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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读书,古人有两个对联是我特别喜欢的,一是“人间数百年旧家无非积德,天下第一件好事还是读书”,二是“勤耕种无多有少,多读书不圣也贤”。读书既是自己的日常工作与生活方式,就免不了在各种场合谈读书。
真正的读书就是读经典
当今有一个概念叫“信息爆炸”,这是很多人说没有时间读书,或纷纷选择“快餐式阅读”的一个重要借口。但我完全不赞成这个判断,一个重要的原因在于,和“信息爆炸”几乎同样流行的高频词叫“泡沫”。这些“泡沫”本身并没有提供什么新知识,所以只是“泡沫”喷涌和膨胀。因为,借助现代传播技术而大量复制的意见和言论,尽管体量庞大,但却完全不同于知识本身的增长和进步。而那些在深层决定着各学科基本知识形态的东西,在我看来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经典。一旦拂去熙熙攘攘的喧哗和骚动,它们的数量很有限,要读完也不是一件太难的事。
这个问题并不是始于今天。以中国诗学为例,历史上每个朝代的注疏与研究都堪称汗牛充栋,但基本文献其实并不多,粗算来也就是《乐记》中的几句话、《毛诗序》的几百个字、陆机《文赋》、钟嵘和司空图的两本《诗品》、严羽的《沧浪诗话》、刘熙载的《诗概》再加上王国维的《人间词话》。
经典的意义就在于,它们是不可或缺的基本训练,其他的书读得多一点少一点不会影响总体格局和主要框架,但如果这些东西在阅读中缺席了,就会影响基本的理解和判断,是所谓的“丢了西瓜捡芝麻”。对经典的要求不仅是通读,要熟悉到如数家珍,而且还应当作枕边书反复读。原因很简单,任何一个学科领域的基本东西都是有限的和稳态的,如果对这些东西没有读透、没有下够功夫,就不可能做到“入门须正”,更不用说登堂入室了。所以在我看来,真正的读书就是读经典。
推荐苦读,不赞同悦读
在消费社会中,很多人都在想如何使“读书”变轻松,成为所谓的“悦读”。但我有一个观点,就是不相信有什么“悦读”,或者说从“轻轻松松”中就可以培养出思想和科研能力。
朱子曾说读书的目的在于“变化气质”。我以为这句话悟透了读书的本质和目的。所谓变化气质,就是把人与生俱来的动物性变化成理性。在变化之前,一个人的意识、心理和行为主要依据外界的机械刺激,活动模式是自然的条件反射。在变化之后,一个人才会根据他在学习中得来、积淀的理性素质来选择和判断。
就此而言,读书在本质上是一种特别机械、枯燥、压抑和痛苦的训练,这个过程很符合“病蚌成珠”的原理,是把被感觉、心理、情感和本能上排斥的很多东西强加在个体感性生命中,目的是使原本依靠感觉、情绪、本能生活的感性人,成为按照必然规律去思考、分析、判断和行动的理性主体。像这样的一个过程不可能是愉快和轻松的。所以关于读书,江南一带有一个生动的比喻,叫“穿牛鼻儿”,把小动物般的孩童用缰绳管制起来,讲的就是这个意思。还有大家都知道的“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尽管这有点残酷,却是一个人成为理性生命的必由之路。
所以在汉语中,关于读书,人们最常用的是“苦读”。其中我最感动的是现代新儒家熊十力先生,他早年读书会读到“吐血”。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有学者认为他的学术成就超过了古代的“程朱陆王”。与之相比,那种为了取悦和诱惑人去读书的各种“悦读”方案,本身就是消费时代整个社会理性水平急剧退化的表现。
(摘自《光明日报》7.3)
作者简介
刘士林,1966年生于河北曲阳,郑州大学毕业,上海师范大学都市文化研究中心教授,博士生导师,兼任中华美学学会理事、上海高校都市文化E-研究院特聘研究员、上海师范大学中国美学研究中心主任、中国文学学术创新团队负责人等。自20世纪90年代始,主要从事美学、中国诗学、当代文化研究;近年来致力于“现代学者旧体诗词”、“江南美学与文化”、“都市文化研究”的探索。百余篇,出版学术著作多种,代表作有《中国诗性文化》《先验批判》《澄明美学》《新道德主义》《苦难美学》《20世纪中国学人之诗研究》。曾获第12届中国图书奖、教育部第三届中国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等。