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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国珩:英雄机车司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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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抗美援朝纪念馆大型兵器陈列展区,陈列着一辆1115号机车。60多年前,中国人民志愿军军管总局车务大队司机长李国珩就是驾驶着这辆机车,在抗美援朝战场上与敌机斗智斗勇,圆满地完成了向前线抢运物资的任务。

1952年7月12日深夜,伸手不见五指。此时,1115号机车正从朝鲜的定州开往阳德。火车车厢用苫布蒙得严严实实。宿营车与机车的中部和尾部都装上了电话,机车水箱上架着两挺高射机枪,车上还有一位部队首长带着两名荷枪实弹的警卫员。司机长李国珩意识到,这次运输责任重大。

出发前,全体司乘人员在宿营车上宣誓:“一切行动听指挥,保证人在车在,誓死完成任务!”

从定州到阳德虽说不算远,但对正在执行重要任务的1115号机车来说,却是无比的漫长。因为这一时期敌人凭借空中优势正对我军发动“绞杀战”,他们在朝鲜北部所有铁道线上都投下了定时炸弹。尤其是在主要交通干线上,每隔两米就有一枚。志愿军工兵部队随时都要冒着生命危险,清理这些定时炸弹。路基上弹坑累累,路况极差,列车速度稍快一点,就有脱轨的危险。在这种情况下,机车司机不仅要有高超的技术,更要胆大心细、沉着冷静。

朝鲜的7月,炎热干燥。驾驶着机车的李国珩一边仔细地t望前方线路,一边稳健地操作着机车。闷热的驾驶室憋得他透不过气来,汗水顺着他的脸颊不停地往下淌,湿透的衬衫紧紧地粘在脊背上。但他顾不得抹掉脸颊上的汗水,只有一个念头:让机车在线路允许的条件下,以最高速度前进,在天亮前到达阳德。

就在列车快要穿过大同江桥时,机车上空出现了3架敌机。伴随着轰轰的马达声,敌机投下了30多颗照明弹。顿时,天空变得如同白昼。敌机借着照明弹的光亮发现了李国珩驾驶的机车。列车瞬间被敌机的火力所覆盖。情况万分危急。随车首长立即赶过来找李国珩商量对策。警卫员气愤地喊道:“敌人太嚣张了!首长,让我们用高射机枪射击吧!”话音未落,李国珩马上喊到:“不行,如果那样做的话,我们会把自己暴露得更加明显,就完全没有退路了!”

机车里一片寂静。此时,李国珩的大脑在飞速转动:“如果还击,我们会目标暴露更明显;如果停车等着挨打,更是死路一条;如果把列车开进山洞,恐怕就要拖延太长时间,天亮前不可能到达阳德,这会贻误前方的战机。”时间就是胜利!想到这里,李国珩在征得随车首长同意后,决定继续前进,冒险突围。

这时,李国珩完全忘记了个人的安危,他机警地将机车汽门拉开,又提了一档车速,同时向战友们大声呼喊:“同志们,我们要闯过难关,誓死把机车开到阳德!”“人在车在,为祖国人民争光!”大家坚定地齐声答着。

列车像插上了翅膀一样,风驰电掣般地向前驶去,很快通过了大同江桥。这一下,更坚定了李国珩和全车战友们的信心。李国珩命令副司机牛洪学用大铁锹往火炉里添煤,同时他又拉开了汽门。列车烟筒就像即将爆发的火山口,喷着冲天的滚滚浓烟。李国珩看了看空中翻滚的乌云,又仔细查看了车速,感觉时机已经成熟,急忙命令停止添煤,关闭机车汽门。列车烟筒马上停止了喷烟。借着还未散去的黑烟,李国珩驾驶列车飞快地向前冲去。

敌机看到下面滚滚的黑烟,便认定下面有他们轰炸的目标,争先恐后地往下投掷炸弹。但此时,我们的列车早已安全地通过了险区。

就这样,李国珩仍然采用巧喷黑烟的方法迷惑敌机,驾驶着1115号机车与敌机相斗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冲破了敌机的封锁,在天亮时胜利抵达了阳德车站。随车首长穿过站台上欢呼雀跃的人群,走到乘务员面前激动地说:“铁路战友们,祝贺你们奇迹般地完成了这次特殊的使命!我代表全师全体指战员,代表祖国人民向你们致谢!”话音一落,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当李国珩和机务组人员看到从列车上卸下的是一架架“卡秋莎”火箭炮时,眼里顿时噙满了自豪的泪花。

在参加抗美援朝期间,李国珩带领1115号机车组,不仅多次完成向前线抢运军用物资的任务,而且对机车精心保养,自检自修,运行10个月,机车一直处于良好状态。鉴于李国珩的突出表现,1952年9月27日,中国人民志愿军领导机关为他记一等功一次,并授予他二级英雄称号。战后,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会议常任委员会又授予了他二级战士荣誉勋章。

张宁据《党史纵横》朱进/文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