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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的联想 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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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辉龙,南充市作家协会会员,现就读于西华师范大学新闻专业。闲暇时喜欢涂抹文字,自比文字傀儡师,时常热衷于操纵文字来演绎自己的心情。朴实的情愫中跳跃着生命的内涵,浓郁的空间中散发着生活的质地。作品《爱太难》《曾是少年》《生活物语》《足印》等发表于《横空出世90后》《摇响青春的风铃》《祖国情》《穿过雨季的伞》等书籍中,诗歌散文常见诸于《人民代表报》《大众阅读报》《美文》《创新作文》《我的大学》等各大报刊。

学生在古时有个很诗意的名字,叫采芹人,是出自《诗经•鲁颂•泮水》:“思乐泮水,薄采其芹。”据说,古时的读书人若中了秀才,就要在孔庙外的泮池里采些芹菜插在帽子上,这样才称得上士人。为什么非得采集芹菜,而不是其他的植物呢?芹菜也称“水芹”,是一种生长在水里的青蔬,它们的茎蔓和叶子油油的在水底招摇,温婉柔滑,久而久之,沾染了水的灵性。当时的人们便希望读书人能采撷它,以吸取水的灵性。

较之山的沉稳,水是灵动、是柔情的。《采莲赋》写道:“于是妖童媛女,荡舟心许,首徐回,兼传羽杯。棹将移而藻挂,船欲动而萍开。”在这个夏始春余的风流时节,少男少女们便相约在那浪漫的江面,轻摇扁舟,默默传情。桨声水影里,盈满了柔情蜜意,传诵着每一位恋人心里的情诗,水见证了他们的纯真年华,宛若波光粼粼的涟漪,蔓延开来。

忽而记起了我的朋友嘉文在毕业留念册上填的档案,他在联络地址的后面,淡淡地写着两个字:水边。看着这个从小就在嘉陵江边长大的孩子留下的字迹,我的心微微一颤。

余杰在《水边的故事》中说:“每个深陷在苦难中无法自拔的人都会不约而同地到水边去,去寻找他们最后的安慰。”嘉文总是喜欢安静地到水边去寻找另一个世界,或许他在那个世界里能够忘掉他的无奈。他所冷落的学业,还有他苦恋多年的叫萍的女孩,也许,这是送给他最好的安慰。

据说水的使命就是寻找与它知心的人,水边的嘉文也把自己的名字写在水面,我知道他是懂水的。我想多年之后,我仍会记得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落寞的身影,夜夜陪着荡漾着星光的粼粼江水入睡。

有水的地方,心便可安然卧下,静静地承受那即将到来的苦难或是幸福。程士庆在《二十岁的坦白》中选择了水的全集――浩瀚的大海,海边有一间小屋,笔耕、漫步、思考、微笑。因为有水,一切都不那么紧张了;因为有水,便有种“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娴静。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特别喜欢“一江水”这个笔名,大概是受了李之仪《卜算子》的启示吧。“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夜夜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我却认为最末一句宜改为“共饮一江水”。上几句已点明是长江,下文何需再用?况“一江水”让人感觉江就像是一个蜿蜒曲折的容器,里面盛满了水,满满地晃荡着,既生动又形象。水,总是能牵连起我无尽的遐思,我的生命都像是在水中穿行一般,澄澈释怀。

“雪后园林才半树,水边篱落忽横枝。”此刻我才真切地体会到林和靖的心境。若有来世,我愿化作水面的一茎横柯,我倒影在它的目光里,沉睡在它的怀里,而我,将永远呼吸着它质朴纯真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