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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高桥边检民警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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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边检”,你可能会联想到四个字――庄重威严,但你可知这一份庄严的背后是怎样一群人

用多少对生活的遗憾换取来的严谨与专业。本篇现场带你走近外高桥出入境边检站警察的工作与生活,

讲述背后的故事。

工作中的边检民警们――

外高桥出入境边检站下辖外高桥港区30多个一、二类码头,约90个泊位,执勤岸线全长80多公里,是世界上海港岸线最长、码头种类最多、年吞吐量最大的港区。10年来,这里的国际航行船舶进出量由每年2000多艘次猛增到2万多艘次,整整增加了10倍多;然而,管辖这里的边检警力10年增加不到一倍,工作难度可想而知。民警们一个月的工作量也许是内陆城市边检站一年的工作量,可他们从未懈怠,无怨无悔坚守东海国门,尽心服务于民。

张宇捷

第一个发现部分缅甸船员持有真证件却使用假证。

去年国庆节期间,民警张宇捷对一名缅甸籍船员的海员证进行检查时发现疑点。为了解除心中怀疑,张宇捷所在的检查队要求船上其他船员同时提交海员证进行辅助查验,并将存疑的海员证进行技术鉴定,结果证实确为假件。随后,又对该轮其余缅甸籍船员的证件进行了逐一检查,又查出5人作假,同时发现他们本身都持有真的海员证(缅甸政府当局签发)。这让边检民警大感意外,持有真证却使用假证让人无法理解。深入询问后渐渐有了答案,船员使用伪假海员证件,是为了隐瞒工作经历,逃避回国后需上交的个人所得税。他们还交代,缅甸船员持用伪假证件的情况比较普遍。

边检站民警常年致力于海员证件的研究,收集了51个主要国家和地区签发的70余种常见海员证件,建立了国内首个海员证件资料库,细心研究并将成果提供到一线 。截至目前,边检部门共查处7起18人次缅甸籍船员使用伪假海员证案件。同时,外高桥边检站也成为全国第一个查获缅甸伪假海员证的单位。对于业务,他们精益求精。

赵欣桐

为了服务对象,当竭尽所能。

今年1月4日中午11时,外高桥边检站指挥中心接到紧急电话称:巴拿马籍货轮“地平线”一名年仅23岁的中国船员左手拇指离断,急需送医,但由于该轮并未计划靠泊上海,因此将由东海救助局派直升机将其接到上海后再送医,希望边检站能在病患入境时给予必要协助。接到求助电话后,外高桥边检站决定在病人抵达上海后,允许其先行入境就医,随后再补办相关手续。紧接着,边检站又迅速和东海救助局、120急救中心等各方协调了救助工作的细节。1月5日中午11时半,接回船员的直升机降落在高东机场,船员在第一时间被送上救护车,早已在机场等候的民警登上救护车,仅用一分钟就完成了检查手续。身为母亲的女民警赵欣桐看着受伤船员虚弱地躺在担架上无人照顾,含着眼泪,再三叮嘱医生和陪同船员的人员尽快将船员送往医院进行救治。

边检部门内部有句行话:“国际航行船舶都是其船籍国的流动领土。而外高桥边检站民警也有自己的流动窗口:服务对象的通关需求在哪里,他们的服务窗口就在哪里。”

走进边检民警的生活――

对话陈燕

陈燕 外高桥出入境边防检查站一队副队长,负责队伍日常管理

Q:一直提到你们的工作时间特殊,可以介绍一下吗?

A:我们的工作时间是做一休二的,没有周末的概念,国定假日不休,365天轮转无例外。这里指的做一天,是完整的24小时,下班时需要做一些交接工作,实际上休息的时间大概在一天半左右。通常回到家的第一天每个人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睡觉。剩下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确实也不多。

Q:由于边检站的工作性质,是不是每当过年排班的时候就特别为难?

A:说到过年,我想每个人心里或多或少有些遗憾。我们站里有句话“老百姓过年,我们这里过关。”对于团队管理而言,过年的时候特别痛苦,每个人当然都希望可以在家过大年三十。我们有些新民警,连续好多年大年夜都要值班。这里有个约定俗成的习惯,过年休假倾向于照顾家在外地的同志,通常是离得比较远,平时难得回去一次的,当然也得轮着来,不能每年都照顾同一个人,而且初一初二就要赶回来让其他的同事回家。站里现在人手比以前多一些,基本可以保证做一休二,维持这样的状态,大家已经很满足了。

Q:最期盼的假期是不是婚假?

A:因为不一定有时间休假,因此很多人的婚假过得非常“赶”。像平常夫妻都希望结婚时开开心心出去旅游,我们的工作不可能这样做。工作很紧张,通常是先给1、2天假,把婚礼办了。然后再看队里的具体情况,什么时候挤得出时间就什么时候安排婚假。2010年上海世博会时,安保的级别很高,大家都是做二休一,有个同事为了不给其他人增加工作量,想取消婚礼,我们再三考虑,硬挤了一天时间让他去结婚,第二天再来上班。准备了那么久的婚礼,挺不容易的。所以像旅游什么的,说实话大家都挺向往的,但也不敢多想。

Q:你们的丈夫/妻子能接受这种工作性质吗?

