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足石刻花冠造型对当代花鸟画“时空重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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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时空重构”作为当代花鸟画创作表现的重要形式，不但能更直接的表现作者情感也能从视觉角度上带来新的图饰。想要在创作中灵活自如的“时空重构”就需要我们广泛的寻找创作灵感和素材源泉，大足石刻典雅精致的花冠造型就具有这样的价值。它的造型取材于自然世界却忠于理想世界，集均衡、凝练、线趣于一体，一切只为美好的形式而存在。它具有“非实在性”的形象特征，不完全是现实世界的艺术符号，独特的意象削弱了自然的观照，而融入了更多“想象”与“虚构”的成分。这些精彩而没有框定和束缚的造型无疑对当代花鸟画创作带来新的图饰映照和灵感契机。
研究大足石刻的学者不胜枚举，但多为专研其历史背景、宗教特征、哲学精神、美学意蕴等方面。虽然很多学者承认其具有崇高的艺术价值，不仅对当代艺术包括绘画、雕塑以及动漫造型艺术带来的深刻影响，却未深入研究其造型对当今绘画形式的直接审视和串接运用。本篇立足于当代花鸟画形式技法开拓问题上在大足石刻花冠造型中汲取到的“时空重构”经验价值进行分析和解读。
大足石刻花卉造型品类繁复，文中只取最具典型代表的天众头戴花冠（亦称花冠、化佛冠等）进行解析。秀雅精美的花冠造型被“时空重构”这一丝红线把当代花鸟画形式与之紧紧相连。简短的四个字也道出了时隔千百年无数艺术创作者们共同的经验。林风眠先生说：“创造是个艰苦劳动。”那么要想在自己的艺术生涯中创造出好的作品来，首先必须研究前人的创作经验，尤其是成功穿越历史洪流而屹立不倒的美术丰碑。“时空重构”则道出了这创作经验的核心，尤如刘道醇提出的“变异”以及苏轼提出的“出新意”的另一种解读和实践方法，削弱固有的自然形态，充分发挥联想，只求直抒胸臆且具美感的画面。
大足石刻花冠造型特征突出表现为三个方面：首先，均衡。这种均衡不是偶然而是经过悉心选择的结果，大足石刻天众形象端庄肃雅的气质能与之相匹配的最好烘托形式就是均衡，因而打破客观形态杂乱的束缚，重新构成所需的相对规则形式，一切为情感表征服务。另外，在细节上虽均衡却不对称，因为对称往往会给人绝对平分，形体和分量都只是呆板的复制；而不是似而不同、同而有别的微妙韵味包含其间，隐秘其中。大足石刻花冠造型把这种中国传统造型艺术的普遍手法――均衡美，体现得淋漓尽致。如北山佛湾第136号不空索观音花冠，由于中央繁盛花朵枝干出枝于左边小花蕾之间，在右边则用稍大的花蕾占据与之相应的藤枝位置，感觉均衡而不失灵动。如果两边花朵、藤枝、宝珠的位置和分量绝对一样那就呆板凝滞、平乏无味了；正是这种相互之间的伸展和避让，均衡中含差异，统一中潜藏变化，左右融合交织出和谐美。这种独特的创作理念在当代花鸟画创作中可以直接借鉴到构图中，构图虽需严谨但不应拘泥于贯有的常规模式中，强调形式感，敢于创新尝试却不失细节观照。构图形式根据表现需要灵活进行变化调整，避除现实存在的凌乱和繁杂，寻求重构带来的心境安宁和娴静。
其次，凝练。大足石刻花冠中花朵、藤杆、枝叶造型并非某种现实的具象植物再现，而是集合各种花卉普遍特征的典型造型，是一种打破自然生长状态而“重构”的作者心中最适合、最美的花卉造型，是“升华的现实”。这种凝练也是大足石刻花冠造型从具象中抽取概括出来的一种独特造型语言和形式规律。里面的藤枝花叶缠绕交织成犹如祥云、如意的形状穿插其间就是最显著的特征。相信只有这样造型才能让菩萨的祥和之气流露尽然。真正将“离形得似”“忘形得意”等美学实质诠释尽然。如宝顶山大佛湾第11号释迦牟尼涅图中各天众的花冠造型，将各种繁复的自然花卉各部的形体、姿态、大小、长短不拘泥实景而根据自己处心的用意，自由变化或增删甚至夸张或改造，捕捉其打动人的个性、要素和规律，而“重构”出来的理想完美状态。试想如果完全呈现出自然界的花卉，或许扣人心弦，但那种再现的真实未必就是最需、最美的状态。因此，在当代花鸟画创作中我们需要凝聚、需要提炼以此来升华我们的画面。
最后，线趣。线是中国特有的艺术，也是我们中国艺术的灵魂。大足石刻花冠造型具有刚柔并济、方圆相融、行云流水、骨力追风的线性美。如北山佛湾180号左壁宝印观音花冠，各种造型的轮廓线演绎着疏密、起伏、进退、蜿蜒、奔泻、扩散、浓缩、虚实……的线趣之美。这些线之所以“趣”是因为其表现是按主观情感需要进行分布、运行、组织、布势，参照空间客观却重构成理想需要的参差、疏密，并非照客观形态一味僵硬的照搬，强调“趣味”。可以想象将其描绘成白描作品是何等的惊叹。运用到花鸟画作品中又多一份运笔所特有的轻重、疾涩、转折顿挫、节奏韵律，净化后的线条成为画作中的骨架、灵魂。
经过以上的分析，均衡和凝练就是创作技法大胆突破的有效方式，我们从这种传统造型经验得出的启发就是今天艺术创作的甘露，它不仅润泽我们的思想也润泽我们的心灵，不仅指引我们艺术道路前进的方向，更让我们在创作实践中充满勇气和信心。在大足石刻花冠造型中体现的柔而不腻、细而不繁、密而不乱、简而不空，随意而不涣散、严谨而不拘泥、灵动而不迫促，以“均衡”的形式，“凝练”的内容，充满“线趣”的造型呈现出的作品必定是成功的。这种成功的源动力我们归结为“时空重构”，它是方法更是理念。
当代花鸟画创作可以从大足石刻花冠造型中汲取到的还有纯净的艺术创作心境。学会用孩童般看待万物那好奇、热情的精神去重新凝视早已熟悉的自然界万物，你会发现不是找不到灵感，是你被现实的羁绊蒙蔽了纯洁而智慧的双眼，削弱了你寻找灵感的能力。戴政生先生说：“学艺术的人要用婴儿般的眼睛看待世界。”鲁迅先生说：“非有天马行空似的大精神，则无大艺术的产生！”[1]对待艺术创作我们需要“精骛八极，心游万仞”的心境，当然也要结合理性的分析与刻苦的练习。本篇分析的大足石刻花冠造型不但能从造型上让我们延伸自身创作方法和途径，实则带给我们更深层次的领悟在于心境的空灵才是艺术创作源泉永远不会干涸的秘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