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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散者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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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巴基斯坦作家莫欣・哈米德的作品《拉舍尔茶馆的陌生人》以2001年的911事件为背景以第一人称独白的叙述方式,描写一个名叫昌盖茨的巴基斯坦年轻主人公,怀着美好的“美国梦”移民来到美国纽约,并很快成了一名社会精英。但是随着“9・11”事件的发生,他的正常生活遭到了破坏,他与所向往的美国决裂。笔者通过昌盖茨对其工作的安德乌森公司的向往、到失望直至最后的被解雇探讨了以昌盖茨为代表的流散者和与安德乌森所代表的美国的异质文化的共存,冲突与决裂。揭示了所谓美国文化包容、开放的虚假性,以及其对外来文化的压制,对流散者的人性压抑与压榨的本质。警醒美国应从质上以更加积极地态度接受外来文化。

关键词:莫欣・哈米德;《拉舍尔茶馆的陌生人》; 流散者;文化冲突

文化冲突是当今世界政治无法回避的问题,也是经济全球化背景下文学作品研究的“宠儿”。而身处于两种文化夹缝之中的流散者是文化冲突的最直接经历者。因此,流散者的身份认同问题越来越受关注。莫欣・哈米德的《拉舍尔茶馆的陌生人》耗时六年、六易其稿的著作问世之后,以其对九一一事件,印巴地缘政治和东西方文化冲突等重大主题的深刻思考在西方引起了相当的重视不仅在普通普通读者中受欢迎,还在2007年英国著名的曼布克江评选中进入最后决选名单。巴基斯坦政府学院大学费萨拉巴德的Muhammad Javed Iqbal等人从政治对话角度对这本书进行了解读。Singh, Harleen讲这本书作为研究911后巴基斯坦英文作品的范例。伊斯兰堡国际伊斯兰大学语言学讲师Baseer, Abdul对其写作手法、人物等进行了分析解读。然而贯穿全书的文化冲突鲜少提及。由于此书2007年出版,国内对它的关注更不多见。《拉舍尔茶馆的陌生人》是为数不多的出自巴基斯坦作家之手的有关文化冲突的911文学作品。

《拉舍尔茶馆的陌生人》中,昌盖兹所效力的那个公司的名称是Underwood Samson,其缩写是US。是比较明显的美国及美国文化的象征。而昌盖兹本身所代表的则是巴基斯坦文化。昌盖茨与恩德伍德・山姆森的关系贯穿该作品。在不同文化冲突的张力中,体现出作者对破除美国文化隔离的呼唤。本文试图从昌盖兹对恩德伍德・山姆森公司的向往失望到被解雇的关系变化探讨流散者与以美国为背景的异质文化的共存冲突直至决裂,揭示了所谓美国文化包容、开放的虚假性,以及其对外来文化的压制,对流散者的人性压抑与压榨的本质。警醒美国应从质上以更加积极地态度接受外来文化,破除文化隔离。

一、共存

狭义上,流散者指的是由于全球大规模的移民和而流落他乡的移民们。广义上流散者指的是远离本土及出生地文化,生活在异质文化的人。小说中昌盖兹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散者。他是一个巴基斯坦人,却在美国新泽西的普林斯顿上大学。在众多的美国本地人中脱颖而出进入纽约的恩德伍德・山姆森公司工作。在最初的阶段,昌盖兹与恩德乌森・山姆森公司是共存的关系。昌盖兹对恩德乌森・山姆森是充满了向往,因为“特们的薪水优厚,刚毕业的大学生就能拿到超过八万的底薪。但更重要的事,他们教会人一套很管用的技能,给人带来一份很挺括的资历”(4)。 而该公司从众多的优秀面试者中选中昌盖兹也是对他的肯定与接受。

此时昌盖兹与恩德乌森・山姆森公司互相都抱着美好的期待与向往。他们此时的共存原因是多样的。

首先,包容性。美国一直以以开放包容自由平等而标榜自己。每个人不论出身民族出身身份都能靠自身的努力取得成功。“普林斯顿让我觉得一切有了可能。“(13)是昌盖兹对普林斯斯顿的感受。恩德乌森・山姆森公司也表现出很典型的美国式的包容性。首先吉姆作为一名面试官,凭着敏锐的眼光看出了昌盖兹的 “饥饿感”。看出了昌盖兹“举止优雅,穿着得体,口音纯正”所掩盖的“没有奖学金的话,你家根本供不起你上普林斯顿”。并且面对昌盖兹所表现出来的怒气,“吉姆继续笑着继续 ‘脾气不小啊,我喜欢’ 吉姆作为昌盖兹进入恩德乌森・山姆森公司的评判者表现出了很强的包容性,正是这种包容性,昌盖兹获得了该公司的准入证。在新录用公司员工中 “我的五个同事是女的;韦恩莱特和我不是白人,我们呈现了完美的多样性。”(35)韦恩莱特与昌盖兹志趣相投,互相欣赏又互相欣赏,在这样一样开放性多样性的公司里,昌盖兹是被接受的,并且他也很快接受这个公司。

昌盖兹与恩德乌森・山姆森公司共存的里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昌盖兹能给恩德乌森・山姆森公司带来巨大的利益的潜能。录用昌盖兹正是公司宗旨的体现。以吉姆为代表的昌盖兹公司看到昌盖兹身上的“饥饿感”即对成功的渴望,对财富的向往,对美国梦的执着追求。除却昌盖兹能带给恩德乌森・山姆森公司的这种“饥饿感”,更本质上的是由于昌盖兹自身能力,昌盖兹经过比美国学生更为严格的选拔进入普林斯顿,“我到了大四的时候也知道自己是与众不同的。我是普林斯顿那完美的”。“那晒成健康的棕褐色、丰满圆润、似乎不受地球引力影响般高耸着的――任何我想要的工作都能手到擒来,对此我充满信心”。(4)昌盖兹在工作中表现出的惊人的天份、毅力以及热情都是能为恩德乌森・山姆森公司带来利益的,选择昌盖兹能使其利益达到最大化。