A:我觉得大都是逐渐习惯就接受了,因为你爱这个人就没有办法啊,只能接受他/她的工作性质。我们年底会有家属联谊会,单位领导和民警家属可以作一些交流,平时也会去家访的。哈哈,没想到吧?我们有家访的制度的。像我分管队伍管理工作,每年至少要走访将近一半的家庭。特别遇到世博安保、奥运安保,大部分时间都在单位,三天中二天在单位,回家只有一天,还有一部分时间在路上,一大部分时间需要补充睡眠。一定要及时做好安抚工作,让他们了解我们的工作情况。

Q:这样高强度的工作会产生夫妻间的矛盾吗?

A:大部分家属还是理解的。由于我们工作性质的特殊性,常常需要翻班、倒班甚至加班工作,作为爱人的妻子或丈夫都能够理解和体谅我们付出的辛苦,家庭和睦之道最主要还在于互相的信任和体谅。作为边检民警的我们来说也只能利用休息时间,多陪陪爱人、孩子和父母,尽尽为人父母、子女的责任和孝道。最重要的是我们单位也常常会举办家属联谊会、定期登门走访慰问等,及时送上组织的关怀与呵护。

Q:休息日你们都会怎么安排呢?

A:有孩子的同志,就全身心放在孩子身上了。但是单身的或者成家了没孩子的同志经常需要面对“一个人”的生活。我们休息的时候,朋友家人可能是工作日,所以要自己娱乐。健身、学唱歌、学游泳、大家都尝试过。但往往发现一个人去也没什么意思就纷纷放弃了。这方面我们也有一些计划,希望可以在单位办个学习班,大家下班后留一个小时学习一种文艺技能,古筝或者越剧都挺好的。创造机会让大家一起学习,互相鼓励,互相监督比较容易坚持,这也是丰富大家工作之外的业余时间吧,我们鼓励民警们应该有自己的爱好和生活,这样对工作也是好的。

边检站的民警们,对职业和使命负责,对服务对象负责,然而对于自己的生活,却有着说不尽的遗憾……

王峰 没见上父亲最后一面是最大的遗憾

“那天轮到我上班,早上离开的时候我父亲还挺好的。我们出勤的时候不允许带手机,是全部锁起来的,到了休息时看到家里不断往我手机上打电话才发现可能出问题了,用固定电话回电才知道父亲突发心脏病在医院进行抢救。当时心里非常着急,外高桥离医院的距离有2个小时之久,一路拼命地往回赶,但还是没能赶上,没能见上他最后一面,这是我一直以来最大的遗憾。说怨言也没有,家里人也都理解我的工作性质,当时的心里也只有一个‘急’字。但是自己心里总是有疙瘩在,说没有遗憾和失落,是假的。”

奚明芬 为了孩子,跟老公几乎一年多没见面

“那时候孩子还小,只有4、5岁,我跟我丈夫都是民警,当时在一个队里。父母都在外地,孩子都是我俩自己一手带大的。也是那时正赶上人手紧缺,工作时间是做二休二,为了不让孩子一个人在家,我们就商量着岔开工作时间,也就是说,我休息的那两天他上班,他休息的时候我上班。每四天在单位交接时见上一面大致交代一下孩子的情况,整整一年多,可以说我们几乎没怎么见到对方。也就是这几小时的交接时间,孩子得一个人在家,有一次邻居跟我说,孩子被反锁在家想出门,冲着窗外大喊,真想拿个绳子把自己吊下楼去,想想很后怕。现在孩子大了,快要考大学了,等她考完了,我们也该两个人在国内走一走(工作规定不能出境),享受一下了,弥补过去那么多年的时光。”

杨尚锋 回老家过年是4年前的事了

“工作很多年了,不回家过年早就习惯了,家里也习惯了。刚参加工作那会,他们觉得年轻人就该多干点,不过连续几年不回去,说实话他们也有些想法。但时间长了也就知道我的工作性质,也都能理解。回想起来,上次回老家过年是2007年,有4年没回去了,今年除夕,我还是在这儿值班。还好我的丈母娘丈人都在上海,我的妻子过年就领着孩子跟他们在一块儿,我也挺放心的。当然,也会有一些同志的家属不太理解,每年都会问他们为什么不回家过年,问了几十年的都有。其实这也挺无奈的,有谁不想过年开开心心回家吃个团圆饭呢?这就是我们的工作,也希望更多家属可以理解吧。”

