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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4日,阜新矿业集团孙家湾煤矿一声巨响,给农历春节的喜庆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这是近50年煤矿死亡人数最多的特大事故之一。事故已经确认214人遇难,31人受伤。目前,救援工作已接近尾声,事故的原因正在调查之中。2月23日,国务院召开煤矿安全生产会议,决定辽宁省主管工业和安全生产的副省长刘囝,强停职检查,对煤矿负责人采取组织措施,待事故原因和责任查明后,严肃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
瞬间的生死大逃亡
2月19日10时,46岁矿工高永仁从重症监护病房转到烧伤科病房,他对妻子卫亚兰说:“真商兴能够活下来!”高永仁是辽宁阜新“2・14”特大矿难30名幸存者之一。2月14日,高永仁所在的孙家湾矿海州立井发生特大瓦斯爆炸。刹那间,他突然觉得身边有个大火球闪了过来,他想喊,但没有回音;他想跑。但脚动弹不了。最终,使尽力气向前爬行的他遇到了救护队员。
同样幸运的还有曹立新、他是机修员。事故发生时,他正在井下1000多米处检修吊车。刚开始,他听到一声闷响,还以为是掘井队在放炮,但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一股热浪从巷道深处涌来、他的脸上火辣辣的。他慌忙迎着风口。向不远处一条小巷道跑去――只有从小巷道跑到与井口直通的大巷道,才有活的希望。就在他即将钻进小巷道逃生的一刹那,他看到距自己约百米远的反方向巷道内,两个矿工正在向发生爆炸的矿井深处逃去,“这样逃下去他们必死无疑”。曹立新转身冲过去,从后面拉住他们往回跑。他领着这两名矿工奔进了小巷道,再逃进大巷道后,3人相继跌倒了。“不能在这里等死,快往井外爬啊!”20多分钟后,他们终于呼吸到了井口的新鲜空气。
同时,地面上看守电话的任大姐也听到一声闷响,但她没有太多的担心,因为在矿区轻微的地震经常发生。半小时后,有不少人跑来打电话,有的人报平安,而有的人大哭。当天在井下作业的总人数为574人,事故发生时330人升井,224人被困井下。
退休矿工季显亭家,悲痛气氛令人窒息。季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在矿上工作。出事那天,大儿子季福元像往常一样6时就离开家门,但再也没有回来。二儿子季福山因4时上班而躲过这一劫。季福出哽咽着说:“因为常年下井,哥哥得了严重的风湿病,而嫂子身体又不好。本来日子就很艰难,这回他们更是雪上加霜。”
遇难矿工一般都是家庭中惟一支柱,他们在井下每月1000多元的收入,就是一家三口或四口的全部生活来源。遇难矿工中,很多人原来是地面工人,下井只为多些收入。现在,灾难让矿工却步。季福山妻子说:“可不敢让他再下井啊!”
