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猕猴王国里的忠诚卫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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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杆岛上的第一位护林员

在南中国辽阔的版图上,有一片浩淼的海域,里面散落着一百多座小岛,担杆岛就是其中的一座。1989年,广东省政府批准成立了“担杆岛猕猴保护区”。当时22岁的刘清伟刚从珠海警备区退役,领导问他,海岛要成立一个自然保护区,你去不去?那地方荒凉艰苦。岛上没人。也没船经常过去。“去!”原因很简单。他从小就向往、喜欢野生动植物。

可唯一让刘清伟没想到的是,担杆岛那么远。他去的时候岛上没通船,要靠部队的登陆艇,航程8个小时。就这样,他成了保护区第一个被派上岛的护林员。

担杆岛自然保护区总面积2270公顷,地处北回归线以南,属南亚热带海洋性季风气候,主要保护对象为海岛森林生态环境及其野生动植物。刚来时刘清伟挺高兴,这里是万山群岛的最外沿,岛上林木苍翠。云雾缭绕,山鹰在山顶高翔,海鸥在岛边盘旋。岛中山谷深处不时传来一阵阵猕猴的啼鸣。给幽静的小岛平添了几份诱人的魅力。

作为猕猴的守护者,先得摸清岛上猕猴的数量和分布情况,为此,刘清伟刚上岛那几年,常常到山里搜寻。担杆岛是珠海生态保持最原始的地方之一,由于岛上森林茂密,环境优美,因而也生活着各种野生动物,其中蛇类最多,有100多斤重的蟒蛇,一张口就可以把一只鸡甚至一只小猴子吞下。山上还有五步蛇、眼镜蛇、巨蜥、马蜂等剧毒动物。人一旦被它们咬伤。在岛上很难及时得到救治,后果可想而知。

岛上的艰苦和危险没有吓住刘清伟,他没忘记自己的职责――保育野生猕猴。当时的担杆岛上只有200多只野生猕猴,而且还有不法之徒为牟取暴利,在山上设陷阱抓猕猴。既要和歹人斗,还要时刻警惕着那些可怕的陷阱。一旦发现,就要马上将其清理掉。

现在的刘清伟,走到哪里都有猕猴“跟”着他玩;喂食的时候,只要一招呼,上百只猕猴就飞奔而来。可当初,连一只猴影子都看不见。“只能偶尔看到一些猴群活动过的痕迹。我就放一点食物引它们,天天放,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才慢慢在食物点看到有猴子的影子。”

他说,喂食必须先给猴王。现在刘清伟的手腕上,还有一代猴王给他留下的一大块疤痕:“当时不懂,先喂给了其他猴子,它就从我手腕上咬了一大块肉下去。”上山找猴群、巡山的时候,刘清伟总是吃不饱,山花生、罗汉松籽都是猕猴爱吃的,也是他的基本口粮。整个担杆岛上,能吃的野果、野菜,刘清伟全吃过;哪个水沟里的水能喝,他也都知道。

上岛如同上战场。步步惊心

作为担杆岛上的护林员,刘清伟的主要工作就是巡逻防止猕猴被人捕杀,同时,为了保护好猕猴,人工辅喂养猕猴,观察它们的生长情况。让猕猴有一个宁静健康的生长环境。

刘清伟介绍说,担杆猕猴是我国罕见的特别纯种的猕猴,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具有较高的科学研究价值,同时他们也是调皮的精灵。比如刘清伟想在岛上种点菜。却总是被这些家伙糟蹋得一塌糊涂:有时他在房间里看电视,它们会偷偷溜进来把天线拔掉;他洗衣服时,它们把衣服“偷”走。猴儿如此“胡闹”,反而给刘清伟带来了无穷的乐趣,排解了他心头无限的寂寞。

