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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明教授的工作室里挂着一幅400*200cm的水墨画:苍茫的山麓、高原,衬着天光和白雪,连山脚下的几头牦牛仿佛都有了神性。反观邹明其人,还真的有一种“日暮苍山远,风雪夜归人”的感觉,他就像一个沉溺却又独立於艺术之外的远眺者,不断用自己的手法还原着生活的艺术符号,一方面将传统艺术和现代社会糅合到一起,一方面不断发掘更多的艺术可能性。他的陶瓷艺术作品很多,“老门”系列等陶艺作品结合漆艺,赋予了陶瓷木头的纹路,把传统建筑的门闩、门锁和门扣等符号独立出来,做成充满质感的艺术品。在他看来,陶艺不执着於东方西方,传统或是现代,而是他用来还原生活符号的方法,是感受艺术造型和色彩力量的途径,也是把大自然对人心的震撼和感动进行再现的载体。
《现代装饰》:您的创作大部分以绘画为主,那么是如何对陶瓷艺术产生兴趣的呢?我们观察到您的陶瓷作品比如“老门”、“面具”和“生命”等系列,既有中国传统的厚重感,又充满现代风格,在创作时您是如何考虑的?
邹明:说到我做陶艺,其实更多地是以一种“玩票”的态度进行的,因为我的创作方向以绘画为主,所以当年做陶更多地是从绘画的视角去考虑。我从1998年开始进行陶艺创作,最忙的时期请过三个助手,还购置了一座窑和全套烧制工具,专门聘请技师烧窑。我的画作很多是关於老建筑的门,所以陶艺也有一个“老门”系列来表现,最初做陶艺也是想跟画产生关系。我把陶艺和漆艺结合起来,很多人以为我这个作品是木头或是铁做的,但我没有用任何其他附加的材料,都是陶土烧制出来的。既然做门,一定要和门的形态产生关系,所以我先选取了一些门上的符号:门闩、门锁、门钉等木结构来作为元素。然后我想,怎么让陶艺拥有门的质感?真实的老门上有木头有金属,我希望做出来的陶艺能还原它们,再赋予一些形式和艺术感。我不去做传统陶瓷器型,因为我的艺术思考基於当代为背景,重要的是自己想表达什么,用传统的材料来完成现代的想法,我觉得这也恰恰是当代艺术家必须去面对和思考的一个问题。比如我的个别陶艺作品仅保留些微传统技艺特征,无论器形还是表面的肌理,早已完全改变。“面具”系列融入了非洲木雕、中国传统面具等元素,我的概念是把传统气息和现代元素符号打乱再糅合,做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每个陶艺家都有他自己不同的方式。
《现代装饰》:您的陶瓷作品与传统陶瓷有较大的差别和突破,而制作陶瓷的工艺较为复杂,您如何解决工艺方面的问题?
邹明:工艺方面,我一般还是采用传统陶瓷的工艺,比如泥条盘筑等等。最重要的还是在对泥性的把握、陶土的选择、材料的利用和釉色的选择等方面。陶瓷的泥性非常容易和人的情感结合在一起,产生共鸣。比如不同的人用手触摸泥巴,对泥的触感和因此产生的情绪都不一样,做出来的陶瓷也不同。另外仅从佛山来说,陶土就有很多种,我在创作的时候就根据预先的构思来选择陶土,其中一件作品把粗陶泥和细陶泥结合在一起,产生了别致的效果;在釉色方面,我所使用的两种釉色是特定的材料。我曾在北京地铁空间里完成一件南北结合的陶艺壁画,当时为了满足釉色效果,还特意去到河北和景德镇烧制钧瓷和青花,把北方的热烈和南方的清婉结合起来,形成一种基调上的对比,表现了公共空间里艺术作品明快的特征。
《现代装饰》:您的“春天”等雕塑作品得到很多认可,有人曾提出这样一种设想:陶瓷是否能用来做城市雕塑?那又如何处理在公共场合人流多的地方,应对陶瓷易碎的问题?
邹明:我曾有佛山的朋友用陶瓷做过这方面的尝试,在佛山特定的环境有其实现的成功性,但推广比较难。因为陶瓷材料本身的特点限制,牢固性不强,容易破碎,如果有人敲击就容易使雕塑被破坏。但是我觉得如果把这种陶瓷雕塑放在一些小的环境,比如小公园里面还是可以尝试的。当然这可能会产生很多问题,就像我这种有拉环的老门陶瓷作品,有人可能会感到好奇,拉一拉门把,叩一叩门锁,那可能雕塑就被破坏了。所以目前能想到的应对方法没有特别完善的,主要还是需要民众审美素养的提升。
《现代装饰》:您有很多出国参展和办展的经历,请简单谈谈国内外陶瓷艺术的差别。
邹明:其实我最早接触陶艺不是在国外,1992年的时候我去台湾办个人画展,当时发现台湾已经有不少的艺术家开始做陶艺了。那个时候国内的陶艺发展得还不像现在这样蓬勃,一些有代表性的陶都也还没发展起来。相比起来,日本的陶艺相对发展得更早一些。从这个角度讲,陶艺作为一种艺术形式,它的发展与社会的经济形态是息息相关的,这也跟人们的生活质量和审美需求联系很紧,经济发展了,人们才能更好地欣赏这些艺术形式,才愿意去收藏它们。所以我认为对於陶艺的发展,整个艺术市场大环境起到了催化作用。
《现代装饰》:您如何看待陶瓷与建筑及室内空间的关系?
邹明:很多空间里喜欢摆景德镇的青花,从形态和材料上来说,青花趋向於比较典雅的风格。无论是我们说的艺术品陈设还是软装,其实空间对陶瓷的需求量都蛮大的,但关键是要考虑和什么风格的空间搭配。如果要配合商业空间,那么陶瓷作品的釉色、形态和尺度是相当重要的。
另一方面我觉得空间里的陶艺陈设是有区域性的,各地的陶都跟当地的城市接地气,有“血缘关系”。佛山有个陶艺家,他当时在石湾公园里做的那面《马桶瀑布》就很有意思:上万只形态各异的废旧马桶、洁具,砌成一面长100多米、高5米的艺术墙,水流从层叠的马桶间倾泻而下,形成一个有特色的公共艺术作品。因为佛山的卫浴品牌很发达,由此表现了当地的陶文化。但如果把这个作品放到其他城市,可能就不太适合。
《现代装饰》:你有想过把自己的陶瓷作品和空间结合起来吗?在你看来,陶瓷和空间应该怎样更好地结合?
邹明:有想过,但是目前看来还比较麻烦。从空间需求来说,不同的空间要选择不同风格的陶艺,所以要有适合的空间来放我的陶艺作品;再者来说,因为我的作品不翻模,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很多商人出於成本可能会比较慎重考虑。所以还是希望有真正能欣赏和收藏它们的人和空间。对於陶瓷与空间的结合来讲,在设计过程中就应考虑到后期软装比如陶瓷艺术品的摆放,怎么摆放?摆在哪里?因为我在做艺术品陈设的过程中发现,如果前期不解决好这些问题,无论是摆放陶瓷还是抽象雕塑等等,后期都会非常被动。而对陶艺设计师来说,有三种情况,一种是空间设计师或业主需要进行陶瓷定制,并且赋予陶艺设计师很大创作空间,这样陶艺设计师的话语权会比较大;还有一种是客户提各种要求,陶艺设计师去应对;最后一种最自由,就是完全专注於陶艺创作,你喜欢最好,不喜欢也不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