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民居的户牖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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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摘要】山西的古建筑被誉为“中国古代建筑艺术博物馆”，其中有形有意的门窗装饰更是其重要组成部分。文章分别从山西户牖的结构、木雕以及窗花剪纸等几个方面阐述了山西户牖之美，阐述了其户牖装饰在陶冶人们艺术素养的同时，也对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传承起到积极作用。
中国是一个幅员辽阔、民族众多，具有悠久历史和灿烂文化的国度，作为中华文化重要组成部分的传统建筑，其中的民居又是数量分布最多、最广的一种建筑形式。《文心雕龙・诸子》中有记载：“夫自六国以前，去圣未远，故能越世高谈，自开户牖。”户即门，牖即窗，可见，自古以来凡建筑皆有门窗。门，供人出入，窗，用于室内通风或采光，它们不仅具有功能作用，而且具有高度的艺术价值。
门窗是民居的脸面，房舍大门的建筑规模与窗户的精美装饰，体现了主人的身份等级和欣赏品位。而民居的建筑格局与自然地理环境以及经济、文化等社会历史因素有着密切关系。江南地区河流交错纵横，形成大面积、密集交织的水道交通网络，贯穿整个城镇与乡村水路，建筑沿河道发展，房屋与河道之间为沿河流而筑的街道形成特有的水乡特色。民居临水的一面开有一个小门，门外有外廊，并用砖石砌成台阶通向水道，把住宅和水道连接在一起，通过这种小门，居民可以洗涤、划船外出，甚至进行邻里间的交流。这种临水开门的建筑形式是江南住宅中极具特色的一部分。因此，江南古建中的户牖除了通常的通风采光作用外，还赋予水乡民居独特的地方特色和功能。与江南气候温热、雨量充沛、天然河流湖泊众多的自然环境不同，山西省位于北方内陆地区，东部是以太行山为主体的山地高原，西部是以吕梁山脉为主体的黄土高原，典型的大陆性气候，为了阻挡北方气候的寒冷，山西民居门窗上都会增加帘架与纱屉这一道装置。
山西的建筑在中国几千年古代建筑历史上占有不可替代的地位，被誉为“中国古代建筑艺术博物馆”。人们一般印象中的典型山西民居可以用单坡屋顶、纵长方形院落来概括，其中有形有意的门窗建筑图案为这种建筑增添了独特的光彩，在其长期孕育、形成和发展过程中吸取了当地民间艺术的精华，它们凝聚了民众美好的愿望、象征和寓意，融汇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是珍贵的文化遗产。以山西为主的北方建筑，纵深的大院、高耸的围墙非常具有私密性。在纵深的院落里，开有1到2个中门，使院落变成了“两进”或“三进”，严格分开“内外”，也把不同院落房屋的功能加以划分。如位置优越的正房都是给老爷、太太居住，北房中向外开门的堂屋是招待亲戚或年节时设供祭祖的地方，最后“一进”院子中的后罩房主要供未出阁的女子或女佣居住，这既强调了尊卑关系，又展现了主人的价值观。户牖在院落中的位置十分讲究中轴对称、整齐划一，因此，户牖装饰很注意总体效果，遵循的是对称、匀衡的美学规律。这种较严谨的对称形式展现了人们渴望安定、和谐美满生活的祈盼。山西民居的门与窗都采用隔扇的形式，四扇并列，其上还各有整开间宽的横向窗，称为横披窗，四扇隔扇门都由格心和裙板及上、中、下三块环板组成。在这些格心部分，包括榄窗的格心和横披窗用的都是菱花格的式样，隔扇门的环板上有互不雷同的雕饰，裙板上也布满木雕。由于山西特有的自然环境和社会条件，山西民间木雕所采用的木料与南方木雕中所使用的紫檀、黄花梨等稀缺珍贵名木相比不同，多以桃木和榆木为主，但山西木雕仍以其独特的题材风格在众多流派中独树一帜。
明中叶晋商崛起，以精明与实干闻名的山西商人在聚集起大笔财富的同时，也热衷于在故里大兴土木、起房建院，他们在满足自己生活起居的基础上也表现出对审美的要求，于是过去只应用于宫殿、庙宇的木雕技术也逐渐被大量植入于山西的民居建筑中。在晋商处于鼎盛时期的清代，木雕艺术在山西宅院建筑中运用得越来越广泛，雕刻技艺也越来越精湛，其艺术风格可归结为“大气浑厚”。山西木雕刀法纯朴圆润、结构虚实相生，与南派木雕相比，山西木雕气势更显恢弘，甚至可与皇家风范相媲美。
在山西户牖装饰纹样里，以动植物装饰为主，如鹿、蝙蝠、鱼、雀鸟，还有大量植物，如松、竹、梅和牡丹、荷花、兰花等形象；不知名的花朵繁叶，以其特定的形象表达出乡民对生活的热爱和对大自然的赞美。如，蝙蝠在古代装饰有的是嘴衔如意铜钱，象征大吉大利；有的五只蝙蝠围绕着中央的寿字，寓意五福捧寿，这些蝙蝠既不失原有的生态原形，又被概括和美化了，它们振翅欲飞、姿态舒展、身躯也被赋予了五颜六色；牡丹花大、色艳、富丽堂皇，是中国的名贵花卉，有“花中之王”“国色天香”的美誉，因此，在建筑户牖装饰中的牡丹纹样被认为是繁荣昌盛、富贵吉祥的象征。
此外，门和窗多用油漆涂饰，一般多采用偏暗的颜色，如深绿、深蓝和深红，显得庄重沉稳。开合或起吊的窗扇上糊上白麻纸，空格中贴上彩色剪纸或红色窗花。作为山西民居户牖装饰的重要组成部分，剪纸不仅集中了中国北方剪纸的粗犷豪放，也体现出江南剪纸的婉约纤秀特色。窗花剪纸品种繁多，形式也多种多样，可根据窗棂大小随意设计，有三角形、长方形、正方形、圆形等几何图形，还有各种花卉和飞禽走兽，以及历史人物故事等。也有嵌上吉祥字语，比如“福寿康宁”“金玉满堂”“国泰民安”等。山西民间剪纸的形式会根据实用需要因物、因事制宜，时常更换，有用于喜庆节日的剪纸、添丁之喜的剪纸，或者祈求高升的剪纸，这些剪纸都寄予了主人的一种精神愿望，是闻名海内外的民间艺术形式。这些装饰艺术应用于户牖之上，不仅增加了山西民居户牖的装饰性效果，也体现了当时时代的审美趣味，更寄托了民众的祝福与希望，充满了质朴的民俗特点。山西户牖装饰面面俱到，雕刻技术之高超、设计风格之独特、装饰纹样之精美，令人叹为观止。其精益求精的精神、淳朴典雅的审美与宏伟沉雄的气派，无不显示出山西人民对儒雅之风的崇尚。
总之，当一色的青砖墙与屋檐的大红灯笼，还有户牖上精雕细琢的木雕纹样以及具有民俗特色的生动剪纸交相辉映，共同构成了山西民居独特风格的视觉景观。山西民居的户牖之美深刻体现了中华民族文化的精神内涵和审美情调。它不仅是艺术的，也是文化的，更是精神的，这种精神所折射出的正是中华民族文化观念的内核――“天人合一”。
参考文献：
[1]徐铛华.中国传统木雕[M].中国美术出版社，2006.
[2]楼庆西.户牖之美[M].三联书店，2004.
[3]颜纪臣.山西传统民居[M].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6.
作者吕晓薇系北京林业大学艺术设计学院2013级在读研究生
李汉平系北京林业大学艺术设计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