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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的发展,让艺术家们找到更多可利用的载体,随时更新自己的创作,不断扩大不可思议的神奇新媒体艺术王国。
可以和观众进行对话的“人造头”、有人靠近就会扇动翅膀的机械鸟、自己会跳芭蕾的医用床……所有这些,都让6月10日在北京中国美术馆开幕的“合成时代”国际新媒体艺术展,看起来更像是科技展。“这是当下新媒体艺术典型的呈现方式――用科技手段制造出一个载体,并植入艺术家的观念。”策展人张尕介绍说。
张尕在纽约理工大学教授媒体艺术,曾策划2004、2005、2006年“千年对话”新媒体展。据他介绍,“合成时代”是迄今为止全球规模最大的新媒体展。展出的44件作品,来自30多个国家,约100位艺术家参与制作。中国美术馆馆长范迪安说:“‘合成时代’总制作经费在2008年的所有项目中是最多的,甚至超过不久前的敦煌艺术展。”
4500平方米的室内展厅,被世界顶级建筑机构NOX打造得时尚、现代。除了负责室内设计,NOX还与声音艺术家埃德文・海德合作,在中国美术馆正门口制作了一个名为《气流声场》的“怪门”。这是一个白色圆弧形建筑,两侧是铺上塑胶的平缓山坡。每个走进美术馆的观众,都要先穿过它。每有观众走动,这个“怪门”就会发出劈啪响的电流声。
“《气流声场》由42个气阀组成,空气经气阀处理后,会产生奇特的声响,每个气阀发出的声音都不同。如果观众掌握了气阀运作的时差,便能制造一段富有诗意的旋律。”张尕说。《气流声场》就像是一座“声音雕塑”,观众由它进入了一个艺术与科技共生的王国。
新奇好玩是关键
抛开所有的学术定义,“合成时代”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好玩,且强调与观众的互动。
一进展厅,观众会发现自己的头像被放大投影到了一面墙壁上。这是加拿大艺术家大卫・洛克比的作品《拿走》。每一个参观者都会被电脑摄像头跟踪,计算机还会对观众性格进行自动分析,每个人的头像旁会出现相关评语:孤独的、饥饿的、值得信任的。有些“孤独的”观众为了搞清评判依据,在跟踪器前不停扮着鬼脸,可结果却丝毫未变,这让作品更多了份神秘感。
墨西哥艺术家拉菲尔・洛扎诺・翰莫的作品《对视》采用的同样是电脑跟踪原理。观众没有靠近时,屏幕上的800个虚拟人像会躺着休息。一旦有人走近,画面中的人物将被同时“唤醒”。当你把作品从上到下打量一番时,画中人刚好也在观察你。目光相对时,你们或许还会同时吓一跳。
策展人张尕说:“所有参展作品都展示了目前最前沿的艺术想象力。”比如,在《多啦A梦》里才会出现的“画笔绘制声音”,就被艺术家的《声音绘画》变成了现实。观众只要拿着炭笔,在纸上随便勾勒,笔下就能发出不同的声响。4张桌子分别是4种声音:钢琴声、信号波、频率声和艺术家自己高唱“哆来咪发”的声音。
德国艺术家设计的《生动的厨房》,堪称最诡异的作品。外表上看,它和现实生活中的厨房没什么两样。然而,突然间抽屉会自动开合;灶台上的抹布会擦拭台面;吸尘器会自行运转;勺子会搅拌咖啡;铲子则在锅里跳起了“舞蹈”。厨房里的一个花盆还会自己跑出来,亦步亦趋地跟着观众,你转圈它也转,你走它也走,你停它也停,好像《星球大战》里的机器人。
荷兰Blendid小组的作品《接触我》,则被称为“大号复印机”。参与者可以将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与装置的磨砂玻璃接触,身体便会在玻璃上留下影子,直到下个观众来玩前,影子都会一直留在上面。
展厅里,还有些大规模的“游戏”。比如《飞艇攻击》、《16只鸟》、《畏惧》。《飞艇攻击》整个作品被围在白色幔布里,其间漂浮着沙包状的黑色塑料袋及银色飞艇。但凡带有绿色的物体,都是飞艇攻击的目标。它通过自身的摄影头,在屋里四处搜寻,一旦找到,便一头撞过去。其实,黑色塑料袋的正中刚好是个绿色圆点,因此,很多观众都捧着塑料袋和飞艇玩起捉迷藏。可以想像,身穿绿衣的观众,一定会被撞得很惨。
