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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卫与当代先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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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王家卫被冠以“后现代主义导演”的称号,其影片戏谑自嘲的先锋性,从影片的哲学意识、导演精心描画的“别处的人”、流动的时间等方面体现出来。孤寂、个体生命问的隔绝,以及沟通的艰难性、环境异化等等,被王家卫作为自己电影的内蕴,完成对现实社会深刻的灼照;而摆脱时间的线性关系束缚,抽取人类某种共同心理和感情因素,使王氏电影抓住永恒因素,自由地表现着历史。令人遗憾的是,《2046》却更多显示出背离先锋的危机:它陷入可怕的重复中。

[关键词]王家卫;戏谑自嘲,当代先锋电影

在华人导演中,王家卫属于特殊的存在。如果说张艺谋瞩目充满原始感的大西北,杨德昌淹没在个人化的台北烟雨中,那么,王家卫艺术生命的源泉就是文化香港。王氏影片中的香港是一个凭依戏谑白嘲心态重构的感官化、符号化、他者化的华丽都市。就是说,独树一帜的王家卫偏爱先锋,其戏谑自嘲的先锋性,通过东方城市最通俗、最泛滥的大众文化形式(武打、言情、黑社会)来表现,于是王家卫影片便有了浓得化不开的意味,浓得化不开的新异。

王家卫被冠以“后现代主义导演”的称号,其最令人称道的是个人符号的清晰书写。这不仅在于他是自己作品的导演和编剧,也不仅在于他的影像风格化掩盖了其内质,更在于他有一套与众不同的电影符号体系,读者通过阅读是可以清晰辨认的。正如彼得・沃仑所说:“作者代表了一种结构。”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王家卫堪称是遮盖了许多经典电影导演的一位现代作者。

法国荒诞派戏剧家尤奈斯库在《论先锋派》一文中,通过查阅法国著名的《拉鲁斯词典》,找到了“先锋”一词的原意――“所谓先锋是指一支武装力量的先头部队,其任务是为这支武装力量进入行动做准备。”尤奈斯库称,戏剧中所谓先锋派,应当是由进行突击的作家的一个小组所组成的……先锋派就应当是艺术和文化的一种先驱的现象……“他说:“我倾向于用‘反对’‘决裂’这样的词来给先锋派下定义……先锋派的人是现存体系的反对者……”是现有东西的一个批评者,是现在的批评者。”

当我们将王家卫的电影归入先锋性创作时,无疑要看取“先驱、反对、决裂”的意义,这中间有许多空间和论点可支撑结论,因为从影片的哲学意识、导演精心描画的“别处的人”流动的时间等方面,王氏电影都向我们真切演绎了先锋的形态和意义,使我们目睹了一个超验的艺术家真实的艺术灵魂。

一、孤独与异化:先锋的哲学内涵

在拍摄《堕落天使》后,王家卫曾对记者说:“我不是对都市的失落、错爱等问题有特别的兴趣,因为这种情况越来越普遍。我只是想把一些现实的事情拍出来,拍点都市气息。”可见王氏影片肆无忌惮的想象和充满灵感的目光所对准的是那些人们熟视无睹的事情――孤寂、个体生命间的隔绝,以及沟通的艰难性、环境异化等等,这是王家卫电影的内蕴。在《重庆森林》中,警探阿武失去女友的联系后,在小店门口用公用电话不断给不同人打电话,企图和对方交流,但却屡屡失败。后来他与一位金发女郎在酒吧中对坐,他先后试着用粤语、日语、英语、国语与她“对话”,只想问她是否喜欢吃凤梨,以求了解,人与人之间渴望交流的心理被演绎到极致。用哑巴男人自己的话来说:“每一天你都会跟许多人擦身而过,而那个人呢,可能会变成你的朋友,或者知己。所以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任何跟人摩擦的机会。有时候会弄到头破血流,管它呢,开心就好。”正是为了达到这种“生命的最低条件,生存的最低条件”,《堕落天使》中的哑巴男人才会不惜以打架方式,寻求与他人“擦出火花”。

