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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归零的未婚妻啊!我等你“长大”后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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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遇车祸

未婚妻骤然变“睡美人”

2010年初,一位漂亮的河南永城女孩从家乡来到江西上饶市,与在部队服役的男友相聚。这对小情侣已相爱两年,并在家乡办了订婚宴,他们的结婚报告也得到部队的批复,兵哥哥陆磊即将在战友们艳羡的目光中“抱得美人归”!不料就在婚期渐近时,噩运却捷足先登,撕碎了他们对生活的幸福憧憬。

当晚,与战友们一起为女友潘小侠摆了桌“接风宴”后,陆磊带着恋人外出散步。不料,就在两人牵手走出饭馆的同时,一辆农用车却从背后向他们疾速冲来……陆磊被撞飞十多米,昏死在路边绿化带里;小侠被撞落在路边的砂石堆旁,额头磕在一块大石头上。救护车赶来时,小侠还有微弱意识,她躺在担架上拉着医生恳求说:“快救救我老公,先救他!”

一天后,满身伤痕的陆磊苏醒过来,可潘小侠此时却被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经过专家会诊,小侠被确诊为头部淤血较多,要立即做开颅手术,并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为女友治病需要一大笔钱,她家没有什么积蓄,肇事者又逃逸了,一天1万多元的费用无疑是个巨大的负担。陆磊到处找人借钱,给她凑够了手术费,还向部队申请了3个月的假照顾潘小侠。

因软骨受伤不能下床,那天陆磊是被人扶着去签字的。手一握笔,他整个人都开始抖个不停,深怕病危的女友再也下不来手术台……可除了含泪签字,陆磊别无选择。

潘小侠术后的情况并不乐观,一直处于意识昏迷状态。她被连下了3次病危通知书,医生都说,估计这姑娘以后就是植物人了。可陆磊不认命,他坚信只要自己每天坚持对女友说话,总有一天会唤醒她的记忆!

那时候,陆磊的病房在楼上,潘小侠在楼下的ICU(重症监护室),每天他都从自己的病房来到小侠身边。女友长期卧床,照顾不好容易生褥疮,每隔一个小时,陆磊就给她翻身。怕小侠肌肉僵化,每晚还要给她全身按摩两个小时,然后为她擦背、洗漱。把女友收拾干净后,陆磊就掏出他那部老式的诺基亚手机,坐到小侠床前,把他们平常发的短信一条一条念给她听,并一遍遍在她耳边讲述着两人相识相恋的点点滴滴……说着说着,陆磊的眼泪流了下来,可小侠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后来,陆磊又找来录音机,一遍遍给潘小侠播放她最爱听的歌曲《军嫂》《望月》……每当熟悉的旋律在耳畔响起,与女友相爱的一幕幕往事,也会浮现在他的脑际――

两人缘起2008年冬天,当时河南正下着一场罕见的大雪,25岁的陆磊从部队回到商丘市永城家乡探亲,父母忙着给他四处张罗对象。陆磊曾认识一位浙江女孩,可对方明确表示要在市区有一套房子才能结婚。这段感情无疾而终,让他很失望,以至于后来每次相亲时,陆磊都会先坦白一句:“我在部队服役,什么时候退伍我说不准,也没有房子……”几年下来相了七八个姑娘,一听这话,对方往往会立马闪人,只留下他呆呆地站在原处,喃喃感叹“真是个物质的时代”。

但潘小侠是个例外。2008年春节前夕的一个清晨,当陆磊在介绍人的带领下冒着大雪来到潘小侠家时,她还懒懒地坐在被窝里。陆磊一进屋,看到女孩还没有起床,连忙红着脸往外退。23岁的潘小侠却呵呵笑着连喊:“没事没事,进来吧,我又没脱衣服。”可陆磊硬是要等她起床了才进屋。看着兵哥哥憨憨的样子,潘小侠一下对他产生了好感。

相亲临结束时,陆磊说:“我是个军人,没时间陪你。”“如果咱俩在一起了,家里的事不需要你操心。只要你对我好,我愿意等你回来。”潘小侠的话,一下融化了陆磊的心。但他还是追加了一句:“我工资不高,也买不起楼房。”不料,女孩却颇感惊讶地瞪大了那双美目,不解地问他:“这和爱情有什么关系?”陆磊哑然,心中又惊又喜,这个率真又漂亮的女孩,正是他在心中勾勒过无数次的“完美女友”啊!

因性情相投,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回到部队后,陆磊包了每月1000分钟的通话套餐,却根本不够用。男友的探亲假太少,潘小侠就一次次千里迢迢地跑到部队驻地看望陆磊,带着给他织的毛衣和围巾,还有他爱吃的河南干菜。

真爱无畏

把“3岁”妻子娶回家

陆磊常年在部队,无法守在父母身边尽孝。身在河南永城的潘小侠,就经常往男友家跑,陪陆磊的母亲拉家常,帮她带带小孙子。每当结了工资,她还会给“未来公婆”添置新衣新鞋,给陆磊弟弟家的孩子买礼物。

陆磊每一次探家结束,坐上火车回部队时,女友都会站在月台上泪雨纷飞。看着她娇小的身影在寒风中颤栗,他也禁不住眼眶湿润。能得到一位如此重情重义、美丽脱俗的恋人,陆磊觉得是自己前世修来的福分,他在心底默默起誓:今生绝不可负了小侠,一定要给她最幸福的生活!