陈燕 朋友间的友谊,主要靠心灵感应。

“每个从学校进入我们单位的同志可能都会跟我有一样的问题。因为工作时间的关系,慢慢地跟同学、朋友不合拍了,周末聚会也不一定能参加,上班几年后朋友真的越来越少。谈恋爱也主要靠介绍或者是老同学,不太会主动认识新朋友。当然,制度也规定了我们需要纯洁自己的交友圈。几年下来发现朋友就只有身边的同事,以及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了。我觉得我们这种单位剩下的朋友,主要靠心灵感应,都是纯粹的友谊――就是我心里知道你的我的好朋友,是不是经常见面你都是我的好朋友。不过有条件的话当然希望可以多见见面聊聊天,现在也只有尽量抽时间打打电话联系下感情了。”

亲爱的,我想对你说――

张乙想对妻子说:

自进入边检工作,每三天总有一天不能在你身边陪伴,无数个日日夜夜,我守望在祖国的东大门,你独守在空落落的家里。每当你的密友谈论起在国外度过的梦幻假期,你都只能倾听,只能默默微笑。就连生了孩子,我都无法长时间在你身边。我对你很愧疚,我对你很感激,你总是能够理解我,理解我的工作,默默地在我身后经营着这个家庭,谢谢你。

李骏想对年幼的女儿说:有别于常人的工作模式使我们很少一起过周末,每逢阳光明媚的星期天,总是你妈妈带着你在公园里奔跑。你总是问爸爸为什么不能陪你,因为爸爸从事了一项特殊的工作:守护祖国的大门。你总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笑容又来到了你的脸上:爸爸真伟大。看着你,我很内疚,没有尽一个好父亲的职责,真心感谢你把爸爸和爸爸的工作想象得如此伟大。

黄蕾想对丈夫说:原谅我自从结婚以来只陪你回老家过过一次年;原谅我总是让你为我调整自己的工作时间;原谅我让你又当爹来又当妈。尽管对你有那么多的遗憾,可是你这个上天送给我的爱人,总是无怨无悔默默支持着我!谢谢你,我的丈夫!

杨尚锋想对尚在襁褓中的女儿说:亲爱的小天使,你降临到我们家里快一年了,爸爸很少有时间陪你,每次注视着熟睡中的你,一切辛劳都消失了,愿你知道爸爸和爷爷奶奶妈妈一样深爱着你,希望你快乐、平安的成长,做一个平凡而又有用的人。

靳涛想对怀孕的妻子说:老婆你辛苦了,宝宝在你肚子里乖么?有没有乱踢你?真想多陪陪你,和宝宝说说话,但是我今天要执勤,晚上又不能回家了。一个人的夜里你早点休息,家里重的活留着等我明天回来了做,怕黑的话就把灯开着睡吧。

龚永泉想对自己的家人说:已经4年没和你们吃年夜饭了,在这种家家团圆的日子里不能和家人团聚,我对不起你们,但是我不后悔,因为有我们这些人在特殊日子里坚持在岗位上,才有千千万万的人和家人团聚。

吕之光想对妻子说:产后你一直都是晚上自己带孩子,虽然我在家里都是尽量帮助做事,但每次在我上班这24小时里你都是独自带孩子,如果那天晚上是我去厨房给孩子冲奶粉,你就不会摔伤骨折了,可惜那天我在上班,如果那天我换班在家陪你多好,每次想到我都觉得自己做的不够,欠你的实在太多……

徐心红想对妻子说:自从你生病后一直就和小孩在老家的城市里,照顾老人与孩子,可你才痊愈没多久啊!而我作为丈夫却不能帮助你分忧,让你拖着虚弱的身子照顾一家,我很愧疚。以后我要把你接过来,把爸妈孩子都接过来好好照顾,来弥补我对你们欠缺的爱。

刘庆霖想对自己和妻子的父母说:在我和妻子上班这24小时里,小孩都是和你们在一起,白天、晚上,都是你们在照顾小孩,为了小孩不认生,在我们休息的那两天里也带着小孩,我们怕你们累着,却都争不过,想想你们都辛苦大半辈子了,不仅没有好好享享清福,还要帮忙照顾下一代,我……欠你们太多了,我在发自内心地感激你们,爸爸妈妈,我要好好孝顺你们!

采编感言:

三次采访都历经长途跋涉,而屡次到访为的就是亲眼见一见陈燕队长口中述说的一个又一个故事中的主人公,想亲口问问他们心中感受。

让人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为了孩子与丈夫一年多几乎见不上面的民警奚明芬,言语间没有任何不满与抱怨,她说自己从来没想那么多,只想把孩子的问题解决了就万事大吉了。并且工作踏实出色的她也从未主动争取过什么,不经意地聊天,同事们才知晓她为了孩子付出了那么多。这种质朴的生活观念,淡然的生活态度不由令人心生敬佩。

且不谈民警们对业务的精益求精,外高桥出入境边检站的氛围好像跟平时所处的社会不太一样,同事间友爱互助、真心相待,恋爱、婚姻亦多为互相引荐,生活中没有过多复杂的问题,简简单单,满足并快乐,真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