除了保护猕猴,刘清伟还担负起了保护岛上野生罗汉松和黄杨的任务。“其实就是对抗盗挖。在罗汉松里,担杆的海岛罗汉松是名贵珍稀物种,一棵能卖几十万,最贵的价值三四百万元。每年都有人铤而走险来盗挖。”

一个暴风雨之夜。刘清伟驾驶40马力的小快艇,追堵一伙偷盗了罗汉松正在装船的盗挖分子。“他们的船是500马力的大船。我就打电话,联系这一带岛上的渔民,叫他们开渔船来帮我们围堵。”与盗运团伙的大船在海面上狭路相逢时,快艇身轻如燕,“大飞”凶猛如虎。刘清伟正面拦截,对方毫不避让。就在盗运船泰山压顶而来的一刹那,刘清伟猛调船头。加大油门,一个急转弯,两船而过。

“我们船小,速度又快。正好又赶上一个浪头,大船就从我头顶飞过去。太凶险了。要被螺旋桨打中脑袋,真的会没命。”可这险冒得值,刘清伟不仅逃过一劫,而且在渔民帮助下。还拦截下200多株非常珍贵的罗汉松。他平淡地说,在外人看来,守岛应该很清闲,其实在这里完全可以用“步步惊心”来形容。

妻儿齐上阵,打造“海上桃花源”

刘清伟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还是媳妇和儿子。他美丽的妻子潘虹是妹妹的工友,自己还在当兵的时候两人就好上了。两年后。领取结婚证当天,这个执着于爱情的女子义无反顾地跟着刘清伟上了海岛。第二年潘虹怀孕,刘清伟留守海岛走不开,潘虹只能一人回到韶关老家生产。

1991年12月,又一个春节将来临。想着儿子阿聪已4个月大却还未见过爸爸,潘虹不顾家人反对,带着孩子一路舟车劳顿来到海岛。那一天,渔船靠岸已是晚上。潘虹背着孩子摸索着钻进老刘昏暗的屋子,他乐得涕泪横流。

本以为一家人可以好好过一个春节。可是厄运不期而至。阿聪上岛不久便哭个不停,高烧不退。婴儿病情日渐加重,可大洋深处的孤岛上没有医院,刚为人父母的小夫妻叫天不应,呼地不灵。直到半个月后才有一艘渔船姗姗迟来,他们马不停蹄带上孩子赶到医院,却被医生告知:连日的高烧,已经严重损坏了阿聪的神经。

2013年年初的一天。脑瘫的儿子阿聪用含混不清的声音央求父亲:“带我去岛上跟你一块儿养猴子吧!”寥寥数语触碰到了刘清伟心中的最痛处。他决定帮儿子实现这个小小的愿望。“孩子老说要跟我来岛上喂猴子,受他的启发,我就想干脆让老婆办个亲子教育基地,还可以为游客做饭、提供住宿。我下班回来可以介绍一些野生动物保护知识。”

几个月后,一排漂亮的小房子修好了,2013年8月,这里迎来了从广州赶来的第一个家庭。刘清伟说,基地提供住宿和餐饮,还展出担杆岛珍稀动植物的图片和相关知识,他和队友则当起了义务讲解员。

刘清伟说,担杆岛上除了珍稀鸟类众多外,中部海拔322米的最高峰樟木湾顶,俨然就是各种珍稀动植物的天堂。不仅悬崖峭壁险峻雄奇。山地植物种类繁多,终年花果不断。穿行在轻雾迷蒙的山林里,有如在原始森林里探险一般。如今小岛已接待了120多个来自城市的孩子。

转眼间,刘清伟驻守在这里已经整整25年。日复一日地守岛巡山、护林育苗,使担杆岛的森林覆盖率从设立保护区前不足50%增长到现在的96%;海岛上的猕猴也从以前不足300只增加到了现在的1300多只,已成为我国南端最大的猕猴群落。在刘清伟的辛勤耕耘下,如今担杆岛处处风景如画。充满原始气息,堪称“海上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