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院里的大象和红毛猩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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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看一部科普电影竟是如此地令人感动。从头至尾，我心中充满了对大自然的极度敬畏，充满了对两位伟大女性的极大尊重，甚至我的双眼不时地被泪水模糊。

这部纪录影片名叫《回归野性（Born to be Wild）》。两位了不起的女性，一位是知名动物保护主义者达芙妮•谢德里克，她五十年如一日，在肯尼亚的察沃收养了200多头大象的孤儿；另一位是著名灵长类动物学家比茹特•卡迪卡斯博士，她四十年如一日，在印尼婆罗洲收养了300多只失去母亲的红毛猩猩。她俩是人类的母亲，她们拯救、接收野生动物孤儿，如同抚养人类的幼仔，如同哺育自己的孩子，并最终让它们重返自然，回归野性。她俩都把此作为毕生的事业。

非洲，本是野生动物的天堂。非洲象却因象牙的贵重而频遭猎杀，已由三十年前的130万头，锐减到如今的50万头。遗留下的大象孤儿们，都是命悬一线。小象两三岁以前完全要靠母乳喂养，一旦没有了母象，就无法独立生存，随时都会毙命。人类是大象最可怕的敌人，同时也是挽救它们的唯一希望。1987年，出生在肯尼亚的达芙妮女士在内罗毕附近建立了拯救孤儿象的康复中心，她也是第一个成功抚养新生象的人。

再看东南亚，人类活动的地盘迅猛扩张，大片原生林被砍伐或烧毁。近百年来，婆罗洲的红毛猩猩已减少了九成，它们或被杀戮，或被捕捉贩卖。红毛猩猩温驯、聪明，习性安静，尤其成年雄性常常静坐不动，像个大哲学家，马来语称之为“森林之人”。它们与大猩猩及黑猩猩都是人类的“直系亲属”，却正在历经着人类的摧残，仅婆罗洲每年至少有700只红毛猩猩惨遭毒手。

1971年比茹特从美国来到印尼婆罗洲，她立志终生研究和保护红毛猩猩，并建立了红毛猩猩养育中心。她救助那些被关在笼中，被马戏团玩耍，被当做宠物四处贩卖和挣扎在生死边缘的猩猩孤儿。婆罗洲，已经成为了比茹特圣洁的家园。

达芙妮她们拯救回来的大象孤儿，有的瘦弱不堪，有的被鬣狗咬掉了尾巴，有的浑身带着刀伤，有的头颅骨里插着一杆铁矛而奄奄一息。为了养育幼象，达芙妮研究了28年，才开发出适合小象的健康奶配方。为了不让小象的耳朵晒伤，她们准备了大量的防晒霜。大象有极强的记忆能力，大象孤儿时常会回忆起伤心的往事，因为它目睹了母亲或家族被人类杀害的惨剧。孤儿们身心交瘁，常做噩梦，甚至整夜失眠。饲养员除了精心饲养之外，还要用爱来抚慰它们的心灵。野外小象从不会离开妈妈，饲养员们也就整夜和新来的小象住在一起，半夜，还要起来为它们盖上毛毯。大象能读懂你的心，能体验到人类的感情。

数千公里之外的比茹特，同样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对待红毛猩猩孤儿。她努力充当母亲，尽一切可能让孤儿们感受到被爱，以增强它们的生活信心。饲养人员一对一地把红毛猩猩抱在怀里，用奶瓶喂养它们，像对待人类婴儿一样教它们玩玩具，给它们换尿布，给它们洗澡。他们还时常每人背着一个小猩猩，或是用独轮车推着它们在灌木丛中徜徉，带它们去丛林健身房，锻炼将来野外生活的技能。夜幕降临，红毛猩猩在少女的抚摸下，享受着催眠曲，轻轻入睡。

影片以一个神话般的叙事桥段作为结束。这天，有三只小象要放归察沃国家公园，这是天命，它们终究要回归大自然。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十几头已经生活在野外的前孤儿，结队赶来迎接这些孩子。它们用鼻子抚摸着小象，欢迎它们回到大象王国。大象有着非凡的感知和沟通能力，这在自然界中仍然是一个奥秘。

人类与大象，与红毛猩猩的摩擦悲剧仍在上演。达芙妮和比茹特的“孤儿院”，也仍在继续……

（作者单位：上海科技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