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理与辞章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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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是表达思想的工具。一篇好的讲话或文章，既要讲究“义理”，也要重视“辞章”。瑞环同志的所有讲话和文章之所以精彩，就在于其不仅有深刻的思想内容，而且在语言运用上颇具匠心，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语言风格。

有的放矢，言之有物

为什么有的领导讲话妙趣横生、引人入胜，而有的领导讲话却平淡无奇、索然无味?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看你的讲话是言之有物还是空话连篇。瑞环同志非常厌恶讲空话。他在《少讲空话多干实事》一文中十分尖锐地批评了那种“讲空话，讲大话，讲假话，讲一些似是而非和漫无边际的套话”的现象。他在一次座谈会上严肃指出：。“说空话似乎成了一些人的主要工作，天天说，没完没了地说，一个接一个地说，上下传着说，层层往下说，上下一齐说。说起来豪言壮语，气吞山河，海阔天空，不着边际。其实只有唱功，没有做功；嘴行千里，屁股在屋里。重说轻做，务虚不务实，必然误事、误人、误己，最终误国误民，可恶至极。”与此相对应，瑞环同志始终强调深入实际，从实际出发；强调有的放矢，有针对性地解决问题；强调务实为本，干实事、想实招、求实效。因而在他的讲话和文章中，有的放矢、言之有物就成了最重要的语言风格之一。

比如，在讲到水的问题时，他在充分调查研究的基础上，提出“我们研究中国水的问题，不仅要研究水灾问题，还要研究旱灾问题；不仅要研究水资源的总量问题，还要研究水资源的平衡问题。如何最大限度地把水留住，如何把水引到最需要的地方去，实行水的再分配，这是我国治水事业中的重大战略问题。”针对“我国水资源的分布严重不平衡，既患寡又患不均”的现象，他还提出“提高水的拦蓄能力”和“搞好跨流域的调水”等具体思路和办法，要求“不仅要把水多时候的水留住用于缺水的时候，还要把水多地方的水引导到缺水的地方。”

此外，即使在他的一些侧重讲理的文章中，也从不空发议论，而是都有实实在在的内容，提观点针砭时弊，讲道理条分缕析，在思路和方法上给人以深刻的启迪。正如有的读者所评论的那样：李瑞环同志的讲话和文章，“每每彰显其个性，新鲜活泼，睿智深邃，充满了思辨色彩和辩证法的光泽，与一些‘党八股’式的陈词滥调、空泛无物的老生常谈形成鲜明对照，令人拍案叫绝。”

朴实无华，富有哲理

有位哲人说过：最美的，也就是最朴素的。瑞环同志语言风格的又一特点，就是朴实之中蕴涵着极为深刻的哲理。记得他的《学哲学用哲学》一书出版后，也曾有读者这样讲自己的感受：“我们读李瑞环的那一篇篇充满哲理的讲话稿，就感到内心充盈着一种力量，这种力量既有思想的穿透力、语言的感染力、领导的人格魅力，更有他那字里行间注重解决问题的执行力。”瑞环同志的讲话和文章之所以吸引人，让人信服，能够流传，常读常新，主要就在于其充满哲理，在于其“思想的穿透力”。

比如，在讲到改革开放时，他指出：“有些人形成了一个习惯，对任何事l睛都要先定性，先问是社会主义还是资本主义。我讲过，先生孩子后起名。孩子生下来，先起个小名，这小名不讲究，叫阿猫、阿狗、铁蛋都可以，关键的问题是孩子要养得好，要结实，要聪明，要有本事”“任何一项改革措施出台都要考虑前行后续，左邻右舍，统筹谋划，整体推进，审慎地把握好人民群众总体受益原则和总体承受能力原则，以便把改革可能引起的社会震荡减小到最低程度。”“夏天有苍蝇、蚊子，但夏天能长出我们所必需的粮食和各种作物；冬天虽然少一些害虫，但冬天也不长庄稼，因此，谁也不会希望总是过冬天。…‘改革过程中总会伴有阵痛，但必须是在阵痛之后变成不痛，而不能越来越痛。”“在改革开放的全过程中，始终都要把握好改革的力度、发展的速度、稳定的程度，处理好改革、发展、稳定三者的关系。”

也许是瑞环同志坚持用哲学原理主导思维的缘故，也许是他已经形成事事求理的习惯，其语言虽然很质朴，但其哲理性却无时不在、无处不显。他的新著取名《务实求理》，毫无疑问吻合了这个特点。他于5年前出版的《辩证法随谈》也是一个很好的印证，在这本书中所摘选的1400多个段子，可以说每―段都朴实无华，每―段也都蕴涵哲理。

深入浅出，简洁生动

对于思想和理论的东西如何表达出来，通常有四种情况：一是深入深出，即把深奥的理论用晦涩的语言表达出来；二是浅入深出，即把浮浅的观点用深奥的语言表达出来；三是浅入浅出，即把浅显的道理用浅显的语言表达出来；四是深入浅出，即把深刻的思想用通俗的语言表达出来。这四种情况中，唯有“深入浅出”为最高境界。而在这方面，瑞环同志是公认的达到这种境界的“高手”。人们常常议论他有思想、懂理论，也常常感佩他高超的语言表达能力。无论是谈哲学、谈辩证法，还是讲大局大势、讲工作，瑞环同志都能做到深入浅出、通俗易懂，既有说服力、又有亲和力，不仅干部爱听、知识分子爱听、普通百姓也爱听。原因何在？就是因为他始终坚持贴近实际、贴近生活、贴近群众，始终坚持讲实话、讲短话、讲管用的话，乐于并善于用群众喜闻乐见的语言讲话。瑞环同志经常讲，“要想‘中国化’，必须‘中国话’。”他这方面的语言特点，在其《学哲学用哲学》、《辩证法随谈》和《务实求理》等著作中都表现得淋漓尽致。

比如，他善用俗语。在讲到工作要分主次、抓重点时，他说：“要把所有的事都找出来，分分类，排排队。不加选择，眉毛胡子一把抓，核桃栗子一齐数，其结果必然是螃蟹吃豆腐，吃得不多，抓得挺乱。”在强调解决老百姓吃饭问题的极端重要性时，他说：“许多事情我们可以讲一千个理由、一万个理由，但老百姓吃不上饭，就没有理由。‘民以食为天’，‘饭’字半边是‘食’字，半边是‘反’字，没有食就会反。”在讲到正确看待别人的优缺点时，他说：“不应该把别人的缺点拿来和自己的优点比。乌鸦和风凰比屁股，都是那么脏，为什么不比翅膀，看谁好看?”

瑞环同志还非常善于进行语言提炼，经常提出一些新鲜的、有个性的警句、格言，如：“空谈误国，实干兴邦”；“惜时如金，与时俱进”；“一切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办事靠大家，荣誉给大家”；“领导为群众办事儿，群众为领导做劲儿”；“要帮最有困难的户办事，要给最有意见的人拜年”；“江山是打出来的，成就是干出来的”；“讲政治人民至上，求真理实践第一”；“掌声、歌颂未必真帮忙，批评、反对不是都添乱；“保护环境就是保护人类，拯救地球就是拯救未来”；“人多是中国的基本国情，中国许许多多问题是人多造成的，许许多多问题的解决也必须在人多上打主意”；“不占糊涂便宜，不吃糊涂亏”；“坚持好的东西，修正错的东西，创造新的东西”，等等。在瑞环同志的著作中，这样简洁生动的语言比比皆是。此外，他还善用排比、反问等语言美学中的技巧，使其表达更有说服力、感染力。他的讲话和文章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很少穿靴戴帽，也为我们改变文风提供了很好的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