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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别越狱:名人们的“第三性”运动与文化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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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金星在综艺圈过得更加如鱼得水。不但有了自己的品牌脱口秀,还有爱奇艺为其量身定制大型时尚真人秀《爱上超模》。但也许没有人忘记,四年前的她曾被浙江广电“禁止出现在《非同凡响》节目评委席上”,只因为变性经历。近日,曾被评为“全国道德模范”的刘霆在经过为期6个月的变性手术后,“追求一种更美好的生活”。

当男性和女性不再互为对立面时,当我们可以自由选择性别审美和价值观时,男性、女性之外的第三性,就不再是同性恋,而是选择性。

荆棘

从金星到伯恩斯坦:“为什么错的一定是我们的身体,而不是大众的性别规范?”

2015年,舞蹈家金星在综艺圈过得更加如鱼得水,不但有了自己的品牌脱口秀,还有爱奇艺为其量身定制大型时尚真人秀《爱上超模》。金星辣舌厉评,入木三分的语言风格不但在《金星秀》中抢镜频频成为唯一中心,在《爱上超模》中,更是狠到令人发指。

但也许没有人忘记,2011年,金星在微博上一条微博称浙江广电“禁止她出现在《非同凡响》节目评委席上”,只因为变性经历。随后她要求浙江广电对性别歧视与侮辱正面道歉。

一个多月过去了,这个道歉有了吗?金星嗤之以鼻:“P都没放!”当记者问道:“那你生气吗?”她马上开朗地笑起来:“哎呀,太不值当了!小破电视台,我再较真就是抬举他们了!再说沉默就是承认他们错了,一个公众媒体要不理亏早站出来了!”

成为风口浪尖上的人物,金星并不在乎“被娱乐化”,连在网络上推出、记录她变性经历的纪录片《金星小姐》她看也没看,“那都上个世纪的事儿了”。她一直强调“家庭和事业才是我的重心,外来事情根本碰不到我感情点,只有亲情家庭才能碰到我感情点”。

跨性别者总是被视为“异类”,应付无处不在的冷暴力成为必修课。性别障碍鉴定专家田亚华称,目前变望仍被普遍视为一种疾病,一般被称作“性别识别障碍”或“易”。有些跨性别者甚至会被当做精神病患者接受长期的心理治疗。

一旦走入公众视野,跨性别者通常都会被冠以一个更容易理解的名字――“变性人”。

韩国艺人河莉秀,“姐”彭小春,这些都是一提到“变性人”,人们脑海里会跳出的名字。泰国变性美女Poy在不久前上映的《扫毒》中惊艳亮相,与张家辉激吻,再次在国内踢爆变性人话题。

而最近,曾因“背着母亲上大学”,引发社会关注的刘霆,在经过为期6个月的变性手术后,由一名男子汉变为女儿身,并更名为刘婷。

手术之前,刘霆见了几位心理医生。

一位上海医生抛出了一系列问题,“你到底是为母亲而活,为社会而活,还是为自己而活?如果为母亲或社会而活,你还能坚持下去吗? 如果想为自己而活,建议从现在开始着女装,也可以考虑手术的问题了。”

“他们需要理解,更需要尊重”,这是医生的慨叹,他强调的是,变性本身和道德无关。

这些话让刘霆下决心打破禁忌:变性,不顾及外界鄙夷的眼光,甚至不惜打碎道德模范的形象。

“我知道我不是个男人,渐渐地我明白我很可能也不是个女人。”美国作家凯特・伯恩斯坦在跨性别著作《性别是条毛毛虫》里向所有人提问:为什么我们生活在一个非男即女的世界?

她质疑整个性别观,质疑这个将人做男女划分的世界,质疑性别本身。

跨性别者,一群生理性别与心理性别不相符的人。他们不是“同性恋”,他们也不是“易装癖”、“人妖”或者“变态”。在他们看来性别像一件囚衣,他们打破常规寻求另一种性别表达,成为了一群性别逃犯。

《性别是条毛毛虫》的译者,厦门大学人类学研究生廖爱晚称:“很多决定接受变性手术的人都会认为自己的灵魂是被错放到别人的身体里,但如果换一个角度想,为什么错的一定是我们的身体,而不是大众的性别规范?”