《16只鸟》是美国艺术家带来的机器人装置。16只线条简单的鸟,用白色编织物做成。平时,它们耷拉着翅膀,毫无生气。有人靠近时,鸟会自动充气膨胀,舒展出美丽丰满的翅膀,优雅且缓慢地拍打。人群散去时,翅膀会自动放气,又回复成萎缩的样子。
一面看似普通的白墙,上面标着从0到11的数字,这是挪威艺术家西斯塞勒・图拉斯的作品《畏惧》。这件作品的制作过程,更像是一个科学实验。艺术家找来20个来自世界各地的男人,发给他们一个可随身携带的仪器,当他们感到畏惧某个人时,就把那个仪器放在腋窝记录下自己的体味。
艺术家将这些汗分子数据进行分析,并以合成方式模拟出气味,包裹在微胶囊中植入墙体。在被人碰触时,那些胶囊就会释放出气味。据介绍,0号墙是无所畏惧的人的气味,1号墙是畏惧1个人时散发的气味,3号墙是畏惧3个人时的气味,以此类推。随着畏惧人数的增多,墙体的颜色也从白渐变到淡黄。当你把鼻子贴到墙面,就能闻到0号墙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水味。至于11号墙,味道就不怎么美妙了。
这些好玩又新奇的展品,刚好回答了一个问题:新媒体艺术是什么?按照张尕的说法:“它是综合了多种学科的合成艺术。数字技术、影像艺术、生物技术、量子理论、经济学、语言学都可以成为艺术实现的媒介。这刚好也是‘合成’二字的意义所在。”
高科技成就“新媒体”
张尕认为新媒体艺术是个动态的概念,与科技的发展密不可分。“100多年前,摄影是新媒体;上世纪20年代,电影成了新媒体;70年代,录像是新媒体;如今的新媒体,更多是运用了数字技术、生物技术和基因技术。”
波兰艺术家的作品《生命维持》,就是利用人工智能讨论“永恒”的可能性。艺术家将兰花的生长方式转化为编码输入电脑。在虚拟空间中,兰花可以自由生长,变成了一个虚拟的有机体。假如计算机系统不被破坏,真实的兰花就可以永远存活下去。
“这样的生物艺术属于当下新媒体的前沿。伴随着科技的发展,艺术家还会发现更多可利用的载体,随时更新自己的创作。”在张尕看来,不断拓展艺术边界,是新媒体艺术长久以来的发展规律。
在西方,新媒体概念的形成是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美国、德国、瑞士等国的艺术家利用当时新兴的媒介表达其艺术观念。那时的作品与现在相比,虽不成熟,但却体现出“紧随科技潮流”的特色。
有人利用录像制作实验性的影像,有人利用刚刚兴起的互联网制作互动页面,还有人利用电脑技术制作flash。当时的新媒体艺术家,自己学习编程等电脑技术,常身兼艺术家、评论家、策展人等数个身份。
张尕指出,如果把一位元老级艺术家的作品进行纵向比较,就能看出新媒体艺术的发展历程。比如,此次参展的委内瑞拉艺术家玛瑞安娜・荣顿,前些年,她搞的是动画及电影艺术,而近些年,她却玩起了基因工程。这次她带来的作品是《随风飘来的你》,观众将在一个“遗传实验室”里面对两个巨大的机器,它们不断地制造出直径达2米的气泡。气泡中,你会看到一个婴儿冲你晃动着小手缓缓走来。两台制造气泡的机器,被艺术家赋予了“工业子宫”的含义。
另一位新媒体艺术大师、澳大利亚艺术家斯蒂拉克,在上世纪90年代,刚刚出现Unix程序编制时,就创作了一个名叫《PingBody》的作品。他把身体和感应电线、网络连起来,当世界各地的人向他发出Ping时,他的身体就会被网络行为所控制。
这次展览,斯蒂拉克玩起了更尖端的“人机对话”。作品《人造的头》是一个5米高的头像投影,以艺术家本人的样子为原型。走近它时,它会睁开眼睛。你可以利用键盘输入英文,和他聊天。“人造头”的沟通能力非常强,它会根据语境随时变换自己的表情和声调。比如你说:“你的声音太小了。”它会马上加大嗓门,并扮个不好意思的鬼脸。有人问到:“觉得北京女孩怎么样?”“人造头”马上满脸崇拜,连声说:“Verybeautiful!”