当琐碎和孤独被强调和放大,你会感到意外。在高度现代化社会中,异化的人分外艰难,内心深处无以排遣寂寞、空虚,渴求被肯定,王氏影片一如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所表现的:人的存在是为了别人,通过别人肯定自己。他体察自己内心,同时也透视他人内心,甚至用别人的目光看待自己。通过对现实生活准确而又细致的呈现,王家卫电影不遗余力让人们正视曾被忽略的种种。重新审视生活,引导人对生命予以思索。“先锋就是冒犯”,冒犯标示反对和决裂,体现在电影表现手法上,就是与常规思维逻辑背道而驰,不理踩,独行其是,即价值取向中的执著;同时,冒犯也是摆脱逻辑的玩笑、反讽与戏谑等等。

独行的王家卫影片,偏爱玩笑性的戏谑,其虽不能说是王家卫电影的主体风格,但戏谑却在他的电影中不时闪烁,在许多细节上都体现出来,具有孤独哲学的意味。比如说音乐,音乐在王家卫电影中占据重要位置,其每部影片都有各自的音乐主体,如《重庆森林》中王菲的california dream,《东邪西毒》中桃花出现时伴随的梵乐,这些较传统的电影音乐,常用来对情绪大肆渲染抑或为情节推波助澜。其后,王家卫觉得沿袭传统音乐,不大符合表现的要求,于是《堕落天使》有了戏谑性的转变,极具感染力的音乐和十分刺激的画面被巧妙结合起来。如杀手杀人的过程,画面上采用了抽格、高速、移动的拍摄技巧,杀人动作被融入乐曲的伴奏中,血腥的屠杀在优美的音乐中变得“优雅”了,达到戏谑效果,这与日本导演北野武的《火花》可谓是异曲同工。

王氏电影孤独与异化的银幕具象,经常是耐人寻味的。例如叙事张扬、时空变形、节奏缓慢化以及声音被拼贴等等,它幻化在人物语言上,即是王家卫式的堪称经典的独白――戏谑而夸张。例如: “我们最接近的时候,我跟她的距离只有0.01公分,57个小时之后,我爱上这个女人。”(《东邪西毒》)这种类似于村上春树的语言,以精确的数字、无逻辑的内心独自传达着人物的内心寂寥。

二、偏执而自我的人

先锋派的萌生和发展,与后工业社会“人”的危机是紧密相连的,物欲和工具理性遏制了人精神世界的丰富性,人在无法解释的世界面前渐渐成了一个他者、零余者,痛苦失落,一事无成。王家卫电影以先锋性的眼光,为我们捕捉到这些偏执而自我的人,并且勾画出他们内心的困惑、盲目、脆弱和悲凉,使自己的作品处于一种颇具力度的对现实社会深刻的精神灼照中。

王氏电影无意去表现当下现实中的英雄,他喜欢关注的是不为人道的三种人。第一种是“飞行的人”。这种人从来不和普通大众同步,好像是“神行太保”或“独行侠”,在王家卫的电影中,他们多是阿飞和杀手,选择这种职业本身就是不和大众同步的表现,而边缘性的“职业”又决定了他们总是独自地飞快地行走在时间线上。《阿飞正传》里的阿飞可以说是王氏“飞行的人”的代表,他能在一分钟内开始一段爱情,也同样可以在一分钟内结束这段爱情。第二种人是“停滞的人”。这类人也不跟着大众脚步行动,他们原地踏步,或者坐下来“像一段杲木头”, 《花样年华》中的周慕云和苏丽珍就是这种停滞的人的代表,他们慢慢悠悠地诗意生活着,似乎没有想过要去追赶什么,于是,生活就这样在原地等待着,任光阴似水而过。第三种人是“无根的人”。这种人在大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