引发矿难的种种说法
关于此次事故的原因,目前尚没有确切的说法。据新华社的消息,事故是由于矿震引起的瓦斯爆炸。
这到底是不是此次事故的真正原因?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新闻发言人黄毅表示,事故的原因需要进一步调查。但是“但凡瓦斯爆炸,纯粹说是自然灾害造成的,是说不过去的”。另据调查组不愿具名的人士指出,只要严格按照瓦斯治理规程操作,如尽量减小井下瓦斯的浓度,避免井下出现明火,煤矿瓦斯事故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大量的实践证明,一起起瓦斯爆炸事故,与其说它们的罪魁祸首是瓦斯,不如说是人的行为本身。在阜新矿难发生后,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立即召开了紧急会议,王德学副局长指出:矿难与超产不无关系,并一连四次强调超产“教训深刻”。
在阜新当地,也流传着孙家湾煤矿突击生产的说法。一位矿工对媒体透露,发生事故的孙家湾煤矿已经完成了预定产量,但是为了更多的利润,领导节假日照常让加班,才酿成大灾。
更为严重的是,孙家湾煤矿还存在强制加班的现象。矿工包红岩说,春节前矿上规定,为了不耽误生产,从2月1日到2月23日期间只在大年三十(8日)放一天假。为防止矿工在春节期间请假回家,矿上规定从每人工资里面扣留400元作为押金,如果在这期间不请假,过完节后每人发放100元奖金。如果请假,一天扣除 100元,直到400元扣完为止。
阜新市经济信息中心一位人士解释称,超产、谋利才是真正矿难诱因。甚至还有人透露,孙家湾准备了两套产量数据,一套是为了上报,一套是实际产量,实际产量与上报数量相差悬殊。国家安监局的紧急会议在强调汲取孙家湾矿难教训的同时,还披露了今年以来全国煤炭产量疯涨的情况:今年头一个半月,全国原煤生产增长幅度前所未有,乡镇煤矿增幅达82.3%,地方、国有煤矿增幅达48%,国有重点煤矿达12.4%,其中增幅以春节期间为甚。而按照管理,春节期间大部分煤矿都需要进行整修,业内习惯称其为“春休”。
转型时的雪上加霜
对于正在转型的阜新来说,孙家湾煤矿事故无异于雪上加霜。
“作为全国426个资源枯竭型城市中最为严重的一个,阜新正在从‘沉陷’中寻找可以再生的道路。”按照阜新的设想,他们准备利用最后一点煤炭资源,支撑阜新走出“矿竭城衰”的噩梦。一方面,可以使几十万采煤大军暂时能够保证就业,另一方面也可以从当前比较景气的煤炭开采中增加一点资本积累,以使这个曾经以煤为生的城市,转向农业产业化城市,实现经济转型。
为了这一转变,阜新市老中青领导整整呼吁奔走了20年。20年前,一封公开信震动了辽宁省委:“煤炭企业都有一个‘建设――发展――萎缩――报废’的过程,按照这一规律,阜新矿务局在20年后,就将进入萎缩期。前30年,阜新形成了单一的煤电工业城市;在今后20年间,我们如果不能迅速地把其他工业发展起来,20年后,阜新将发生更严重的困难。”公开信的作者是时任阜新市委书记的马波。其中,马波所说的“20年后”,就是2005年。阜新市的城市整体生存压力已经追在眉睫。
马波提出的问题引起了相当大的反响。2001年12月28日,国务院正式确定阜新为全国惟一的资源枯竭型城市经济转型试点:重点发展第一、三产业,形成以现代农业为基础,第二、三产业有机融合的新格局。经济转型成了阜新人的“天字第一号工程”。目前,一批农业示范园区已经在阜新建成,但是正如市政府的一位官员所言:阜新经不起风吹雨打,矿难的发生再次把阜新推向了生存边缘。在这三年来,虽然转型略见成效,但是78万人口的城市,依然有近20万失业人员,市区人口有四分之一处于最低保障线下。
然而,阜新只是全国462个资源枯竭型城市中的一个,充其量算是目前最严重的一个。但作为国家资源枯竭型城市转型的惟一试点,阜新成败关系着全国400多个城市的前途和命运。在矿难发生前,为了支持阜新成功转型;根据以煤炭开采作为过渡期支持的策略,国家决定拿出40亿元支持阜新勘探新的接替资源。勘探工作原计划3月开始启动。但矿难的发生会不会使该计划出现意外,目前不得而知。如今,阜新转型依然前路漫漫,成功与失败尚不能断言。“这是一条正在探索的道路,没有人能打包票。”阜新市经济信息中心的人士说。
其他资源城市,发展历程和实际情况各不相同,按照一种固定的模式来克隆肯定是行不通的。事实上,在阜新转型的同时,部分资源枯竭城市也正在按照自身的特点进行调整。这其中包括黑龙江大庆、新疆克拉玛依、河南平顶山、山西大同、山东枣庄等城市。据悉,大同转型的方向主要集中在旅游和煤炭的深加工方面;平顶山的转型方向除了煤化工和旅游外,还将发展盐化工;克拉玛依则将发展旅游业和现代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