除了“人造头”,斯蒂拉克最近还做了一个“臂上耳”。他把自己耳朵的一部分细胞移植到手臂上,这个耳朵里有蓝牙装置,可以听到别人打电话,还可以和人说话。在张尕看来,斯蒂拉克做了很多科学家的工作。所不同的是,科学家需要求证,而艺术家则不用。“他们只是在传达个人的观点,有些新媒体作品甚至是在讽刺技术或者解构技术。”
比如,信息雕塑《迫切》。一只垃圾箱里装着蛇形的LED显示屏。屏幕上不停滚动着全球各地的新闻。垃圾箱的寓意不言自明,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新鲜出炉的信息立刻会被丢弃,信息超载让现代人只能逃避。艺术家把严肃的问题以一种轻松的方式呈现,这正是艺术的手段与策略。
中国艺术家的探索
在张尕看来,中国的新媒体艺术还处在青壮年阶段。2000年以后,国内人才知道“新媒体”这个名词。而当时,由于缺少技术条件、资金支持,很多人也仅仅是利用录像、摄影等常规手段进行创作。
直到最近两年,新媒体艺术才在国内发展起来,涌现出以徐冰、缪晓春为代表的一批新媒体艺术家。在“合成时代”中,就能看到他们的作品。徐冰的《地书》是一件互动装置。你可以用键盘输入中文或是英文,但反应到屏幕上,都变成了简单易懂的象形文字。
徐冰说《地书》的灵感来自机场等公共场所见到的标识。它们通俗易懂,用最大众化的方式传达信息。徐冰把这些标识与文字一一对应,并运用于作品中。“我希望这是对人类未来沟通方式的一种判断。”
缪晓春的《电脑空间的最终审判》,则大胆地将西方艺术史上最重要的作品――罗马西斯庭大教堂壁画《最终审判》进行了重新解读。他根据自己的身体创作了电脑雕像,以之置换原作中所有人物。在缪晓春看来:“艺术,是提供一种新的看事情的角度。”
作为新生力量的代表,艺术家吴珏辉带来了最新作品《手势》。8只机械手从一堵白色墙壁里伸出,每隔5分钟就会模拟人手工作,每次的动作都一模一样。有的在发短信,有的在敲键盘。“8只手暗指时代越来越进步,而手的功能却越来越简单机械。每天的动作就是打键盘、编程序,最多拿个扳手修东西。”吴珏辉这样阐释作品的含义。
张尕也表达了对中国新媒体艺术的忧虑:“国外新媒体创作大多有实验室、基金会的支持,有些艺术作品的研究经费高达20万欧元。而中国显然缺乏这种机制。”在这种环境下,艺术家们几乎是在挣扎着生存,他们甚至害怕谈论未来。“但愿新媒体艺术不会是昙花一现。”张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