一想到相爱两年多以来那些温暖人心的细节,陆磊的眼圈又红了。但这个巨蟹座的男人有足够的耐性,他相信自己和小侠的爱情故事才刚刚开始,绝不会到此结束。

或许是这份真情打动了上苍,潘小侠住院的第27天清晨,当陆磊又一次俯在病床边为她清唱《军嫂》时,女孩的眼皮竟然动了动,慢慢睁开了一条缝!“醒了,小侠你终于醒了!”陆磊一把抱住女友,喜极而泣。但苏醒后的潘小侠,就像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谁喊都没有反应。医生不忍地告诉陆磊:“小侠的记忆力几乎全部丧失了,而且因大脑受损,她的智力只相当于3岁孩子。”

陆磊没有嫌弃,看着身上插着呼吸机、胃管、输液管的女友,他只觉得心如刀绞。为了照顾好女友,陆磊阅读许多护理书籍。由于潘小侠大小便失禁,病房里的味道十分难闻,他要勤加清理。从此,每天给小侠翻身擦背,喂食喂水,甚至吸痰端粪,就成了陆磊的生活“必修课”。

一次,小侠将大便拉到床上时,陆磊看到她的左手在被子上动了几下,就暗暗记住了这个“暗号”。此后,每当看到小侠表情异样,左手一阵动弹,他都会及时照顾她排便。通过细致观察,陆磊渐渐掌握了女友发出的诸多“暗号”:把嘴闭上抿紧嘴唇,就是吃饱了;喉咙不停地动,就是想喝水了;用手摸着腰,就是想坐起来了……

陆磊知道女友很喜欢花花草草,就特意买了两束鲜花插在她病房里,定时侍弄浇水。在芬芳的花香中,他时常俯下身子,一遍遍满怀柔情地说:“小侠,我是陆磊,你的未婚夫。你快快长大,我们俩结婚,好吗?”说着,他还捧出两人合影的相框,不厌其烦地让小侠看,只想通过无数甜蜜的回忆,让失忆女友重新“活”过来。尽管一开始收效甚微,陆磊还是坚持了下来。

但陆磊总要回部队的,离开女友之前,他下决心要教会她最基本的生活技能。首先要教会小侠自己吃饭,陆磊像家长一样教女友握筷子,先让她用筷子夹一些面包等不易滑落的东西。等她学会拿筷子了,就拿年糕等一些她爱吃的小甜食让她练习。会用筷子了,接着又教她端饭碗……一个多月坚持下来,小侠的吃饭问题基本解决了。

饭会吃了,还得教她走路。小侠的身体右侧瘫痪,只能迈左腿,陆磊就用绳子一头绑住她的右腿,一头绑住自己的左手,用绳子操纵她的右腿,帮她保持平衡,走了近半年,小侠终于会用双替迈步了!陆磊还一点点教她学说话、学唱歌,每当她学会说一个字,他都会大声地表扬她:“小侠乖,真棒!”

半年后,潘小侠出院了。为给女友治疗,陆磊四处借债,一共花了十多万元钱,并且在医院不离不弃地照顾她那么久,所有人都觉得他对小侠已经“情至意尽”。连潘小侠的父母,每每看到陆磊为自己的女儿端屎倒尿,都会于心不忍地说:“回部队去吧孩子,小侠能和你相爱一场,也值了!将来你还是找个健康的姑娘……”但不等二老把话讲完,陆磊就会果断地说:“叔叔阿姨,不管小侠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娶她的!”潘爸爸和潘妈妈听了,不由感动落泪。

陆磊的家人听到这话,纷纷劝他离开小侠,姐姐说:“过去她是90多斤的苗条美女,现在都长到130多斤了,而且智力低下,照顾她是一辈子的负担啊!”陆磊听了很生气:“人家安好时就卿卿我我,人家落难时就甩手而去,那还是人吗?何况她是因为去部队找我,才遭不测的!”姐姐劝不住,父母又轮番轰炸,说小侠是个好姑娘不假,可从今以后,她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而且还在这次灾难中失去了生育能力,如果娶回家当媳妇,无疑会毁掉陆磊的一生!“不一定非要娶小侠,你还可以拿她当亲人嘛。”母亲试探性地说。但任凭父母磨破了嘴皮子,怎么劝,怎么吼,陆磊始终不松口。如此“交锋”了两个月,父母最终无奈妥协,抹着眼泪答应了这桩婚事。

重新打结婚报告,部队领导语重心长地说:“从组织上来讲,我应该赞扬你。但作为兄长,我还是要劝你考虑清楚。”陆磊的回答斩钉截铁:“我考虑清楚了,娶她!”

