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生状态形容词的语法特征及语用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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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本文探论的是形容词殊的一类――派生状态形容词。继分析了分类及认知意义后，作者着重探讨了它的语法特征及语用特征，在综合归纳他人观点的基础上，提出了自己的一点看法，总结了一些规律，希望对对外汉语教学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 派生 状态形容词 语法特征 语用特征
从构词角度看，状态形容词分为派生状态形容词和复合状态形容词两种。本文主要探讨的对象为加附缀的状态形容词，即派生状态形容词。笔者曾专文探讨过它的分类及认知意义，下面重点探讨它的语法特征及语用功能，以对这类有特殊表现力的词汇形成更加全面的认识和把握。
一、派生状态形容词的分类
在拙作《派生状态形容词的分类及认知意义》中，笔者将之细分为以下几类：
（一）叠音后缀加在形容词之后的ABB式，如：甜丝丝、热乎乎、绿油油等。
（二）在双音节形容词的重叠音节之间加“里”，即A里AB式。如糊里糊涂、里唆。
（三）ABCD式包括所有四音节的派生状态形容词。具体的有“A不XY”式、“AXYZ”式、“ABXY”式。如黑不溜秋、滑不唧溜、苦了吧唧、甜不丝儿等。
（一）句法功能
状态形容词的语法功能主要在句子中充当状语、定语、谓语和补语，主要功能是作谓语，这一点现在学界的观点基本趋向一致。
那么对于派生状态形容词的句法功能是否同样如此呢？下面通过例句进行观察。
1.可以做谓语
按照沈家煊的观点，状态形容词代表一定的量，是有界的，所以可以单独做谓语。派生状态形容词的有界性更突出，而且具有描写性，所以可以单独做谓语。要指出，状态形容词作谓语一般要加上“的”，“亮晶晶”是状态形容词，而“亮晶晶的”已经不是状态形容词，而是状态形容词加上标记的句法形式。很多学者将二者视为同一，笔者认为不妥。笔者认为，派生状态形容词可以做谓语，但是，通常是有标记的。如：
（1）山野间白茫茫的，二三十步远，就什么也看不清。
（2）声音恶狠狠的，像吵架。
（3）满满一屋子人，个个都灰不溜秋的。
2.可以做定语
派生状态形容词本身具有描写性，所以做定语也是它常见的句法功能。同时，必须加标记词“的”。如：
（1）捧着奖杯，金萍感到了沉甸甸的分量。
（2）他那剃得像半个葫芦样的后脑勺上的长长的白发，便随着颤悠悠的扁担一同忽闪着。
（3）近处，西下洼坎坷不平的地面，被雪填平补齐，变成白茫茫的一片平地。
3.可以做状语
基本上所有的派生状态形容词都能做状语。做状语时有时加“地”有时不加。
（1）花农笑眯眯地站在他面前，前襟沾着土。
（2）不知怎的，一种大祸临头的预感，始终沉甸甸地压在心头，难以摆脱。
（3）俩人一看，只好灰溜溜地回去了。
4.可以做补语
（1）真的，捧着这封信，我觉得沉甸甸的。
（2）女人唱得情意绵绵，男人唱得古里古怪，却别有一番风味儿。
（3）白圆脸两颊绯红，声音被满腔的感情激动得颤悠悠的。
5.可以独立做分句
派生状态词还有一个较特殊的句法功能是可以单独构成一个分句，这也是它的一个显著功能。如：
菜里酱油放少了，白不呲咧的。①
综上所述，派生状态形容词的句法功能强，大致和其他的状态形容词没有明显不同。
（二）大多数不能受程度副词修饰
派生状态形容词本身就已表示某种程度，甚至表示的程度还很高，所以不受程度副词“很、非常”修饰是它们在句法上的显著特征，但也不能一概而论。如：
她的回答反而使我觉得有点酸溜溜的。