二、冲突

在“911”事件之前,昌盖兹与恩德乌森・山姆森公司的冲突是潜在的。是可以被双方相互的期许与互相的包容暂时掩埋的。而“911”事件则成为了揭开这层和平相处的面纱的那只手。作为两个不同文化的代表,昌盖兹与恩德乌森・山姆森公司是各自忠诚于自身的文化的。恩德乌森・山姆森公司对昌盖兹的包容是有度的,有前提的,而不是无条件的。而昌盖兹的狂热的美国梦之下仍然割舍不了的是他自身的民族性。“911”事件使昌盖兹对美国也对他自身有了更为清晰地,更为质的认知。昌盖兹初步看到了恩德乌森・山姆森公司除利益之外的冷漠、麻木。他自身的暂时选择遗忘的民族文化的意识开始苏醒。昌盖兹开始了自我挣扎,在这种挣扎中,昌盖兹与恩德乌森・山姆森公司的冲突也开始萌芽,为之后的彻底决裂,为昌盖兹的回归奠定了基础。昌盖兹与恩德乌森・山姆森公司冲突的原因是双方的。

昌盖兹自身未能完全遗忘的文化身份。爱德华・萨伊德将流散者的生存状态称为中间状态(state of in-between),既非完全与新环境合一,也未完全与旧环境分离,而是处于一种若即若离的困境。(《流亡的足迹-从洛丽塔看流亡者的文化身份》,164)身为流散者的昌盖兹尽管积极寻求与恩德乌森・山姆森公司共存,但始终未摆脱其流散者身份以及这种身份带给他的窘境,未能摆脱过去的文化身份,未能真正融入美国。他始终有隔离感。在去菲律宾出差时,昌盖兹感觉到自己与吉尼普司机有一种共有的“第三世界的敏感性”“在那一刻我突然感到自己和那个菲律宾司机要比和他(此处指昌盖兹的美国同事)距离更近;我突然感觉到自己正在做的一切像是在演戏”(62)。吉姆也敏锐地察觉到了昌盖兹的隔离感。“我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就和你一样”(64)“911”事件充当昌盖兹隔离感的催化剂,将其迅速催化成为对恩德乌森・山姆森公司的失望以及对美国所作为的反感。在看到911事件发生时,昌盖兹第一反应时感到开心,“我注意的是整件事的意义:有人用如此明显的方式让美国弯下了腰”(67)。他的“开心”与周围同事的“震惊与悲痛”正是一种隐性的冲突。

三、决裂

昌盖兹与恩德乌森・山姆森公司的决裂是必然的,是冲突发展的必然结果,是昌盖兹的身为一个流散者的抉择:与美国决裂,回归真实的自己。昌盖兹与恩德乌森・山姆森公司的决裂也是他有意识地,主动的选择。在对以恩德乌森・萨穆森有了清晰深入的认识以后,昌盖兹的美国梦破灭,他不再为了获得认可而将自己隐藏在美国身份之下。开始对恩德乌森・山姆森公司的不断的失望,甚至也更是他认识到自己已经成为“前禁卫军”。他看清了他所追求的美国梦的本质:“我自己是一个签了契约的仆役,我的居留权要看我的雇主对我的善意能持续多久”。于是,他放弃了自我的扭曲,压抑,释放真正的自我,回归他所归属的文化。

昌盖兹的回归也是他自身难以脱离的民族文化身份推动的,无意识的行为。昌盖兹与恩德乌森・山姆森公司的共存是建立在昌盖兹不断压抑自身的真实属性,不断压抑自己,扮演美国人的角色的基础上。昌盖兹人性与自身的文化属性的释放无意识的推动了他与恩德乌森・山姆森公司的决裂。在得到恩德乌森・山姆森公司准入证时,他也无法忘却“在我出生的城市里,尽兴的品着茶,茶叶泡久了,茶水就会变成醇厚的暗色”(13)。他仍在空闲之际带朋友到帕克-旁遮普・德里餐馆吃饭,用乌尔语交谈,这时候他可以从在恩德乌森・山姆森公司里所扮演的美国人的角色里得到释放自己。在菲律宾出差时尽管他给自己贴上纽约人的标签却仍然下意识的将拉舍尔视为自己的归属地。他和憎恨美国人的菲律宾司机能产生共鸣。在恩德乌森・山姆森公司的昌盖兹是被压抑的。而“911”只是作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丢弃“美国性”面具的昌盖兹最终要与恩德乌森・山姆森公司决裂。

美国对异质文化并非如想象中那样虚心若谷的接受,它有着坚守的核心模板,与异质文化尽兴粗浅的交流时,双方可以相安无事,而一旦两种文化的交流转入深层次时,冲突与排斥便开始显现。美国对外来文化的包容是虚假的,以一定得利益为前提的,以压抑流散者的真实文化属性和人格为代价的。《拉舍尔茶馆的陌生人》中昌盖兹最终选择与美国文化决裂警示美国应该打开其坚硬的核心模板,真正的宽容的接受外来文化。

参考文献:

[1]Gray, Richard. After the Fall American Literature Since 9/11. Oxford: A John Wiley & Sons, Ltd, Publication, 2011.

[2]莫欣・哈默德.拉舍尔茶馆的陌生人.吴刚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9.

[3]汤轶丽:流亡者的足迹―从小说<洛丽塔> 看流亡文人的文化身份.文学界,2012(12):164.

[4]王宁.流散文学与文化身份认同.社会科学,2006(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