2010年10月1日,他们的婚礼在河南永城卧龙乡一家饭店举行,请了6桌亲友。小侠坐在轮椅上,看陆磊给她戴上结婚戒指,开心地笑了。“小侠,从今天起你就正式成为我的媳妇了,我会治好你的病,疼你一辈子!”听了陆磊的新婚宣言,亲友们热泪盈眶。

情义撼天

誓将爱人“抚养长大”

既要为妻子治病,又要还债,仅靠陆磊每月4000多元的工资,生活十分拮据。为了减轻儿子的负担,父亲陆飞2011年孤身一人去了广东,靠收废品赚钱补贴家用。母亲王桂荣的担子更重,陆磊长期不在家,她不仅要照顾陆磊弟弟的孩子,更要照料好儿媳妇小侠的饮食起居。父母总归是疼儿子的,知道陆磊心里对小侠有着满满的爱,父母也把她当亲闺女一样认真照顾。

有一次,潘小侠在村头玩耍时,被一群八九岁的孩子欺负和捉弄了一番,就哭着跑回家向婆婆告状说:“妈妈,打我,那……”婆婆好不容易听懂了儿媳含混不清的话,便气愤地拎个树枝出去,把那帮坏孩子挨个揍了一顿。不料,她却因此和一个孩子的父母产生纠纷,大吵了一架。对方甚至狠毒地气她说:“你儿子娶回来的本就是个傻媳妇,你还当宝贝蛋宠着,她是能下地下厨房,还是会下崽儿啊?”听了这话,王桂荣气得浑身发抖……

“如果说我的婚姻真有什么人对不住,那就是我的母亲。”陆磊说,他对母亲心怀愧疚,因为自己身体特殊的妻子拖累了她。

陆磊一年休假50多天,为了方便照顾小侠,他会把假期分成多次过。在外人看来,小侠很傻,但在陆磊眼中,妻子一直在悄然成长。2012年春节前夕,得知陆磊要回来,小侠一连站在村口等了他几天,任婆婆怎么劝她都不愿回家。当远远地看到陆磊背着大包走来时,她嘴里“啊啊呀呀”喊着,踉踉跄跄地就奔了过去,一把抱住他大哭不止。陆磊明白,妻子是在表达,她想他了!

“小侠,还好吗?”“好!”

“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在看电视?”“啊啊啊”……陆磊每次和小侠通电话,如果她说“啊”或者“好”,就是他猜对了某件事;如果听到一连串“外语”,就是他猜错了。电话里,假如妻子连说三个“嗯”,就表示想念他了。这些“密语”,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这样的电话,陆磊每天都要和妻子聊十多分钟。哪怕外出执行任务再苦再累,一回到军营连饭都吃不下,他仍然会牵挂千里之外的“小妻子”,不打一通电话就无法入眠。

2012年秋天,陆磊将母亲和小侠接到部队,住在招待所,闲时就教小侠走路和说话。其间,他还为妻子拍摄了好多视频。“这么多年来,我已经拍了上千段视频,从她出事故躺在病床上就开始了。”陆磊说,他就等着小侠有一天真正长大了,和她一起看这些人生片段。

为了给小侠一个完整的家,同时断了别人劝他与“傻妻子”分手的想法,2013年,陆磊领养了一个孩子,取名“天赐”。潘小侠一看到孩子,立刻被激发出了母性的柔情,抱着小家伙亲了又亲。

2014年底的一天,陆磊和父母坐在房间看电视,当看到一个温情的电视节目时,王桂荣百感交集:“一年到头拉扯完大的,又要拉扯小的,该享清福的年纪还这么累……”母亲随意念叨的这句话,却被在外面上厕所的小侠听到了,她“蹬蹬蹬”跑到卫生间,用热水先端了一盆洗脚水给婆婆,硬要婆婆洗脚。接着,又给公公和陆磊各端了一盆。一瞬间,王桂荣的眼眶湿润了:“儿媳妇终于长大懂事了,妈妈的辛苦不白费啊!”

潘小侠出车祸距今已有5年,目前陆磊已经将欠亲友的账还了一大半,在他和家人的悉心照顾下,妻子的生活已经基本能够自理,智力也恢复到了6岁儿童的水平,甚至开始读书认字了!

2015年夏天,他和妻子的感人故事被腾讯拍客拍成视频,传到了网络上。看过该短片之后,网友们纷纷给这位“中国好丈夫”点赞。当社会上的好心人表示要向陆磊一家捐款时,却被他坚决地谢绝了。陆磊说,妻子的成长已经让他看到了生命的曙光,而且她每年不断提高的心智和生活能力,总能一次次带给他惊喜。“我们这种爱情,甚至可以说掺杂着一种父女般的特殊感情,这是别的夫妻永远体会不到的。现在我已经觉得很幸福了,相信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许多人感慨,如今这个社会变得如何浮躁和物质,但陆磊和妻子纯美的爱情再次向世人证明,患难与共、生死相依的爱情从未绝迹,它一直昂扬地存活着,就活在我们普罗大众之间。浴火重生的爱情,注定会更加光芒璀璨!

(摘自《幸福・婚姻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