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恐慌“问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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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日本民众陷在一片恐慌之中，原因是他们担心自己可能吃到了变质大米生产出来的问题食品，身体健康也随之受到危害。大米商自杀身亡，农林水产省大臣辞职。日本农林水产省称，总部位于大阪市北区的米粉加工企业“三笠食品公司”将只能用于工业生产、被视为是“问题米”的大米当成可以食用的大米非法转卖给多个企业。因这些“问题米”有的含剧毒农药成分甲胺磷，有的含黄曲霉毒素，用这种大米生产出来的食品极有可能残留着含量大大超标的有害毒素，食用过多将对人体健康产生危害，严重的甚至可致人死亡。所以，“问题米”问题一出现，整个食品行业就遭到民众和社会各界的强烈声讨，随即让政府的神经也紧张起来。

企业负有主要责任

通常，这种问题米被规定只能销售给工业、糨糊制造业、肥料、饲料等民间企业作为生产原料。而且，在出售这种大米时必须标明是“污染米”或“含镉米”等明显字样，不过，通常不会标出生产地。

但三笠食品公司从2004年至今，已经从政府那里购买了产于中国和美国等的问题米共计1779吨，其中约300吨已经流入市场，至少涉及12家食品相关企业。而且，到目前为止，具体的流通途径仍不得而知。不过，从这种问题米已经被用来生产煎饼和点心的情况来看，它们已经流入了九州和西日本等地。三笠食品公司经理冬木三郎称，由于在生产时会先将霉变部分剔除并将米粒洗净出货，因此这些问题米“对人体健康没有危害”。

三笠食品公司在购买到这些农药和霉素含量超过国家规定标准5倍的问题米之后，保存了1年至1年半的时间后，再出售给食品加工企业的事实已经非常清楚，而该公司负责人“让农药含量自然减少，可以省去大米的加工费用”的说辞，更说明该公司早就有将这些问题米向食品加工企业非法兜售的计划。

8月下旬，日本农林水产省根据福冈县农政事务所提供的“三笠食品公司问题米非法流入市场”的情报，于28日对该公司正式展开调查。该公司经理一开始否认有这样的事，但后来发现的一本账薄上明确地记录了问题米已经非法出售的事实。据农林水产省称，该公司有一明一暗两本账簿，目的是为了隐瞒其长期非法转卖问题米的违法行为。

相关人士称，该公司极有可能通过关联公司将进价为每公斤3―12日元（约合人民币0.2―0.8元）的非食用大米以70日元（约合人民币4.4元）的价格出售给鹿儿岛县内烧酒厂。据悉该公司还曾数次以同样手法将从农林水产省低价购买的“非食用米”伪装成“食用米”贩卖给其他业主，从中牟取暴利。

然而，购买非食用大米的鹿儿岛县烧酒厂从若干年前开始就同三笠公司的关联公司、一家谷类批发公司“辰之巳”（熊本县）进行交易，每公斤大米售价为70日元。该烧酒厂称：“县内的造酒协会大米的售价约为每公斤80日元。虽然觉得这儿的价格便宜，但并未觉得有什么问题。”

据辰之巳公司负责人说，该公司向购买了问题米的酿酒公司“美少年酒造”出具的证明书上写的是“100%国产米”的字样。农林水产省随即对美少年酒造公司进行现场调查，并确认了证明书的存在。该省认为，三笠食品公司用产于越南的大米“冒充”国产大米，违反了反不正当竞争法，并要求熊本县警方对其进行强制搜查。

据相关人士称，辰之巳将问题米掺入正常大米中销售给美少年酒造公司。近几年来，每年都向其销售约70吨问题米，而且，说明书上都写的是“100%国产米”。

三笠食品公司在向近畿地区的保育园和医院等出售问题米约20次，其中只有4到5次进行了农药残留的检查。并且，冬木三郎经理在首次向近畿地区出售问题米时告诉九州事业部负责人说“快速检查一下即可”。可见，该公司在食品安全这个问题上所采取的态度是马虎而不负责任的。

然而，冬木经理在6日召开的记者招待会上就农药残留问题的危险性说，“在出售之前全都接受了检查，因而没有问题。”虽然该公司负责人也说，“九州工厂保存着许多检查结果”，但通过内部调查，在20次交易中，只有4到5次有报告书。

政府部门监管不力

日本虽然每年要从中国和美国等国家进口优质大米，但问题米却不是该国主动进口的，这是世界贸易组织规定的日本最低粮食进口配额。由于运输和不能用于消费等原因，这些大米长期处于仓库保存中，因而很容易发生霉变等情况。

问题米是不能作为食用原料来销售的。因为这些大米中含有致癌物质和对人体有害的农药残留。其价格也相对便宜。而将这些价格低廉的问题米以高价的食用米向外销售，从而获取非法利润的企业，农林水产省的是绝对不允许的。可是，三笠食品公司竟成为“第一个吃螃蟹者”，冒天下之大不韪将这些问题米非法销售，并且将真实情况以做假账的形式隐瞒起来。

对于这种有计划的非法销售行为，农林水产省也许应该承担监管不力的责任。而且，虽然农林水产省公布了许多购买了这种问题米的酿酒企业，但却没有就这些酿酒企业是否知道他们购买的是不是问题米，以及对这些问题米是如何处理的等情况予以公布。看来，农林水产省还应该对这些酿酒企业展开迅速调查，并且将结果予以公布。

