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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剧唱腔音乐中蒲白与晋南方言的密切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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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摘要】蒲剧原称蒲州梆子,是我国北方古老的剧种之一,也是山西四大梆子之一。据史料记载,蒲剧于明末清初形成于山陕地区、黄河两岸,是同蒲梆子(在清代又称“山陕梆子”)的一个重要分支。蒲剧的演出历经几百年,时至今日仍然不衰,主要活跃于晋南及山西与河南、陕西的交界地带,为无数观众所喜爱。蒲剧的唱腔音乐是其地方特色的鲜明体现,而与唱腔音乐相互联系、承上启下、推动剧情发展的蒲白与晋南方言的语音语调变化密不可分,紧密联系。

【关键词】蒲剧 唱腔音乐 蒲白 晋南方言

蒲剧原称蒲州梆子,是我国北方古老的剧种之一,是山西四大梆子之一。一些学术界前辈和艺人在蒲剧的剧本、表演、唱腔理论上做了很多整理和研究,确立蒲剧音乐在其形成和发展过程中与秦腔的姊妹关系,以及它和山西其他三大梆子(上党梆子、中路梆子、北路梆子)的衍生与相互关系。蒲剧在向北发展的过程中,结合当地的地方语音语调并逐步发展,成为其他三大梆子的音乐基础。

蒲剧音乐在传承和发展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存在吸收和借鉴其他民族音乐元素的现象,但能够使其独具特色的仍然是唱腔音乐,蒲剧唱腔音乐的发生、发展与晋南方言存在着密切的联系。

一、蒲剧唱腔音乐与晋南方言的“腔调”

在戏曲音乐的论述中,经常可以看到“声腔”“唱腔”“曲调”等词汇,有时容易让人混淆。笔者认为,在具体运用上应该加以区分。台湾学者曾永义所著《从腔调说到昆剧》一书中,把一些主要概念做了比较和重新界定,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因此,笔者根据曾永义先生的一些论点,把蒲剧音乐分析研究中使用的“腔调”“声腔”“唱腔”在此再做说明。

曾永义先生列举了三个版本的解释,得出了“腔调”所蕴涵的四种意义,而后提出自己的观点:“腔调”之内涵意蕴既复杂,且是有机体,切入点不同,便有不同的意义。①

笔者认为,上述解释的四种含义仅出自三种不同版本的解释,如果有更多版本的比对,将会有更多雷同或不同之处,曾永义先生在列举关于“腔调”的含义后,还比较了三种专业辞书的解释,随后引出“声腔”的概念。比较《中国戏曲曲艺辞典》和《中国音乐辞典》两书的关于“声腔”的含义,《中国戏曲曲艺词典》中关于“声腔”的解释为和地区语言、民间曲调联系紧密的地方戏的腔调和演唱方式,这些相近或有血缘联系的腔调以及演唱方式组成声腔系统,比如秦腔对晋剧、蒲剧、豫剧、河北梆子、山东梆子产生的直接和间接的影响。②《中国音乐辞典》当中不仅已经包括了和腔调联系紧密的唱法、演唱形式,还包括使用的乐器和伴奏手法,涵盖的内容更广。③

在比较、分析后,曾永义先生得出的“腔调”的含义是:总而言之,若给“腔调”下个简明的定义,可以说就是“语言的旋律”。各地方的“语言旋律”各有不同,所以就会有独具特色的“腔调”。又因为语言和歌谣、说唱、戏曲均有密切之关系,亦即语言和其所衍生的“腔调”以之为载体……而“腔调”又必须由人口腔之运转乃能表现出来,即所谓“唱腔”。④

由此可见,“声腔”是一个广义的概念,包含和方言、民间曲调相联系的器乐、声乐的不同形式。至于“腔调”,简而言之是语言的旋律,表现形式可以是人声、器乐。而所谓“唱腔”就是把语言旋律音乐化,把“腔调”用音乐的形式充分表达出来,主要表现形式是人声。这些概念在使用上是有差别的,关键在于“切入点”。本文涉及的与蒲剧唱腔音乐中蒲白以及晋南方言密切联系的“腔调”至少包括以下几个内容。

1.人声的发声状态,包括正常说话、朗诵、吟诵、歌唱、“腔”的发声部位不同。“南腔北调”“拿腔作调”也是如此。

2.由发声状态的不同而产生语音语调、音乐旋律的变化,乐音和非乐音的音频变化。

3.乐器的人声模仿,这在胡琴类乐器中表现较为明显,因为能够模仿人声,在一定程度上不仅能起到展示不同“腔调”的作用,甚至可以夸张地在不同音域内完成人声所不能及的旋律音高,充分而夸张地展现“腔调”。

4.唱腔。主要是人声的体现,是语言旋律音乐化表达的具体环节,是腔调用乐音表达的具体体现。通过“唱”的环节,完整表现故事情节、刻画人物的具体形象。

二、蒲剧唱腔音乐中蒲白与晋南方言紧密联系

蒲剧的发生、发展离不开其语言的土壤。蒲白即蒲剧的道白,不完全是生活化的语言,不是对一种事物的俗语称谓,作为剧目应用的大多是官语化的语言。为适应演唱的需要,在格式上有一定的规范,也因为有了一定的格调规范,音乐的整体结构形式也就逐渐清晰。在蒲剧唱腔音乐中,蒲白的主要功能不仅是音乐表达具体情节的手段,也是塑造不同角色、人物性格,使其具体化的主要手段,更是蒲剧特色鲜明的重要组成部分。

