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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采访郭德纲很难。他一直都在忙,主持电视节目、拍摄影视剧还要想着德云社的商演,很难得有整段的空闲时间。马不停蹄地奔赴工作,老郭尽管台上总是精神奕奕,然而盛名之下总是难副,这趟采访,记者能够察觉:老郭有点累了。
透支之累
相比较德云社10周年时候各大媒体连篇累牍、带有各种细节扎实的报道,如今的郭德纲已经没什么情绪坐下来跟记者细细地讲这五年的故事,采访更像是应付功课,经常用相声或者江湖的方式随口喷,采访中还不断被经纪人催促“时间到了”,“差不多了”。曲艺主持人大鹏记得他在2006年就看过郭德纲累得在参加节目录制的间隙坐在凳子上打瞌睡;这五年来,郭德纲的行程表基本上就是满的,王惠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这些年郭德纲就奥运期间因故休息了一下,其他没有任何假期,连两人单独吃饭逛街都没有过;而王海随口就提起郭德纲前段时间每天只睡3个小时奔波京津两地……因为长期连轴转着透支工作,连郭德纲自己都说累到拍完戏躺下就睡着了。郭德纲的师傅侯耀文在世前曾这样评价他:“由于他的年龄、阅历导致他现在的这种繁忙,读书的时间少了,充实的机会少了,坐下来冷静考虑问题的时候少了。”侯耀文的这段话也表明了,正是透支之累带来了接下来的警惕之累和好强之累。
警惕之累
采访德云社是个非常辛苦的过程,我们南都娱乐的几位记者通过对德云社十几个人的采访,最大的感受就是他们警惕而官方,除了郭德纲,其他人句句话都谨慎斟酌,像是担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而谨慎的背后,隐藏的是不信任。
德云社能够迅速大红大紫,跟媒体的推波助澜不无关系,按理说应该是跟媒体之间有着良好的互动关系。为什么会出现“不信任”?王海的闲谈透出了一点端倪:“嗨,以我们跟北京台的关系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我们跟《每日文娱播报》也关系很铁,以前独家别人不给都给他们!”这些年郭德纲和德云社一直有不断争议站在风口浪尖上,而“徒弟打记者”事件后引发的被封杀被停业一系列负面影响,是引发德云社内部反思和改革的导火索,也有着“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的震慑。郭德纲言谈中尽管没有那种小心翼翼,但正如他自己所说,“以前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是穿上鞋了,也知道怕鞋脏了”。他对记者心存警惕,不过如果涉及他认为不善意的敏感问题,他也不会完全地口不择言,而是非常精明地偷换概念或者转换话题。
好强之累
郭德纲前一段时间在微博中写道:“别人看到的是花团锦簇,繁华背后的凄凉只有我们自知。”走红五年,郭德纲由于好强,好逞口舌之快,给自己带来了不少麻烦。然而,熟悉郭德纲的人都知道,尽管与相声同行交恶,但演艺行业他确实交了很多朋友,周华健、黄健翔、章子怡、王菲、范伟、赵本山、潘长江等都是他的好友,德云社15周年开幕演出时候台下的星光熠熠也证明了他的好人缘。大鹏评价他其实还是个很厚道的人,一起合作许久的商演伙伴乔蕾这样形容他:“郭德纲像个菠萝,外面都是刺,但里头挺甜,心里有数,人敬他一尺他还人一丈。”
采访中,所有郭德纲的身边人都说几乎没看到过他伤心失落的时候,包括在绿地事件同时何李二人退社的雪上加霜时刻,郭德纲也都精神抖擞地出现在大家面前(唯独一次在节目中落泪)。采访时,王惠称徒弟们一口一个“孩子们”,栾云平也透露师傅会变相给大家零用钱,徒弟们看他的眼神是害怕又恭敬,从这些细节,仍能感受到他仍旧维持着家族式和封建家长制的管理方式―有着绝对权威,也不乏真挚的爱。但他好强,正如他面对争议的一贯嚣张态度一样,不低头,不轻易示弱。出现出走事件,虽然德云社上下表现淡定,然而如同一个父亲遭到儿子的背叛,可以想象对于郭德纲的内心冲击还是很大的。不愿透露姓名的知情人也感叹:“那是肯定的,怎么会不难受呢?只是自己撑着吧!”至今,弟子出走在德云社内部仍是个禁忌话题。经纪人一再强调,别再问那些徒弟出走话题了。说酸点,这些都从侧面反映了,郭德纲内心的伤痛仍未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