文学院13级中国现当代文学M13257,硕士,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摘要:沈从文传记已有很多版本,金介甫的《沈从文传》是西方学者写的第一部沈从文的传记,此版本的问世曾经轰动了国内外的学者,特别是中国的学者。沈从文曾在1932年写了一部《从文自传》,其是一切从文传记的首要参考资料。这两种版本同将使我们对沈从文的一生有一个更清楚的了解。

关键词:《从文自传》;《沈从文传》;差异

当国内还不知道沈从文其人时,在美国任教的中国著名文学批评家、教授夏志清就给予了沈从文足够的重视。在夏志清的《中国现代小说史》中专章叙述了沈从文。沈从文的传记目前已经出了十来种版本,如沈从文自己写的《从文自传》、美国人金介甫著的《沈从文传》、凌宇著的《沈从文传》、吴立昌著的《“人性的治疗者”――沈从文传》、高维生著的《浪漫的沈从文》(中国第一部以散文形式写成的沈从文传记)等等。在国外沈从文传记较有影响的是金介甫的《沈从文传》。

沈从文从在1932年写过一部《从文自传》。这是其他一切沈从文传记的首要参考资料。这本书大约成书于沈从文30岁时,当时沈从文在青岛大学教书,他的一个朋友准备在上海办个新书店,开玩笑要他来为“打头阵”,约定在一个月内必须完成。于是沈本着可以温习一个人生命发展过程,也可以让读者明白他是在怎样的环境下活过来的一个人这样一个目的来写这部自传的。①

时任美国圣诺望大学历史系副教授金介甫(1948.7-)也把自己的目光投在了沈从文研究上。其1977年以论文《沈从文笔下的中国》获得哈佛大学博士学位后,就准备撰写沈从文的传记。他于1980年来到北京,采访沈从文的家乡凤凰,遍访当地父老,取得了大量第一手资料。同年沈从文夫妇应邀去美国讲学,金介甫多次担任导引。此后的几年间为核实传记史实,金介甫一直和沈从文通信商榷。1987年,金介甫的《沈从文传》问世,这是西方学者写的第一部沈从文传记。此书问世后,作家沈鼎山惊叹之余,深深地为我国学人未能早日写出这样的巨著而感到惭愧。②

本文将沈版《从文自传》与金版《沈从文传》两部著作进行了以下内容的比沈作与金作存在三个比较明显的不同点,即完整与否、注释的繁简及写作目的的不同。

一、完整性与否

沈从文的《从文自传》从自己的幼年时期开始写起,写到1932年。也就是说《从文自传》是写沈从文进京之前的湘西生活。《从文自传》包括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写沈从文幼年、青少年时代的军营生活。第二部分是附录,即自己的创作集所写的序、题记等文字。第三部分是由沈从文的表侄、著名画家黄永玉所写的一篇散文《太阳下的风景》,以此来纪念沈从文。

而金介甫的《沈从文》则较为完整地叙述了沈从文的一生。金作一共八章,前两章分别是沈从文少年时代在湘西无忧无虑的生活和青年时代的军营生活及与学者的交往。从第三章开始,则是沈从文进入北京之后生存的艰难以及其创作的特色。

从严格意义上说,《从文自传》不是一本完整的传记。它大概只记录的沈从文一生的三分之一,而金介甫的作品则较为完整:从童年到老年,从湘西到北京,从历史到文学,从社会到人生……

完整性方面之所以存在不同,是因为沈从文是受友人的邀请匆忙而作的,到进京之后本想调整补充,却因为工作与环境的改变而放弃了。直到沈从文1988年逝世都没有对自传进行补充,只是进行了小幅度的删减。

二、注释的繁简

金介甫的《沈从文传》一个最鲜明的特色是史料的翔实与大量的注释和参考书目。在作品中,正文共263页,而注释与参考书目共165页,几乎占正文的二分之一。“金著中大量注释,是珍贵的文坛掌故,单纯为读者承受力着想而割爱,十分可惜。”③学术注释占这样高的比重,在西方学者中也是罕见的。由此可见,金介甫吸收了“言必有据,无征不信”的优良传统。而《从文自传》中连一个注释都没有。

三、写作目的

沈从文写《从文自传》与金介甫著《沈从文传》的写作目的是不同的。金著更偏向于学术研究。

沈从文自《从文自传》附记中提到写这部传记的原因是受友人之约,更重要的是他是为了温习一下自己的人生,让读者明白他这样一个材质平凡的乡下青年在社会剧烈动荡下,如何在一个小小天地中度过了二十年噩梦般恐怖的黑暗生活。④

沈从文自称是“乡下人”,他在“乡下”的一切经历都是一本大书。这本大书是他写作生涯中无尽的资源,他从中受益一生。可以肯定的是湘西生活经历成就了沈从文,所以沈从文就个人的记忆写出了《从文自传》,与读者一起分享他的“生命发展过程”。

而金介甫作为一个著名的学者、历史学家,他的写作目的更偏向于学术性质。《沈从文传》“好在史料详实,持论平允,把沈从文生活道路和创作成就作了透辟分析,既实事求是,又不为贤者讳”。⑤在作品的跋中,金是这样写的:“沈从文的九十华诞即将来临,中国似乎对掀起了一股‘沈从文热’,对此我感到十分惊讶。虽然这是沈从文早该得到的荣誉,但这总是令人振奋的事……。60年代在西方大力介绍沈从文的是夏志清。聂华苓和叶维廉接着也出版了研究沈的著作,不过当时未引起重视,我猜想这可能是因为连沈从文本人也不喜欢这种只写些浮光掠影琐事的书。1983年沈从文又受到非议,出版研究他的著作更加困难。……沈从文去世对爱好文学的人是一个巨大的打击,80年代沈从文曾几次被提名为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由于竞争激烈,获奖的希望自然不大。……⑥由此可见,金介甫的《沈从文传》不仅是出于对沈从文及其作品的欣赏,也是希望给沈从文一个客观、公正的评价。汪曾祺在为其写序时写道:“需要有一本《沈从文传》客观地介绍他的生平,他的生活和思想,评价他的作品,现在有了一本《沈从文传》了,他的作者却是一个美国人,这件事本身也是离奇的。”⑦

两个版本传记的作者从不同的角度进行了叙述,使读者对沈从文的一生有了清晰的了解。另外,从《从文自传》中我们看到了沈从文在“生活陷于完全绝望中还能充满勇气和信心始终坚持工作,他的动力来源何在。”⑧从金著中我们也学习到了金介甫严谨的治学态度以及他对沈从文在中国甚至是世界文学史上的定位所作的巨大贡献。(作者单位:扬州大学文学院)

注解:

① 沈从文.从文自传[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第114页

② (美)金介甫著,符家钦译.沈从文传[M].湖南:湖南文艺出版社,1992

③ (美)金介甫著,符家钦译.沈从文传[M].湖南:湖南文艺出版社,1992,第431页

④ 沈从文.从文自传[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第115页

⑤ (美)金介甫著,符家钦译.沈从文传[M].湖南:湖南文艺出版社,1992,第430页

⑥ (美)金介甫著,符家钦译.沈从文传[M].湖南:湖南文艺出版社,1992,第434页

⑦ (美)金介甫著,符家钦译.沈从文传[M].湖南:湖南文艺出版社,1992,第1页

⑧ 沈从文.从文自传[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第115页

参考文献:

[1] 沈从文.从文自传[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

[2] (美)金介甫著,符家钦译.沈从文传[M].湖南:湖南文艺出版社,1992

[3] 凌宇.从边城走向世界[M].北京:三联书店,1985

[4] 赵白生.传记文学理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