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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关大夫男。四十多岁。某基层医院卫生干事。
小胡女。二十多岁。中药局调剂人员。
患者男。六十多岁。(唐山或山东口音)
街道卫生干事男。四十多岁。
说明:患者与街道卫生干事,可由同一位演员扮演。
地点某基层医院中药局内。有模拟中药柜、柜台。柜台上放着包药纸等。墙上贴着《卫生合格证》、《灭鼠先进单位证书》》
[小胡手提戥称,在抓中药。
患者手提三包中药上。进门。
患者同志,这药里有耗子巴巴。
小胡不可能吧,是从这里拿的吗?
患者是啊,昨天取的。
小胡这怎么可能?是把药当成巴巴了吧?
患者(把药放在柜台上,打开药包)你看,这两头尖尖的,不是耗子巴巴是什么?
小胡(看药)患者叫什么名字?
患者姓任名真。
小胡(找出一本处方,从中找一张,看过)照实说,这药一经发出,就不能退回。因为已经转入别人手中,谁知道这期间会发生什么问题……是不是原来发给你的药,都很难说……
患者(不悦)你这意思是说我在药里搞了鬼是不是?
小胡没这意思。
患者那是什么意思?(抬头看见墙上的先进证书,不满地)还灭鼠先进单位呢……呸!
[关大夫上,进室。
小胡关大夫。
关大夫小胡,一会儿街道来捡查灭鼠情况,你看看有鼠洞没有。
小胡(瞟患者一眼)好。
患者(走近关大夫)大夫,这药里就有鼠粪。你看……
关大夫(看后,朝小胡)是我们投的吗?
小胡(点头)是。我正给他解释呢。
关大夫(低声)能换就给他换换吧。
小胡都是这样的呀!
患者(着急)那我的药怎么办?!
关大夫别着急。
患者怎么不急!病没长在你们身上……你们不解决,我找你们领导去。
关大夫(阻止)我就是领导,有话慢慢说。
小胡对,他就是领导。
患者(疑惑)刚才他怎么没叫你领导哇!
小胡我们领导谦虚,不让我们叫他院长。
关大夫啊……是……
患者还有这么谦虚的领导……
小胡当然啦。
关大夫(郑重地)大爷,这样吧,您先把药放在这儿,我马上通知采购员去买,买来以后,就给你重新抓,你明天来取吧。
患者(高兴地)还是领导解决问题……谢谢!
关大夫不客气。
患者(不放心地)你们不能“哄弄”我吧?可别让我空跑一趟啊!
关大夫不会的,老人家放心吧!
患者那就好。(满意地下)
[关、胡望着患者背影。
小胡关大夫,您真会演戏。
关大夫生活本身就是个大舞台嘛,我们都在扮演着角色。刚才这出,可算是戏中之戏了。上哄下懵是常事儿,刚才冒充一把院长就把他懵走了。
小胡可我就不会。你若不来,说不定会和那老头儿吵起来。
关大夫你快找一找有没有鼠洞,赶紧把洞口堵上。
小胡好。
[关大夫下。
小胡(捡查鼠洞,发现药架下墙根处有一鼠洞)唉呀,真有哇……我得找点水泥堵上(出门)。
[关大夫引街道卫生干事上。(街道卫生干事手拿一个纸包;关大夫拿着鼠夹子)
关大夫小胡你上哪儿去?
小胡(一惊)我去……(看到卫生干事,不敢说下去)
关大夫小胡,这是街道领导来捡查我们医院的灭鼠情况。
小胡(窘迫地)啊……欢迎领导捡查指导。(他把二人让进,急忙站在鼠洞前)
关大夫我们药局没有老鼠吧?(小胡递过眼色)
小胡(会意)是的,没发现。
街道干事最近市里要召开灭鼠工作总结表彰大会,在这之前我们要进行一次普遍大检查。……
关大夫这次检查比较认真,措施也比较具体,给你们两个鼠夹子。(递过鼠夹子。小胡不动身,接过鼠夹子)
街道干事(朝小胡)你过来。
[小胡吃惊地迟疑着。
街道干事(拿一张纸,从纸包里拿出两粒花生米)这是炒好的花生米,发给你们两粒。
[小胡松了一口气,拿过纸把两粒花生米包好。
街道干事把这两粒花生米夹在鼠夹上。放在老鼠经常出没的地方。明天,我们来检查,如果花生米少了,说明有老鼠吃掉了,少一粒花生米罚款一百元。
小胡(吃惊地)一粒花生米罚这么多?!
街道干事这不是花生米的问题,而是关系到整个街道的荣誉问题。
关大夫是啊,也是我们医院的荣誉问题。院里很重视这一工作,已经做出决定:罚款要落实到人头上,在那个科室发现的,就罚那个科室的工作人员。
小胡(胆怯地)这……
街道干事你们是卫生先进单位,相信你们不会出问题……再接再厉吧!(朝关大夫)我们到其它科室去看看吧!
关大夫好。
小胡欢迎领导明天再来!(送出)
街道干事想着把鼠夹子支上。
小胡是。
[关大夫和街道干事下。
小胡(回到室内,拿出花生米,用手掂着自语)二百块呀,成金豆子了……该死的耗子……(忽然想起《诗经》里的《硕鼠》来背诵着)
[关大夫上。
小胡(正在背诗:硕鼠、硕鼠,无食我黍……大耗子啊,大耗子……
关大夫(进室)兴致不小哇!
小胡我是狠这该死的老鼠……关大夫,吓的我出了一身大汗。
关大夫怪不得你站在那儿不动。告诉你吧,有也不能说有。
小胡那不是欺骗上级吗?他们检查出来怎么办?我要挨罚呀!
关大夫你放心吧,你以为他们罚款是目的吗?他们也不愿意罚。
小胡(郑重地)当然。主要是督促大家消灭老鼠才是目的。
关大夫那才不是哩。
小胡(没明机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越听越煳涂了……
关大夫小胡啊,难怪你姓胡哇,真够糊涂的了。你想啊,他们明来这里一检查,一粒花生米也没少,这说明了什么?
小胡没有老鼠哇。
关大夫对,他们这卫生工作不是大有成绩了吗?该多光彩呀,到时候一总结,不是既有措施又有行动,很有会报内容了吗?!先进就很有了希望当上。
小胡(茅塞顿开地)啊!原来如此……关大夫,帮我把鼠夹子支上吧!
关大夫又来了……现在支上,如果真的被老鼠把花生米吃了怎么办?
小胡(胸有成竹地)从家里拿两粒来补上。
关大夫为了两粒花生米,你回家去还得想着找,不是没事找事吗?
小胡那怎么办哪?
关大夫先不用支它,他不是明天来吗?我们明天来之前支上就行。看着点儿,保证花生米少不了。你好好把那两粒花生米收起来,别弄没了就行。
小胡(高兴地)啊……我真是上了一堂启蒙课,顿时觉得好像聪明了许多……可我怎么觉得别扭,不怎么对劲儿。
关大夫我也是从看不惯到看得惯,从不会到会,学来的……这就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小胡(走向药斗架,抽开药斗子)你看,斗里都有鼠粪。患者后天来买不进药怎么办?
关大夫这三付药值多钱?
小胡六十多元。
关大夫给医院造成损失,不是你的责任吗?
小胡那怎么办?
关大夫这么一会儿又糊涂了……你不是说变聪明了吗?
小胡(高兴地摸着自已的后脑勺)有啦,我让它既不浪费,又使患者满意……两全其美。
[二人会心地笑起来。
关大夫你终于聪明起来。评先进时,我一定投你一票!
小胡谢谢关大夫!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