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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音乐青年和他们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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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对于每个人都有一种不同的理解。你眼中的音乐是什么?你喜爱的音乐又是什么?音乐不仅仅是从那些我们熟识的艺人明星口中唱出的,也是我们身边比比皆是的。那些热爱音乐的人,或许就在你家小区的某处地下室练团,或许还是夹着书本匆匆走过的学生,或许和刚刚你擦肩而过了……这些人,他们的世界是怎样的?他们的音乐又是什么样的?你见过他们练团时租来的地下室吗?你听到过他们或嘶吼或低吟的歌声吗?你感受过在重金属氛围下的夜晚吗?有时,当我们安静下来,用一个片刻的驻足细细体味,或许会找到身边我们不曾注意过的乐者,听到那些遗失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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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喻乐队:练团玩金属是一周中最快乐的时间

在北京这个繁华的城市里,地下音乐界隐藏着一股可能不那么大众的音乐风──金属风。在这次的音乐专题里,记者采访了一支金属乐队──“The Metaphor(隐喻)”。

隐喻是由主唱吴硕和好友李轩、王冲、孔德佩四人组成的金属乐队,被誉为“突然崛起的纯正OLD SCHOOL THRASH 北京地下敲击军团”。2006年,吴硕、李轩等人建队于北京,两人相识多年,爱好始终未改。2008年乐队正式加入Dying Art厂牌,开始筹备首张同名专辑。在漫长的录音过程中,乐队成员除了创作纯正美式湾区Brutal Thrash类作品外,还创作了不少带有浓郁地下气质的Black Thrash作品。经过讨论,厂牌和乐队决定将两种风格的作品分别结集出版。就这样,强硬疯狂永不妥协的隐喻于2009年8月正式发行了黑鞭击风格的EP小样《Evil Rulz》,并同年10月发行了美式湾区残酷激流风格的正式全长专辑《Metaphor》。2010年初,贝斯手王冲王冲和鼓手孔德佩又相继加入,才有了现在的阵容。

在音乐风格上,隐喻是属于比较“中庸”的敲击金属,既不是阴暗的死亡金属,也非不痛不痒的哼吟。金属音乐属于小众音乐,欣赏的人相对也是少数。从“隐喻”的角度看来,有时候太过于重视和迁就大众口味的音乐反而会俗掉,让人失去继续追寻的意欲。“如果一味的迁就那一定不是我们心中的好音乐。但如果有一天,金属成了太过大众化的,我们没准儿就转做爵士、Blues或者其他了。”

身为小众音乐的一群,“隐喻”认为歌迷数目的多寡并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有真正了解和欣赏他们的“知音人”,与歌迷的关系亦能较近。“有时一场演唱下来,我们更希望看到的是前排有许多能和我们互动,能懂我们的音乐的歌迷,哪怕只有几个或者十几个,也要好过坐着一大片却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的听众。”

至于创作,隐喻乐队歌曲的灵感大多来自于主唱吴硕脑中幻想的世界。在他的“神秘空间”里,他能自由发挥,尽情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有别于一些创作人但是,隐喻的歌通常都不是硬要讽刺时弊,改变现实,吸引人的眼球,哗众取宠的。他们更多是在幻想或者说憧憬一个美好的世界。采访当晚正好有隐喻在某俱乐部举办的一个专场演唱,吴硕开心地跟我们介绍,“听了之后你就明白我们的音乐了”。

音乐和练团之外,这一行四人的地下乐队,平常跟普通人是没两样的,是群有固定工作的上班族。“上班很辛苦啊,尤其是王冲,他每天上班要坐两个小时的地铁往返于通州和西三旗之间,回到家都是大汗淋漓的,直接就瘫在床上了。”但每到周末,他们爱音乐的心便会爆发,回到属于他们的练团室和舞台上,演唱他们所爱好的音乐。对他们而言,音乐已成为他们生活的一部分,即使平时生活再辛苦,缺了音乐也是不行的。对于敲击金属来讲,演奏一场下来对于整个乐队的成员都是相当耗体力的一件事情,平时就已经被工作折磨了五天的他们是否会更是疲惫?“不会的,至少在玩音乐的时候我们都是非常投入也非常开心的,而工作则是为了能无所负担的玩音乐,毕竟这些乐器,租练团室都是要花费的。”团员们说,“一周最渴望的就是周五下班的时候,因为终于可以有时间再来练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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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虐乐队:尝遍辛酸也要坚持

见到咒虐乐队的成员也是在安定门的一个地下室里,阴暗的环境、长长的通道、起了皮的墙壁……却和摆在一旁的那些擦得锃亮的乐器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成云、雷子、梦洋、王尚、小军,五个人组成了现在的“咒虐”,一个传统的老式地下黑金属乐队。