当我们可以自由选择性别审美和价值观时,第三性就是一种选择性

去年,作为 “联合国妇女署亲善大使”的女星艾玛・沃特森在主题为“HeforShe”的演讲中说:“男人和女人都可以敏感;男人和女人都可以强壮……是时候把性别理解为光谱,而不是南辕北辙的两派。”

当男性和女性不再互为对立面时,当我们可以自由选择性别审美和价值观时,男性、女性之外的第三性,就不再是同性恋,而是选择性。

“跨性别”理念由美国的维吉妮亚・普林斯于上世纪70年代提出,意指那些不认为自己的性别与基于生殖器官决定的性别一致的人。但“跨性别”并不是现代文化的产物,也并非人为贴上的标签,西方宗教传统与原始文化中早已存在类似概念。

“海吉拉”(Hijra)在印度文化中代指“第三性别”群体,他们通常扮演着宗教角色,是婚礼和出生仪式的主持人。北美原住民部落内也曾存在一种特殊的男性阶级:他们穿戴女性的衣着,进行编织、烧陶等女人的劳动工作。他们被称为“博达切”(Berdache),也称为“双灵”,意指一个身体内住着“两个灵魂”。

经过欧洲文明统治后,这些原住民部落的双灵性别文化几乎彻底绝迹,海吉拉们也风光不再。自此,跨性别者已经在黑暗的“衣柜”里躲藏了几个世纪,直到今天。

作为人的天然属性,性别在人类历史上也存在阶级性。

波伏娃在一封信中写道:人们总是把同性恋者称为第三性,言下之意是把女人作为第二性,而不是与男人平起平坐的同类。

换言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男人是第一性,女人是第二性,同性恋者是第三性。

波伏娃在她的名著《第二性》里希望女性处境“即将发生深刻的变化”。隔着60多年的岁月,今天,在全世界范围内,在两性思维上粗暴而模式化的直男癌依旧在很多国家里发病率很高。事实上,脑海中存有大量“男人该怎么样不该怎么样,女人该怎么样不该怎么样”想法的女性也是“直男癌”患者。

但在时尚圈,早就抛弃了直男模式,通过着装表达性别选择的自由性才最时尚。

本世纪初,英国记者马克・辛普森就发明了一个新词:Metrosexual,意指那些生活在大都市里喜爱购物、常用高级时装和化妆品精心修饰自己但又不是Gay的男性。这个词一经出现就火遍了全球。另一边厢,打着中性风的女装流行更是验证了YSL 当年的金句:“我发现穿裤子的女人更加美丽动人。”

在时装设计师王培沂看来,第三性不等同于悍妇或者伪娘,它仅仅是一个词汇,代表着一种风格以及一种价值观的取向―――当男人不再是经济支柱,女人不再是家庭动物,两性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都开始接近起来,时尚风潮也就在这样的基础上诞生了新的性别美学。

时尚界的今天,是社会审美的将来。而对大多数普通人来说,无论出生时有怎样的生理属性,每个人都应该拥有对外表、个性、职业、婚姻、爱情等自由选择的权利,而不是屈从任何模式化的社会价值标准。

跨性别运动里的文化拷问:“一个逍遥法外的所在”?

并非接受过变性手术的人才是跨性别者。任何突破传统的性别表达和尝试,都可以算作跨性别行为。性别探索中,任何一站都可能成为最后一站。发型、声音、外貌、手术,都是逾越性别规则的方法。

“性别是鲜活而变幻的,就像一条河流。”伯恩斯坦说,性别可以是流动的,也可以是模糊的,“如果说模糊性是拒绝符合某种既定的性别规则,那么流动性就是拒绝保持某种性别。”伯恩斯坦随心所欲地表达着自己的性别,他将自己视为“一个逍遥法外的所在”。

厦门大学人类学研究生廖爱晚认为,每一个人都有权利成为一名跨性别者。可现实对“违规”的人往往并不宽容。

1993年12月31日,美国年仅21岁的布兰登・蒂纳因为跨性别身份而惨遭谋杀。他的故事被搬上荧幕――纪录片《布兰登・蒂纳的故事》获得了1998年柏林电影节的最佳纪录片奖并成为同年温哥华电影节的最佳纪录片。

丽塔・海斯特是美国跨性别者谋杀的又一个牺牲者。1998年11月,她的死引发了“记住我们的逝者”(Remembering Our Dead)网络活动。每年的11月20日成为“跨性别者纪念日”,一个缅怀跨性别恐惧受害者和仇恨犯罪罹难者的日子。

目前,美国已有20个州别和1个特别行政区立法禁止有关性倾向之歧视,12个州别和1个特别行政区并制定法律禁止性别认同和性别气质的相关歧视。2013年8月11日,美国加州州长正式签署“自定性别”法案,允许幼儿园至12年级学生根据自我认知性别,而非生理性别认定性别,并参加各种活动。

2013年11月,台北市政府为满足多元性别民众的如厕需求,把基隆市中正区户政事务所的厕所改建成男女共享的“性别友善厕所”,成为跨性别通用公厕的首例。

北京“爱白跨性别小组”的负责人“无机酸”称,虽然跨性别运动在国际上发展已久,但在国内仍然是个新鲜概念。作为国内为数不多的跨性别组织之一,“爱白跨性别小组”能做的,除了些许的法律援助和医疗咨询,也无非是拉拉家常。“爱白”还曾为男变女的跨性别者开办过化妆课程,没有专业的化妆老师,只能高手带新手,结果变成一群男人坐在一起,笨手笨脚地学如何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