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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意式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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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名:Ferdinando Rollando

中国名:Rollando意思是rolling,所以我叫石头,可中国朋友说叫“滚石”更有意思,不过中国的朋友们都亲昵地叫我Nando。

国籍:意大利

运动类型:高山滑雪

在中国玩户外几年了?

2004~2008年,四年多了,每年的重点都不太一样。

在中国买的第一件装备是什么?

头灯,说实话,太差了……

在中国登山和滑雪时,遇到最尴尬的一件事是什么?

在云南香格里拉石卡雪山滑雪时,民工在修建蓝月山谷的缆车。我绕道而行,嘿嘿,是怕他们不允许我随便滑雪。

最痛苦的一件事是什么?

在雨崩吃了两斤蘑菇,深度中毒,大家都说即使蘑菇不毒,吃那么多也会病倒的。

如果你只能呆在中国的一个地方不能四处溜达,你选择留在哪里?

香格里拉,我会在那儿买个房子,每天去吃达娃路的馄饨,晚上再去吃烤鱼,能看见雪山就满足啦。

除了户外,你最爱中国的什么?

我女朋友和好吃的,哈哈。

说得最熟练的和最急需学会的一句中国话是什么?

急需学会“好男不跟女斗”,我女朋友是中国人,我们拌嘴时她经常说“好女不跟男斗!”我经常在她面前用中文宣告,我是中国人!这句比较熟练了,她却回答:中国农民工……

1962年我生在海边,我的家是Ligulia有名的旅游胜地,为了躲避来游览的人潮,家人经常到山里去度假。六岁的时候,我就加入了意大利的阿尔卑斯俱乐部。小时候我不会滑雪,总觉得滑雪是小资的富人运动,因为一到节假日,米兰和都灵的富人就驾车到山里的小木屋去度一个滑雪假期。

我热爱跑步,是区里的冠军,要不是16岁的时候开始着迷于自由摄影,大概就去参加奥运会啦。那个年代,很多年轻人选择酒精,麻药和性,而我觉得长跑和肾上腺素才是我的救赎。

18岁,我成为米兰理工大学建筑系的高材生,拍摄了大量的古典建筑和绘画。毕业时成绩显著,在米兰最有名的建筑事务所打工 一个月后被开除,据说是由于太自我的个性。直到30岁,我一直和建筑保持着关系,我自己开过建筑事务所,并亲手打造了我在Ollomont的巨大而复杂的房子,面朝着意大利和瑞士边界上的群山,踏出门去就是雪山,我甚至可以在多雪的时候从自家门口直接滑雪到山里玩耍。

迷上鱼香茄子

2004年,我第一次来到中国,依靠地图和网络信息我去了云南,藏区迷人的雪山深深吸引着我,这么好的天然滑雪天堂又人迹罕至,海拔4000~7000米左右的山居多,山形优雅不那么盛气凌人,气候宜人,大部分都是神圣的处女峰。而人文方面也很深厚,非常适合低调的探索者。

我有时会在上海,北京,西安这样的大都市里拍照观察,为这个每天都有新变化的国家而振奋。我开始连一句中文都不会,拿着地图,骑着单车在城市中四处转悠,或在傍晚玩单排轮滑,体会这些大城市的历史沧桑和摩登的构造,吃遍夜市街边的小吃。我喜欢西安肉夹馍,南京小馄饨,兰州的各种面食,北京的灰绿色陶罐里的酸奶,还有每到一处,必点的鱼香茄子――哈,我学会的第一句中文就是“鱼香茄子”,因为觉得这四个字太重要了。

建筑和城市景观还是我无法割舍的课题,我曾专门呆在北京一个多月,翻墙、爬楼,使出浑身解数拍摄CCTV大厦的施工进程,拍摄这个庞然大物在北京市民面前一天天变成现实景观。对我来说,中国的城市和自然都是我的户外乐园,只是生存的法则不同而已,都很精彩而刺激。

在城市呆超过一个星期,我的蓝眼睛真真切切变成灰色,我会钻到上海的攀岩馆或者北京大学的户外岩壁去放松。在北京要好一些,北边的密云和怀柔都有很好的攀岩资源。

每次来中国,准备行李都很痛苦,最后还要在机场挣扎一番,摄影器材就有约二十公斤,然后是滑雪板、冰镐,绳索、一大堆靴子和冰爪,差不多又是二十公斤。中国的户外商店大多不够专业,时尚色彩比较重,北京的三夫还可以,不过里面的好东西也极少,迪卡侬的衣服还可以,用品就差很多,所以我都得有备而来。我在昆明的大脚氏青年旅社留了将近五十公斤的装备和衣物,作为大本营。从四川,青海或云南的雪山回来,在青年旅社整理照片,每天步行到文林街吃端仕饵丝,晚上吃街边的烤茄子和罗非鱼,真可谓是美丽的生活。