提到黑金属,往往有人会觉得有些阴暗,乐队五人给人的感觉却更多是平和而带着些玩世不恭,如果没有看到他们演出时的状态,绝对无法想象这五个人会是和黑金属牵扯在一起的,只当是一群玩得好的好兄弟。只是几人齐齐的长发让他们一眼看去就不同于他人,吉他手梦洋还笑言喜欢用某种牌子的洗发水。

主唱成云告诉我们,黑金属是他从1998年开始听的,直到后来自己也开始玩音乐,想组乐团,但由于老家沈阳玩这个的很少,“等了快七年都等不来一个好的鼓手”,最终决定来到北京这块在国内金属发展的还算稳定的土地,并且在2009年最终成立了咒虐乐队。除了成云,另外四人中也只有一个是北京本地的,算起来大家也都是为了各自的梦想奔到北京。

新生乐队往往遇到最大的问题就是成员不稳定,这也是让咒虐困扰的问题之一。最初乐队由前任吉他手海洋与主唱成云共同创建,但由于人员问题,乐队处于停滞状态。2010年5月吉他手李辉加入乐队,随着鼓手与贝斯手的相继加入,乐队阵容终于趋于完善,开始了紧张的排练并活跃于北京的金属舞台,随后乐队接到了国内成立最早的独立黑暗音乐厂牌Dying Art Productions的邀请并加入其旗下。2010年8月,经过半年的筹备,咒虐乐队的首张同名EP正式出品:没有良好的环境,没有先进的设备,没有夸张的语言,只有他们最有味道的编曲和最独特的声音,也是对他们成绩最好的肯定。

“当时发那张EP一共三首歌:《咒虐残邪》、《撒旦的面具》、《亡灵骑士》。都是我们自己创作的,我负责歌词的部分,旋律和节奏就都是他们出力了。”介绍起自己的成果,成云显然很高兴。“最近的时间我们也都在加紧创作,目前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估计年底前完整的专辑就能出了。”成云告诉我们,他们的音乐主要以人性的角度出发,用心灵的眼睛去窥探道德的世界。“听我们音乐的一般都是懂金属,懂黑金属的人,他们能跟我们有共鸣我们就高兴,”鼓手雷子说,“至于不懂金属的人,我们也不会多做解释,因为我们只想找到那些喜欢我们音乐的人。”9月17日在北京即将会有咒虐的一个专场演唱会,届时也会有一大票属于金属的歌迷前去捧场。

可是,即使发行了EP,很快又要发专辑,成员却依然是困扰着咒虐的问题。“在国内做金属的太少了,就算是在人数相对较多的北京,我们依然会人手不够。有的时候演出就会从别的乐队‘借’个成员过来,然后别人演出的时候我们再把自己‘借’给他们用。”成云抱怨道。

和隐喻乐队不太相同的是,咒虐除了成员问题,还有一项让他们苦恼的问题就是经费。“我们已经过了学生时代,不能跟家里要生活费,一切全要靠自己。”“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钱,”雷子说,“乐器就是有了钱才能换,一场演出下来收入往往又不是很高,哥几个有时聚个餐、喝点酒就花光了,只能靠做各种工作去挣。”成云是乐队里经历最丰富的一个:给人送过外卖、在通道里摆过地摊、做过小工……“特别累,但是为了音乐就值!”

因为黑金属的诡异、恐怖的气氛,乐队成员的家人似乎都不太支持几人继续走这条道路。“他们刚开始很反对,后来慢慢地也就磨平了,接受了一些,现在是不反对也不支持的态度。”黑金属似乎不是那么轻易就让人接受的,不过也许有一天,咒虐获得了更多人的肯定,挣够了足以支持他们理想的钱,雷子说,“到那时我就想一直玩金属玩下去。我现在已经唱了十年,想纪念每一个十年,直到我老了,嘴里哼的也许还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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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沣轩:想做“艺术家”,不止画画,还有音乐

杜沣轩,给人的第一眼印象标签是:宅男、学生、文弱、内向。在而后的接触中,我们又渐渐了解到更多关于他的事情。

杜沣轩是北京某高校的大三学生,山东人。走进他在北京租住的房子,基本能映入眼眶的就两个内容:画和吉他。因为是美术专业的学生,地上、凳子上随手扔着各色颜料,房子的墙壁上也挂着几幅自己的画作,素描、油画也是样样都有。“因为是学这个专业的,一方面是交作业,另外一方面自己也会再画一些挣点钱。”因为还是学生,成品的画作放在画展上卖,收益都是很小的,杜沣轩更多的时候靠帮一些设计公司画矢量图挣钱。“从大学开始就很少跟家里要生活费了,大学期间一般一个月生活费有差不多一千块钱,刚开始还是跟父母要的,后来自己可以挣到了就不再问他们要了。”每个月一千块钱在北京生活还是比较紧巴的,杜沣轩却说自己可以最大利用,“平时不吃零食,不吃水果,生活费大多用来买乐器。”

