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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识:语文教学和科研的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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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评课常说些不合时宜的话,惹一些大腕、名师不高兴;打开语文刊物,瞧得上眼的文章也没几篇,评价不高,惹一些主编、责编不高兴。也常后悔,私下反省:学问没多大长进,却爱挑毛病,得罪人越来越多,如何是好?

不论怎样自责,语文教学水平低、教研成绩不好,却终归是事实。多数语文教师对本学科的理论成果缺乏基本的了解,对本学科先哲时贤一无所知或一知半解,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甚至一些本学科的“领军人物”,所做的也是一些浮皮潦草的“学问”,他们吓人的大著,无非是辗转抄袭的资料汇编,全无自己的思考。不论你对语文大师的教育观有什么看法,都不能不承认,即便在教学层面,也很难找到他们没有想过的问题,他们的学养和智慧远胜于我辈。无论你在什么问题上想发表意见,只要读过他们的著作,就会发现,原来这个问题他们早就想过了,你不能不先和叶圣陶、黎锦熙、朱光潜、张志公……对话,待小心翼翼地站在了他们肩上之后,再掂量看是否有话值得说。由此我联想到今天的一些研究者,居然可以凌虚蹈空、自以为是地发表“高见”,他们自己不出汗,倒让别人替他们汗颜。语文教育领域跟一切科学领域一样,没有对这个学科的基本了解,没有踏踏实实的学问,就没有发言权。你没读过叶圣陶、黎锦熙、朱光潜、张志公……就等于褫夺了自己的发言权。以为可以凭借一点简陋的知识,一己可怜的教学经验,就可以中气十足地大发宏论,大约没有什么比这更搞笑的了。

对传统无知的最技巧、极端的表现,是以传统的捍卫者自居,对反传统的新学说、新理念一概说“不”。拙著《语文:表现与存在――走近大师》出版后,也不时听到一些批评的声音。来自一线教师的善意批评,我历来是很愿意倾听的,并且鼓励他们的挑剔。即使有些批评是由于无知所致,也可以谅解,哪怕说得没道理,甚至很过火,我也能一笑置之。因为,要使所有的语文教师都很有学养,在当今还是一种奢求。真正让我感到悲哀的是一些批评者,他们的感性的“才智”与表现欲水平之高,与对语文教育史及当代学术了解的水平之低;由二者之间的强烈反差,所激励起的目空一切的自命不凡,使他们往往只能借“正统”之冠冕为批判之武器,对“他者”盲目排拒,为了掩饰学识的贫乏,唯有玩弄“学术”恶搞。对话逻辑的荒谬,使我深切地感受到学术精神遭到亵渎的悲哀。

他们以为,批判现代语文教育,就是反对传统,而传统只能继承;批判叶圣陶的语文教育观,就是和现代语文教育过不去;批判现代语文教育范式和叶圣陶语文教育观,就是否定广大语文教师的努力,和他们过不去。因此,你就是“偏激”“愚蠢”“愚不可及”,就要和你过不去。其实,他们既不懂得叶圣陶,也不懂得现代语文教育,更遑论中国语文教育史了。他们甚至连自己口口声声要捍卫的“传统”是什么,压根儿就不清楚。

汉语文教育传统,是在三千多年的教育实践和理性探索、批判中积淀、建构起来的。单说现代语文教育――撇开其对古代的继承不论――是在一百年中,经历了几代人的努力形成的。是的,叶圣陶的语文教育观,是主流教育观,但并不是现代语文教育传统的全部。现代语文教育传统,是由叶圣陶、陈望道、梁启超、黎锦熙、胡适、朱自清、朱光潜、张志公……共同构成的。他们的语文教育观有相似的一面,也有相异的,甚至是相反的一面。正由于他们的相异与相反,才丰富了传统;由于许多的“反传统”,才使传统有了活力。正如中国传统文化,并不是只有儒家,而是由儒家、墨家、道家、名家、法家、兵家、农家、释家……共同构成的。因此,可以认为,不懂得其他各家之说,就不懂得叶圣陶;不懂得中国古代语文教育传统,就不懂得现代语文教育传统。如果这些都不懂,你所说的便都是在语文学科之外的,不是在语文学科之内的;不是在学科之内的发言,严格说来,是没有意义的。如此的对话,自然也是没有价值的。所以,对于目前充斥着刊物珍贵版面的学科之外的言说,最好的办法便是保持缄默,如果你不愿造成更大的资源浪费的话。

本书就是试图为读者提供一个参照系,搭建起窥视、洞悉现代语文教育传统的阶梯,使语文老师可以借助这个阶梯,逐渐登堂入室,进入到语文学科之内。让读者看到叶圣陶、黎锦熙、朱光潜、张志公等前辈的语文教育观是如何相互碰撞、补充、修正,以至相反相成的。要都弄懂现代语文教育家的思想精髓,是不可能的。说老实话,我也不可能全懂。但至少要有基本的了解和专心致志的思考,要懂得敬言、慎言、惜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