最爱野雪

每次进山滑雪,我都会向山神祈祷,她肯定是一位女神,不同的文化把山人性化为玛利亚或是藏族的女神。高山滑雪就是这样神奇的一件事,是我们平凡的身体和从天空坠落的白色精灵的交流。雪是诗意的。大地,天空,速度,平衡,只有滑雪能把我带入这种微妙的循环中。2006年3月,我和朋友到云南迪庆滑野雪。驻扎在雨崩村两天,在梅里雪山找到了理想的滑雪场,雨崩的村民也许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带着雪板到来,都奔走相告,好奇地来观看。为了减轻重量,我们把便鞋都留在了昆明,所以闪亮鲜艳的滑雪靴从不离脚,古怪笨重的装扮看起来很可笑。

白马雪山,石卡雪山、哈巴雪山,我都一一尝试了一番,尤其钟爱白马,这种一跳下公车就跨入雪地的便利在欧洲都不太可能。第一次看到白马,我就爱上了她。她不很陡峭,却很优雅,大自然给她设计了巧妙的山脊,周围的山坡也很适宜滑雪,在两个垭口之间的壮观地带,我发现了我认为是中国最美的雪域。通常在6000米以上才有的雪的盛况在这里4000米左右就实现了,一年四个月以上的稳定积雪和简单的坡体一直延伸到4800米的高度。这里也许无法成为最顶尖的滑雪场,但毋庸置疑的是,在白马你能最大限度地释放自己,深刻地体会滑雪的自由与自然的结合。对于滑雪高手来说,在大自然里美好的体验,比在这个地球上最长最陡的坡上滑行要重要美妙得多。

9月,我再次到雨崩,这次是陪着一对到中国度蜜月的新婚夫妇,二人对山十分迷恋,不幸却整日下雨,我们只能每天到森林里拣蘑菇。当地盛产松茸,这种蘑菇酷似意大利的蘑菇老大泼奇尼。回到客栈里,藏民和着很多花椒大蒜炒了吃,味道极鲜美,我吃了很多。没想到夜里三个人都起了反应,我上吐下泻,完全虚脱简直快要死掉,我的朋友甚至呕出血来。多亏客栈老板和其他人的救助,德钦县里的医院和警察凌晨2点多出发,翻山越岭,6点多到达这个与世隔绝的村子给我们输液。藏民通宵悉心照顾,两日之后马队拖着我们三个虚弱的意大利人下了山,住进县城的医院。朋友的蜜月就这样变成了场惊心动魄的异国求生记。

自然处处是危险,中国的山区尚未开化,没有直升飞机会来救我们,没有手机信号。而在阿尔卑斯118是 免费的飞机救助,每天都会有很多事故,但绝大部分人都能得救,而且欧洲山区的气象预报总是很精确很前卫的,而没人会知道雨崩明天是刮风还是下雨。

欣喜与麻烦

2007年,我游历了迷人的年保玉则,山很美而且看起来并不难,当地的果洛人给了我很大的震撼他们一方面美丽淳朴,生活简单,一方面又无法抵挡旅游带来的金钱刺激,胡乱喊价,少一分钱绝不帮忙,谈好价钱满心欢喜鼎力相助。这也许就是旅行者为中国一些封闭地区所带来的矛盾。在亚丁也遏上相同的刺激,总是很费劲才能找到合适的藏民带路。

亚丁的山和湖实在是美妙绝伦夏若多吉完美简单的造型与雄壮英武的勃朗峰相比,简直就是优雅柔和的极端,我庆幸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藏族向导,我们日夜兼程从死亡谷穿向云南,月光下的雪山明亮璀璨,凛冽的山风划过冰冻的沧海,发出浩大宏伟的交响。在阿尔卑斯的冰川里,人们甚至可以开摇滚音乐会,可以在冰川对面摩登的酒吧里喝酒聊天,可我所见的中国的雪山们,却是那么遗世独立,孤孤单单真真切切毫不含糊的野生状态。我一个人孤独地面对一座座我叫不出名字的山峰,不以登顶为目标,不用费尽心机激发体力不支的同伴,不用想天气预报和飞机急救,人和山终于回到最原始的对话。月光所在,不需要头灯,行走,呼吸,这就是朝圣的心情吧。

我和北大山鹰社的张焓一次试图攀登云南的白马雪山,很多攀登者选择从山的正面攀登,而我发现山脊更为简单和安全。没想到中旬天降大雪,是历年来最凶猛的一次,没有滑雪板,好不容易借到一双雪鞋,两人近一百公斤的行李,在深雪中痛苦地行进。扎营后第二天又下雪,我们尝试了两天,终于还是被大雪阻止。雪鞋是北京的朋友寄到香格里拉的,没想到,硕大的香县,完美的雪山资源,却找不到一家卖雪鞋的商店。在中国户外起步阶段,除了探索发现的欣喜,也充满了各种令人绝望的麻烦。

42岁以前,我对中国一无所知,现在我每年都至少有半年在这个伟大的国家里观察和发现,惊叹并理解。我迷恋着中国的山峰,正在策划把勃朗峰和策尔玛特峰的石头运几块儿到中国代表几座令人痴迷的山,示以中国的山友――勃朗,策尔玛特,k2,珠穆朗玛,贡嘎和梅里。这些令人着迷的山峰,至少有三座都在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