为什么“有点/有些”这样的低程度副词能修饰派生状态形容词呢？这是因为这些派生状态形容词虽然表达了一定的程度，但还没有达到顶点，因而与“有点/有些”等低程度副词之间还存在一定的兼容性。但是如果这个词本身程度量很高，就不可能这样用了。如，可以说“有点傻乎乎”，但不能说“有点红艳艳、有点热乎乎”。
（三）与“不”的关系
形容词的句法特征之一是能受否定词“不”的限制，如“不冷静”、“不优秀”等。但是派生状态形容词情况却不同，它们有量的特征，它们本身的释义总是表示某种程度，“红艳艳”意即“很红”，“慌里慌张”意即“很慌张”，“滑不唧溜”意即“很滑”。在言语交谈、表达活动中，既然说话人已经选择了一个有一定程度量的状态词，也就意味着对这个状态形容词所表达的意义及程度的肯定。如果再加以否定，就前后矛盾了，所以，派生状态形容词与性质形容词在这方面有明显的区别，它不受否定词“不”的修饰。如，可以说“不红”，但不能说“不红通通”。
派生状态形容词大多是具有描写作用的词，它的这一特点决定了它多用于以形象感染为主的文艺作品，尤其是儿童文学作品。着重于逻辑说理的文章就较少使用这类词。而且多用于口语环境中，较少用于书面语中。此外，这类词感彩强，较少表示中性意义。
（一）从语义范畴看
1.表示某种程度的加大或减小
（1）他像一个真正的苦力那样，扁担上挂着一条脏乎乎的毛巾。（程度上有加大的色彩）
（2）当香喷喷金灿灿甜丝丝的面包出炉时，战俘们高兴极了。（程度上有减小的趋势）
2.表示某种感彩
这类词有些带有说话人主观色彩，包括对人和事物的或肯定或否定的感彩。如：
（1）面前这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小平头，红扑扑的脸蛋，身着新衣新裤新鞋。（肯定喜欢的感情倾向）
（2）后来我进书也不光进那些花里胡哨的书了。（流露出否定的感情倾向）
（二）从表达功能看
派生状态形容词的表达功能主要是进行描述。
这类状态形容词如果运用得恰当，则可以使语言生动形象逼真，增强表达效果。这是这类词最主要的、最显著的功能。下面的例句就体现了这样的特点。
（1）正当夏日时节，平原上庄稼长得绿油油的。
（2）那晚，她望着黑漆漆的夜空，故乡在哪个方向呢？
（3）“你不是就喜欢她这型的，圆圆的，脸红扑扑的，水蜜桃似的？”
（4）“警服”无言以对，反而灰溜溜地逃走了。
（三）从音节谐调的角度看
汉语重视对偶与偶数音节。A里AB式和ABCD式附缀式状态形容词，在音节上是四字格形式，它们在音响上表现的节奏和旋律富有音乐美，符合美学上匀称和谐的原则。
在抒情性强的文章中，有时ABB式三音节附缀式状态形容词多连用，这样连用最能体现汉语的对称的音韵美，同时有种声音的回环与跌宕的美感。如：
（1）许营长也不过20出头，圆头豹眼，矮墩墩黑呼呼恰似一尊铁铸金刚。
（2）最后这腔，声嗓软溜溜颤悠悠明显地底气不够。
（3）两马跑起来，一匹象白皑皑的雪球；一匹似红堂堂的火团。
（4）麦田绿油油，菜花黄灿灿的。
由此看来，派生状态形容词虽然归于形容词这个大家庭，却是一位有鲜明个性的成员，它的鲜明个性体现汉语语法的复杂与丰富。
以上笔者在综合归纳他人观点的基础上，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总结了一些规律，希望对对外汉语教学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①本文所引用的例句，除加号的以外，全部引自北大语料库。
参考文献：
[1]李劲荣.状态的形容词量级等级[J].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06（1）.
[2]张国宪.状态形容词的界定和语法特征描述[J].语言科学，2007（1）.
[3]毛雄.状态形容词研究综述[J].湘潭师范学报，2008（7）.
[4]安徽省语言学会编.语言学论文集.安徽教育出版社，1989：122-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