(一)蒲白主要展现晋南方言的特点。据《山西方言调查研究报告》⑤的划分,蒲剧所使用的语言属于晋南方言片,在地理位置上处于山西省西南部,西、南两面以黄河为界与陕西、河南两省隔河相望;汾河由北至南再往西流经本区新绛、稷山、河津三县腹地注入黄河;太行山的余支太岳、中条两山沿本区东南和南部各县延伸,成为本省东南的上党盆地和南部平原的自然屏障。⑥

在这个分片当中,有以下市县:运城、芮城、永济、平陆、临猗、万荣、河津、乡宁、吉县、夏县、闻喜、垣曲、稷山、新绛、临汾、霍州、古县、洪洞、浮山、翼城、侯马(含曲沃)、襄汾、沁水。随地理位置的不同,在具体的语音语调上还是稍有区别的。

从这些市县里不难发现,有蒲剧萌芽的主要根据地,也有现在以临汾蒲剧院和运城蒲剧院为主的主要阵地。在这些市县的剧团演出中,蒲白由当地演员所表达,虽然存在一些语音语调上的细小差别,却不影响音乐的整体表达。

(二)蒲白当中韵辙的规范。一方面使唱词结构有了规矩,念白朗朗上口;另一方面对音乐的上下句的起音、落音也起到一定的约束作用,使其旋律有一定的规律性。更重要的是,成为蒲剧唱腔音乐的显著标志。

(三)蒲剧唱腔音乐中,蒲白的声调变化与晋南方言的声调变化。把方言与音乐旋律能够密切联系的部分是声调。因为按照传统音韵学的分类,每个音节都是由声母、韵母、声调结合而成的,声母、韵母更多的是和演唱时的唱腔紧密相连,是研究唱腔咬字、吐字的主要方面。蒲白的四声音调有一定的读音规律。

临汾、运城两地在《山西方言调查研究报告》中被划分为南区。南区方言的声调特点是没有入声,古全浊入声归阳平。清入次浊,运城片、临汾片归阴平,侯马片归去声。现在蒲剧以运城、临汾为主要阵地,相同剧目念白部分,其抑扬顿挫和语音语调的变化密切联系。许多字读音相同或相近,但调高与调值不同。把这两地的常见字调值进行比较,参见《南区声调表》⑦,简列于(表1):

从表1中不难看出,具体方言区在相同字的读音上,调值有形同、相近、不同等区别。因此,在念白中,由演员表述的声调也会略有不同。很显然,各地方言存在着调值和调类的区别,有的差别不大,有的相去甚远。本文只对晋南方言主要分区的运城、临汾做讨论。其他县市方言和这两地的方言调值存在一些微小的差别,但对整个蒲剧唱腔音乐以及蒲白的变化影响甚微,在此不作过多说明。

三、蒲剧唱腔音乐中的蒲白是晋南方言的艺术夸张

蒲剧历史传承悠久,在整个发展过程中,念白部分沿用的多是蒲白。被唱词部分选用的文字,为了表达人物和剧情的需要,往往有一定的规律,比如要押韵、上口。这些文字已经不是对某种事物最原始的方言称谓,由于传播和继承的需要,是被官语化了的方言。在表演时,蒲白的表达方式是朗读、朗诵,加入了表演的成分,有了艺术夸张的手法。因此,语音语调更加抑扬顿挫,成为整体声腔的主要表现手段之一。

例如由于方言的四声不同而产生的不同音型的乐汇变化。⑧

又如《土炕上的女人》中,众人刚见到掀起盖头的新娘子,描述新娘子的俊俏形象是:“毛葫芦眼眼樱(个)桃桃嘴,香粉熏得人站不稳腿。”⑨演员在叙述的时候不仅使用了“诵”的表达方式,而且带有自我陶醉的意味,做了似乎真的“站不稳腿”的表演动作,使得整个表演在蒲白的推动下更加惟妙惟肖。

在蒲剧唱腔音乐中,蒲白区别于其他形式的“说”,有一定的乐音高度,大致根据长短分为对子、诗、片等。一般是两句的为“对子”,四句的称为“诗”,八句的成为“片”,这样的句子叠加起来既朗朗上口,又几乎是合辙押韵的。演员的蒲白以及演唱仍然以《中原音韵》来规范,张峰、李恩泽先生编著的《蒲剧音韵》对演员的咬字、吐字发音做了规范,并归纳总结了蒲剧十三韵辙表⑩。而如何把蒲白和唱词交代得更清晰,则对演员在演唱咬字吐字方面提出了更高要求,但对蒲剧唱腔音乐的进行没有实质影响。

蒲剧唱腔音乐在长期的流传过程中,与其具有鲜明地方特色的蒲白密不可分。晋南方言的声调变化与蒲白的声调变化息息相关,而蒲白的声调变化以及艺术表达更是以晋南方言为基础的艺术夸张。因此说蒲白是建立在晋南方言语音语调的旋律化之上的。

(注:本文为山西师范大学科学研究基金课题项目《蒲剧音乐研究》研究成果,项目编号:YS09012)

注释:

①④曾永义.从腔调说到昆剧[M].2002:29,36.

②中国戏曲曲艺辞典[S].上海:辞书出版社,1981:104.

③中国音乐辞典[S].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1984:445.

⑤⑥⑦侯精一,温瑞政.山西方言调查研究报告[M].山西高校联合出版社,1993:620,697.

⑧张峰,康希圣.蒲剧唱腔结构初探[M].山西省晋南蒲剧院编印,1964:7.

⑨选自影像资料《土炕上的女人》.

⑩张峰,李恩泽.蒲剧音韵[M].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92:78.

作者单位:山西师范大学音乐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