虽然沣轩是美术专业的学生,但他对音乐的执念似乎更深一层,平时工作台旁边的一个架子上,各种款式架着好几把吉他。吉他大多是淘来的或者到乐器行跟老板死命砍价买来的,“最初的一把已经不知道是‘几手’买来的了,总之是个要毕业的学生,临走前在二手市场上卖给我的,当时花了几十块钱就买了下来,虽然不贵,但是有了自己的第一把家伙。”而后,沣轩又渐渐添置了古典吉他、民谣吉他、以及被拼装成‘已经无法定义’了的吉他,他的音乐路上也就渐渐充实了更多。“在琴行就是跟老板砍价,我是个平时很少话的人,但是为了能便宜买到一把好琴,会跟老板各种套近乎、请他们吃东西,最后用最便宜的价钱拿下。”

沣轩的音乐是以民谣为主,“有时遇到好玩的事情就会记下来、写下来、唱出来,比如一个哥们儿跟他女朋友吵架,就是这种生活里的事就是我的素材。”提起民谣,沣轩也有自己的理解,“我认为这是最接近我这个年龄段,最接近生活的一种音乐方式。画画也是我生活中不能少的事情,但我更热爱音乐一些。”

要说宅男,沣轩还真是符合这种形象,有时画起画来或者弹奏吉他能沉在里面一整天,直到天黑透了才想起自己一天没有吃饭。不过宅男沣轩说自己之前的形象没有这么宅,“之前是长发飘飘型的,唱歌的时候甩着头发老给力了。”沣轩还告诉我们,他曾经在外写生的时候住过那么一个老四合院,白天大家就各自在各自的房间,晚上就在中间的院子里弹琴、唱歌、聊天、喝酒,“那样的日子真的太惬意了……”

不过宅男也是有梦想的,沣轩说自己的理想不是成为一个音乐家:“说出来这个你们不要笑我,我想成为一个全面的‘艺术家’,不仅有画画,还要有音乐,甚至更多艺术方面的东西。这些,以后我会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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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宇、刘正升:是学生也是独立音乐人

初见王天宇,给人的感觉是很友善的一个胖子。背着一把吉他来见我们,也是显得相当有范儿。刘正升是和他同在北京某高校读书且大他一届的学长,六月份刚刚毕业,脸上的学生气尚在。在还没毕业以前,他和天宇都是该高校吉他社的成员之一,正副社长,对音乐有着共同的喜好,是学生也是独立音乐人。

天宇的音乐底子打得比较早,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天宇开始学习萨克斯,虽然管乐和弦乐存在着不同,但乐理相通也让小时候的天宇一直怀揣着音乐的梦想,不能放下。大学以后,天宇转而弹吉他,才“感觉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乐器。”“其实刚开始也不会(吉他),就是靠社团里的朋友们教我,后来慢慢发展,成了我教别人……学校里可能有很多新手也想学吉他,我们就带着他们去琴行,帮他们挑琴,教他们手法。”在大学里练琴其实存在一个问题,就是琴声可能会影响到同寝室的同学,“所以社团的活动教室才成了我们最爱呆的地方,基本上空余的时间我们都泡在这里了。”

刘正升也跟天宇一样是吉他社的成员,平时大家一起练琴之余,私下里也相交甚欢,还主动爆天宇的料:“天宇有一个视频在网上可火了,是他弹唱为追一个姑娘写的一首歌,一搜就能搜到,还上过网站的首页推荐呢。”因为刚刚毕业踏入社会,正升显然看起来比天宇活泼了一些,跟我们分享起他自己学音乐的经历也是津津乐道。“我妈妈是新疆那边也是做文艺的,所以从小家里就很支持我做音乐。大学这几年间,我也在一些跟音乐有关的公司实习过,发现自己对录音方面的更感兴趣一些。”

因为都是社团成员,而所处的高校又很重视艺术方面的教育,每年学校的艺术节都成了他们施展的舞台之一,“最大的一次到的是梅兰芳大剧院,”天宇跟我们介绍,“看台下的同学们都很认可我们的音乐感觉很棒。”除了学校演出,天宇、正升他们还会在一些酒吧、俱乐部演出,“基本都唱自己的歌比较多,也会翻唱一些我们很喜欢的歌曲,但都融入我们自己的风格。”

正升刚刚毕业,暑假过完后天宇也要迈入大四。过完大学生涯的最后一年后他们又有什么打算?天宇告诉我们,音乐可能不会成为他工作的职业,但一定是他最终的追求和生命力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其实不止在北京,高校的大学生乐者有很多,王天宇和刘正升都只是他们最普遍的一种状态,爱音乐,爱玩音乐。不论是哪种音乐,他们都在不停地找寻适合自己的那一曲。他们在努力完成学业的同时,在音乐的路上摸索着、前进着。也许以后毕业之后音乐不是他们的工作,但至少作为生活中的一部分,音乐对他们而言都有独特的意义,也让我们看到、听到了更多在草根平民之中遗失的歌声。

(采访/沙茜茜、沈晓彤、陈彦、李林轩文/沙茜茜、沈晓彤摄/李林轩、沙茜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