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蒸霞蔚――万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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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仙山不著名，但是它连系着著名的太行山脉，跨越了山西、河南二个省，是北方的一座大山。从河南省进入，走辉县，就是当年那个改天换地造就“红旗渠”的英雄县，沿路标再走五十公里，便走进了万仙山。

万仙山因何得名，没有细细考究。只是体会文字，便有一种腾云驾雾，飘飘然，欲见仙人仙境的感觉。我在今年8月末的一天，当地正细雨霏霏，我们几名“走山者”由一位资深向导引路，自驾车走进了万仙山。

万仙山是座岩壁石山。迄今大约28―25亿年前，这里是一片海底，静静的海面上突然一天摇摆起来，海水咆哮、地动山摇，地壳在巨响声中断裂又重新组合，海底升到了地面又突兀形成了现在的高山。因此形成了这里群峰竞秀、层峦叠嶂、沟壑纵横、飞瀑流泉。

石是万仙山的骨，景是万仙山的魂，如果你对山有感情，就可以感到它的灵性，走近山旁就有一种神力让你景仰，这座石山绝壁千丈，石壁刀切斧劈一般，笔直陡峭。山体呈褐红色，洁净光滑一尘不染，满目绝壁一个视野承载不下，向对面山望去，转动身体、转动视线、一幕幕的景，就是一幅幅的画。难怪谢晋导演几经走进万仙山，拍下了《清凉谷的钟声》、《走出地平线》等几十部影片。现在这里也是全国许多美术学院的写生基地，一年四季都有写生人，不远处便可看到一个个如痴者正在画板上涂抹。据说这里也是摄影爱好者的天地，选好一个景色为了达到最佳光线，几天蹲守。我们是游客观赏而已，脚步定格时便称：高山雄伟景致秀丽。移动时总是恋恋不舍。

为了让山外人走进大山观览，山民们有办法，早几年在大山拦腰之间便凿出了一条走廊，我们那天站在长廊的窗口向对面山望去，山上有崖上人家，山间有曲曲弯弯的小路，无数瀑布垂挂，山脚下有池水碧潭。又因巧遇云雾蒙蒙时，疑似自己是在观景，还是自己也造就了一景？画里画外辨别不清！

有山便有水，山有多高水有多长，万仙山的瀑布星罗棋布，空间总是弥散着水声，大的小的高的低的，山上山间随处就可流出一股水，流入山下便是暗流，流入石洼形成水潭，最大的黑龙潭单听它轰轰的水声便可想象山有多高！在山区营造出和谐的环境和悦耳的音响，山还可以制造遐想，山的形状，可以描述出无穷的图像，山与山的组合又是图像的系列，山与空间也能创意，有一处两山对峙齐上齐下，空间似一把利剑悬挂，被称作磨剑峰。

山是粗犷的，巨大的屏障前一座座山峦叠加，人变得小了，移动非常缓慢，向导指点着远处介绍说这座山叫王莽岭，那边叫天门，天门那边是山西，脚下叫六盘山，六个急转弯，使我们坐在车里有些心惊。向导又说，当年山民没有公路，走的是一条踩出来的路，最窄处不过40公分宽，40公分以外便是悬崖。可以想象当年这里山势险要、硝烟弥漫、霸主高悬。

看山要静要细致，你就能听到山给你讲故事，天渐渐暗了，我们决定住在山里，与山同眠同醒，伴随它当一次崖上人家的过客，天黑下来以后山区是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山中的旅店很多，我们选了一处紧挨山口的，明天好去另一个方向，再体会“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山景。

夜里下雨了，雨很大，伴随着电闪雷鸣，轰隆隆震得山响。我时时被窗外的响声撼醒，又因陶醉于大自然的和谐韵律再入眠。漆黑黑的山庄中发生了什么似乎都知道，但迷迷糊糊中又似乎什么都不清楚。梦是梦，雨是雨，互不相干又互相依赖，有了雨，梦才更沉稳，香甜。

终于梦醒了，睁开惺忪的眼睛，房间里有了亮光，拉开窗帘，雨还在下，淅沥中不大不小，因为前几天刚刚读过余秋雨先生的《夜雨诗意》，胸中便也有些诗的温润。向导面带难色，似乎下雨对看山有了限制，起码不可走山，但毕竟在山旁，不去看也是遗憾，于是我们驱车上路了，水雾遇到寒气，车窗弥漫的雾气，用温热的手指划去车窗上的雾气看见了窗子外无数晶莹的雨滴。还是用手指划去，划着划着终于划出了对雨的企盼，对山的渴望。

雨中的山，湿漉漉的在经受着洗礼，远处、近处都是朦朦胧胧，山连山、水连水，浩大的群山之中一片哗哗声。路并不泥泞，山路修整得很好，因为雨不大，山石也不会滑落，倒是景致让人看到了更多的水帘洞与瀑布，山雨中绿色的植被更清洁了，针叶松灌木丛水灵灵的，万仙山的广大植被是山楂树，现在正是快熟时节，不同的气温带来不同的色彩，高处不胜寒，山顶的山楂青绿绿的，山腰果实结满了，红、绿相间，山脚也染红了90%，路边道旁，累累的果实簇拥着，压弯了枝杈，向导说最好的时候是十月上旬，全部红透了，满山红彤彤，春华秋实的喜悦也会盛满于心。

绕山一周，车一直开到山村中，山民说，这里前行已无路，于是我们确认已找到纯自然的原生态景区，开始掉转车头回行，雨势时大时小，时断时续，这不大的雨水在山脚下汇集了，水拍打在岩石上飞溅出无数的水花，哗哗的水声，撞击声，如澎湃的洪流再向下游流去，由此可想象洪水的力量，汇集的力量，奔腾的壮观。

中午时分雨开始变小，渐渐停了。

雨停了，大气中的水汽蒸腾，一团团的雾在山涧回旋，眼前的山在变，忽隐忽现，雾气形成了云团，顺风飘移，云遮住山头，山变形状，云遮住山腰，山变成上下两层或层层叠叠，云遮住山脚便把山托起，自由于行走游离，这一切都似进入了神话世界，云雾交错飘逸，一会儿扩散，一会儿聚拢，把山变化成无穷的形状。山是灰色的，云也是灰色的，这时便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山，哪个是云雾聚笼形成的假山，飘飘移易变化莫测，自己也便有了飘逸的感觉。难怪此山叫万仙山，名不虚传，分明进入的是仙境，是大自然造化出的人间仙境！

以前从未见过这等状态，或许见过是在影视作品中，山水画中，梦境中。当身临其境，置身于环境氛围中时，那便是一种陶醉，一种享受，全身心地放松。快乐、兴奋、充分释放的感觉。

“雾里看花”，感觉的是那种真假难辨，易真亦幻原来就是万仙山的魔力。山里水气弥漫被浩大的群山围拢着，自然到了仙山才独有感叹。

后 记：

不虚此行，本以为游山只能在青天白日之中，谁料想，云雨时分也恰到好处，而且另有一番风情。南方山，北方山，山山都有自己的风格，各有特色，而万仙山的特色，定格在了云蒸霞蔚之中。许多时候专业的与非专业来到山前无非看山、走山、爬山、登山，一静一动，而在万仙山体会的是互动，人与自然更加融为一体。我们的向导与万仙山已经有过十几年的进进出出，而此时他更加体会了山雨云雾的魅力。

万仙山以它的风采，赢得了八方游客的青睐，走进去，游出来，如此人间仙境，怎能不让人感慨万千，连呼美山、妙景、妙哉、奇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