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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尝胆 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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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和我一起闯北京的朋友打电话来说多日不见,请客吃饭。在点菜时,他睥睨的问我,你今年赚了多少钱?我反问他,他用鼻子说,二十万。当我点半斤基围虾时,他的脸就变了色。我从那之后一段时间里,不管请别人还是请自己,兜里有多少钱,必点基围虾。

信佛的朋友老喜劝我说,虾兵蟹将都是龙王的手下,要口下留情,免得来生被它吃掉。我一想也对,比如,那种火烤活驴,古龙小说中的水蒸美人是何等残酷惊人,让我如佛舍身饲鹰肯定是做不到,吃点素食,一利环保,二沾慈悲,三护健康,何乐而不为,于是我猫哭耗子的开始吃素。无奈,吃素如同戒烟,必须有一个理想的强制环境,那段日子里,我的生活颠沛流离,坚持不到几天,又开了杀戒,尽管是孔夫子说的“不见杀,不闻杀”。有一天,老喜神秘兮兮的对我说,架不住了,5楼,我今天请你吃红烧肉,一向滴酒不沾的他,那顿就着鸡鸭鱼喝了两瓶“普燕”,并凝望窗外灯火,忆依稀岁月,写就一首后来火起来的流行歌词。

我们该不该吃素?建国后,他老人家曾表扬梁漱溟,此公食素,必长寿,果然梁公活了九十多。有谁不想长寿呢?但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吃肉的漫画家丁聪、作家叶圣陶亦高寿。如同报纸今天说,早睡早起有利健康,一会儿又说早起雾气大,容易患呼吸道疾病。我也有个困惑,为什么吃肉的老虎狮子精神抖擞唯我独尊,还落一珍稀动物,他吃人没事,人杀它有罪,而素食如牛羊者偏偏被涮了火锅!还是佛教协会的已故会长赵朴老说得好,少荤多素赛神仙。

直到有一天,朋友给他生病的爸爸买老鳖,几张大钞点将过去,小贩马上开练。天,老鳖也会流泪吗?但转念一想,小贩的子女嗷嗷待哺,老爹在菜市场祭起屠刀,也在情理之中。于是,我明白了什么是生存,什么是战争。

在地方当过几天办公室主任的老爷子退休后一天对我说,大吃大喝多了,看见酒店的霓虹灯就发怵,看见大菜就恶心。瞧,这不是糟践俺盲流吗。末了,他补充一句,5楼,还是你妈煮的稀饭、调的咸菜好吃。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