不能忽视的是，三笠食品公司并非只从农林水产省直接购买问题米，它还同时从双日和住友商事等大型商社那里购买问题米。据称，双日公司销售给三笠食品公司的问题米中所含杀虫剂成分剂量超出基本标准的3倍。因此，除了作为政府机构的农林水产省外，一些代表日本的大型商社在这件事上，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本来，在问题米销售给这些以大米为工业原料的企业进行加工时，农林水产省必须以见证人的身份到现场监管。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农林水产省在这方面做得并不够，因为对于三笠食品公司暗地将问题米非法向外销售这一事件就没有尽到监管义务。或许该省早已知道三笠公司的这种欺骗行为，或许是出于面子上的原因，不想捅破这层纸。然而，对于负责国民食品安全的最高部门来说，这就是失职。因此，农林水产省应该尽快出台对问题米事件进行严肃处理的对策，以从根本上确保民众的食品安全。

民众健康受到威胁

在鹿儿岛县3家酿酒企业因为购买了三笠食品公司的问题米，“远离烧酒”的担心就传遍了大街小巷。该县目前共

有100多家酿酒厂，在日本可谓是“烧酒产地”。问题米的出现，让这些酿酒企业产生担心，因为已经有人开始向他们提出“是否购买了问题米”的问题。

该县日置市的酿酒企业为了让客户安心，特意在全国30多个主要交易市场发表声明，称他们“没有购买三笠食品公司的问题米”。据一家酿酒企业负责广告宣传的职员说，“在已经购买了问题米的企业还未得到确定以前，鹿儿岛县的全体酿酒企业都免不了受到问题米的牵连。”

另外，京都市至少有10所民间的饮食设施有可能购买到了三笠食品公司的问题米。目前，该市各保健所正在对这些问题米的去向紧急进行确认。不过，据该市生活卫生局工作人员说，“目前还不能确认这些问题米已经销售给了普通消费者。我们希望对这些问题米是否已经被消费掉了等情况迅速进行调查。”

据向三笠食品公司销售问题米的日清医疗食品公司称，有740公斤混有污染大米的问题米已经通过该公司近畿分店销售给了近畿地区2府4县的至少119所医院和两个老年人福利设施，而且大半已经被消费掉。除了用于加工原料外，一些问题米还被用来食用。预计问题米的消费量今后还将增加。不过，到目前为止尚未出现食物中毒等影响人体健康的情况。

问题米给孩子们的饮食造成影响。京都市北区上贺茂保育园在12日夜里，紧急召开了家长说明会。会上保育园负责人和家长对问题米问题反应强烈，他们说，“虽然没有出现健康问题，但并不是说它就对孩子们没有危害，相反，它很有可能导致儿童死亡。如若让这种问题米蔓延，后果是不堪设想的。我们心中的不安难以消除”，并纷纷要求停止使用问题米来为孩子们制作米饭和点心。

“萨摩烧酒”产地鹿儿岛县10日宣布了他们的检查结果说，该县3家购买了问题米的酿酒厂生产出来的烧酒“没有发现黄曲霉素和甲胺磷等农药残留”。这说明，问题米还在这3家酿酒厂的仓库中并未用于生产。但是，另外一家酿酒厂生产的“萨摩宝山”名牌烧酒则因使用了问题米而不得不紧急召回大约30万瓶成品酒，致使该厂损失约4亿日元。而且，问题米事件还使该县酿酒企业的销售额急剧下降。

妥善采取有力措施

目前，日清食品公司已经向滋贺、京都、大阪、兵库、奈良及歌山各府县的119所医院和老年人设施售出了约740公斤问题米，而且据称大半已经被用于食用。虽然该公司紧急致电购买了问题米的食品销售企业和保健所，并对他们发出“不要使用这些大米。准备其他的替代大米”，“这些大米可能遭到甲胺磷污染”等的警告，但为时已晚。因为，要想将受污染的大米全部召回，已经不可能了。因为，有些问题米已经被制成了食品或其他产品。据报道，目前三笠食品公司有能力召回的问题米仅有４―５吨。

据农林水产省公布的资料显示，在三笠食品公司从政府部门购进的1779吨问题米中，约有809吨是受到杀虫剂甲胺磷和黄曲霉毒素污染的大米，而已经销售出去的数量为354吨，剩余仍在库存中。该公司财务负责人说，如果这些问题米被标签修改后马上就使用，那么上一年度销售出去的问题米应该已经变成了产品。这样的话，要想从市场上召回已经流通的问题米恐怕很难。

问题的根本在于大米的进口。日本由于要不断完成最低进口配额，因而一定会遇到农药残留等问题米的问题，不过，如果对于问题米的处理采取措施不力的话，问题就会严重起来。

日本农林水产省将勒令违法向外销售问题米的三笠食品公司支付违约金，金额预计达到数千万日元（15日元合为1元人民币）。农林水产省在当初出售问题大米时曾与该公司签订合同，规定这些问题米仅限于工业上使用。但该公司私下挪为食用，已经违反合同，根据合同规定，三笠食品公司将被处以食用与工业用的售价差额基础上再加上30%的罚款。

目前，日本农林水产省已经制定了全面禁止问题米买卖的方针，并且要求各地农政事务所对这些问题米的加工情况进行调查。同时，该省还开始讨论如何强化对全部食品行业进行大规模调查。为了对全国的食品行业进行大规模调查，除了为全国担任现场监视业务的农政事务所职员准备检查手册外，还将此前以事先通知的方式告知被检查企业的方法，改为突击检查的方式，从而提高调查结果的真实性。

据日本时事通讯社9月24日报道，因为有害大米事件影响扩大，日本大阪、福冈、熊本三地警方组成联合搜查小组，对三笠食品总部及相关的28个公司企业进行彻底搜查，这些企业涉嫌违反了日本《食品卫生法》和《不正当竞争防止法》。问题米事件已进入刑事案件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